首页 > 历史军事 > 凤魂锁玉
    景怡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给的样子,从进了大殿就一直四处张望,甚至还抬头往梁上看了看,可是我们被严严实实的挡在梁后,而且加之光线暗,景怡根本就不可能看到我。

    我心里狐疑景怡怎么在这个时候和太后到绮贵妃这里来,如果是巧玲惊动了她,来的人为什么不是皇后,难道皇后真的是故意引我进宫,然后通过身边的宫女把我引到绮贵妃这里。

    可是想到那日在成王府中皇后的温婉我心里怎会相信是皇后和绮贵妃联手设的局,而且成王一直也是对皇后信任有加,一定不会是皇后,肯定是绮贵妃和蔡文设的局。

    绮贵妃欠了欠身然后上前亲热的扶着太后的手说道:“老祖宗这个时候怎么到臣妾这里来了,虽是已经春天了可是这夜里风冷,老祖宗要是伤了风,臣妾心里定是会过意不去的了。”

    真是个好演员,我心里暗骂。

    太后满头白发却是发髻饱满,珠翠点在白发中间越发的鲜鲜夺目,脸上虽是被无情的岁月刻画了风霜但是却是红光满面,看上去精神矍铄,一身浅紫的长袍上暗红的丝线密密织就着暗纹,太后整个人看上去浑厚稳沉,岁月带走人的青春也同时赋予了人无法复制的沉稳气质,太后虽是老人,可是面对着景怡和绮贵妃竟然没有半分逊色。

    太后扶了绮贵妃和景怡的手坐在正中的软塌上,整了整宽大的袖口说道:“哀家宫中的晚膳是景怡这丫头做的,几日不见这丫头厨艺见长,晚上吃的多了些,出来走走。也有些日子没有见你了,所以来看看你。你和腹中的王儿可好?”

    太后语气平稳,却看了一眼旁边的瑞姑,瑞姑脸色一白赶紧挪了软凳扶着绮贵妃坐下,一直候在殿外的几个宫女此时也进的殿来,一一奉上了茶水。

    绮贵妃一改刚才对我冷漠狠毒的表情,脸上尽是温柔的笑靥,笑中还带着羞涩说道:“承蒙太后皇上的恩泽,臣妾和孩子一切安好。”

    景怡端着茶盏,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扇动将一缕一缕的茶香送到鼻息之间,似是对这茶香很是陶醉,虽是闭着眼睛可是却唇边却是漾着甜美的微笑,半会才睁开眼睛说道:“贵妃怀有身孕,就连这茶也是上等好,闻这茶香似是雪芽茶,而且还是新茶,皇帝哥哥对贵妃娘娘果然是宠爱有加。若是贵妃来日诞下皇子更是会恩宠加倍,若是公主那也更好了,将来再有番邦来和亲皇帝哥哥也不愁没有公主郡主人选了。”

    景怡的说话之时脸上一直戴着天真又甜美的笑,这话在绮贵妃的耳里却是没心没肺,即使是公主怎能让她远嫁异邦,饱受风霜之苦。可是景怡却是一副天真,不怀任何心事的样子,太后听着也顶多是当年少无知罢了。

    可是绮贵妃却听的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脸上挂着不悦说道:“郡主没有嫁人,更没有生养,当然不知道怀孕之事,所以又怎么会知道腹中是男是女,不过御医已经把脉过了说是男胎,就算是公主皇上宠爱有加必定会如景怡一般许下如意郎君,又怎会和亲远嫁。”

    景怡嘟了嘟嘴,粉嫩的脸上在烛火的映衬下更是娇艳,发间的明珠更是熠熠生辉,景怡翘着嘴跟太后撒着娇说道:“老祖中,贵妃娘娘取笑怡儿呢!”

