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闪着耀眼的金光,花草叶瓣儿上的露珠儿,像一粒粒晶莹的珍珠,一闪一闪地滚动着。晶莹的露水映着初升的朝阳,像玻璃珠子似的,一闪一闪地在树叶的尖端颤动着。

    叶子在威风中轻轻地抖动了几下,那几颗小露珠便调皮地躲进了草丛,再也寻不到它们了。在那太阳下面展开着的草的叶片之上,在那生气勃勃的麦的新芽之上,露珠好像串在线上的玻璃小珠一样颤抖着。

    太阳慢慢升了起来,大如圆盘,色如咸蛋黄,却不耀眼。丝丝的暖流飘飘洒洒,随