    太后含了宠溺的笑轻刮了一下景怡小巧的鼻子说道:“谁让你老是盯着文宣不放呢?换做其他的王孙公子哪一个不是一表人才满腹诗书的,你就是不愿意,否则这生养之事没准你比绮贵妃还懂呢!哀家有什么办法。”

    景怡依偎在太后身边一张脸越发的红润,含了羞不在说话,可是一双漆黑的瞳仁却一直不停的环顾着四周,绮贵妃不是眼瞎知道景怡此刻前来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眼前看着景怡明显是在找人,却也是不慌张拨了拨头上的发簪慢悠悠的说道:“景怡好像对我太宣殿好像很是感兴趣,一直不停的看,是在找什么吗?”

    景怡面对绮贵妃的怀疑也是不慌乱,伸手捋着垂在胸前的一缕青丝说道:“我向来很少踏足足这太宣殿,今日一见果然是华丽无比,都超过了皇后宫中的陈设,所以不自觉的就多看了两眼,怎么贵妃娘娘这么小气,都不让看了。”

    绮贵妃含了笑抚了抚隆起的肚子说道:“景怡就会说笑,再怎么富丽,都是皇上赏赐的,皇上宠爱本宫,都是看在腹中孩儿的份上了,景怡都未曾来过太宣宫,今日既然来了何不仔细看看,大殿之后的暖阁景怡也可以去看看。”

    景怡想都没想,起身说道:“既然贵妃娘娘这么爽快,那景怡就参观参观长长见识了。”

    太后轻戳了一下景怡的头,慈爱的说道:“这丫头就是没个准。”景怡也不顾太后的话,放下茶盏朝太后扮了个鬼脸就转到后面的暖阁中。

    绮贵妃隐隐含着笑却是得意之色,我和阿努汗身处高处把下面的情况看了个清清楚楚。

    大殿之中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香炉里的香徐徐冒着青烟,满室芬芳。

    太后轻酌了一口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茶盏重重的落在软榻前的长案上,几乎碎裂开来。脸色也忽的沉了下去,深深的看了一眼绮贵妃,抚一把鬓边的珠钗说道:“哀家进来的时候,见你的宫里的人都在外面站着,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这是干嘛呀?”

    绮贵妃如若没听到一般含了谦恭的笑说道:“怎么会是没有人呢?瑞姑不是一直在殿里伺候着吗?臣妾怀着龙胎,眼看着这月份大了,身上也是不舒服的紧,心里烦闷的很,反正此刻也不需要那么多的人伺候着就打发了出去,想清静清静!”

    旁边的瑞姑赶紧打着圆场说道:“娘娘身子不舒服,这腿脚都肿了,所以心里烦闷,就留了奴婢一人在这里伺候着。”

    太后虽是慈祥可是这脸色沉下来也是暗暗生着威,太后只是看了一眼瑞姑,瑞姑便胆怯的退到了一边没有接着说下去。

    殿中一下便安静了下来,我和阿努汗一直趴在梁上,因为动弹不得身上生出了汗,头上也是岑岑的冒着汗,眼看着一滴汗就要落下,若是滴了下去会敲滴在太后的头上,可是就在汗水快滴下去的时候却被阿努汗给撩了去。我气的狠狠的瞪着他,阿努汗只是得意的朝我笑了笑。

    正僵持着下面殿中景怡正从暖阁里出来,脸上带着失望,看她的神情分明是在找人,危急之中巧玲和苏卫一时急了求到了景怡那里也不是不可能,至于皇太后是不是知道就不得而知,可是景怡哪里是绮贵妃的对手,她怎么会想到绮贵妃的太宣殿里还有阿努汗和雷傲。

    景怡衣服一副的样子坐回太后身边,太后抚了景怡的手说道:“怎么一脸的不高兴呢?你不是想看看太宣殿吗?今日也随哀家来看了,怎么还落得这副脸色?”

    景怡睁大了眼睛还不死心的扫视着太宣殿说道:“看是看了,只是走累了。”景怡眼珠一转又说道:“听说太宣殿的小厨房做的膳食是宫里最好的,这会子正饿了,贵妃娘娘可有吃的,让我解解馋?”

    绮贵妃心里不高兴可是脸上却依旧是温柔的笑着说道:“这会子都过了晚膳的时候,景怡若是喜欢本宫吩咐厨房做就是,老祖宗也一起尝尝。”

    景怡的心思太后或许也猜出了七八分,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哀家可不像你们,人老了这一吃多了点就难受的,哀家还是不了,景怡你要是喜欢就留在这,哀家要回去了。”

    景怡依旧撒娇说道:“太后,回去也是无事,要不你就等等怡儿,就一会。”

    也不知太后是看出了景怡的心思还是太后真的是无心留在这里,太后的脸上有着不悦,脸色也微微的沉了下去:“平日里你要怎样哀家都由着你,今儿哀家是真没办法,我向来不喜欢熏香味道,绮贵妃这殿里的香哀家闻着实在不舒服,还有就是这几日绮贵妃操办和亲郡主出嫁一事也是够辛苦,而且她还大着肚子,咱们还是早点回去让她好好休息。”这殿中缭缭而起的青烟太后好像很是不喜欢,举手轻轻扇了一下,还是咳了出来。

    太后忽然似是想起来什么转首看着绮贵妃和气的问道:“和亲郡主出嫁一事操办的怎么样了?”

    绮贵妃笑说道:“芙儿本是臣妾的表妹,又承蒙皇上恩赐封为郡主和亲北番,皇上将出嫁一事交于臣妾操办,臣妾自当尽心尽力。”

    太后温和一笑:“既是如此,那是哀家多心了。”太后抚了把白发之间的翡翠簪子,眉眼处的皱纹随着太后眯眼变的更加明显:“哀家颐养天年自是不想参与这繁琐的朝事之中,这和亲郡主虽是你的妹妹,可是毕竟是嫁去北番和亲的,皇帝也不亲眼看看?”太后的话中有微微的怒意,听着让人心惊。

    绮贵妃脸色微变,但是转眼就消失,依旧是温和谦恭的笑:“皇上是对臣妾和辅相大人放心,所以才将此时全权交于了臣妾,若是太后想见和亲郡主臣妾将郡主唤来就是,明日就是出嫁吉日,为显尊贵太宣殿就是和亲郡主出嫁时的娘家,此时那和亲郡主正在臣妾宫中,太后要不要见一见?”

    我趴在梁上听的心里一惊,但是却见阿努汗神色自如,脸上带着一丝冷笑看着大殿里的好戏。

    阿努汗眼皮都不抬一下,似是知道我正看着他用极第的声音说道:“这娘们真他妈的会算计!你落在了她手里就自认倒霉吧!若是你一路乖乖听话,到了北番本王或许会发发善心好好疼你。”

    阿努汗身上有一股浓烈的马奶酒味道,满脸的胡渣,一头自然卷的长发看着让人极不顺眼,听他这么一说更觉恶心至极,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腔的怒火恨不得化为刀子把他和下面的绮贵妃捅成马蜂窝。

    正自想着却听见下面的传来太后的声音有着无尽的厌弃:“看就不必了,皇帝都不管的事情,哀家何必去呢!即是交于你办,你就好好的办着吧!”

    说完太后垂手看了一眼正依在身边的景怡,有意无意的轻轻的摇了摇头。景怡眼中的失望神色渐渐弥漫开,眉间雪白的肌肤皱在一起,将细长的眉毛拧结成珠。

    自现在看来,肯定是巧玲和苏卫去求了景怡来,可是景怡来却扑了个空,景怡犯愁可是却也没有其他办法,知道自己也是不能留在这里只好怏怏的说道:“既然这样,那景怡就陪太后回宫吧!”

    太后稳稳的拍了拍景怡的手,眼中是不可估摸的深意,景怡懂事的点了点头似是会意。

    看着景怡和太后远去的背影,绮贵妃脸上恢复阴冷,一使眼神,瑞姑便打发了众宫人又退了出去。

    阿努汗架着我从梁上跃下,浑身的骨头都在着地的那一下碎成渣滓一般,一阵一阵的剧痛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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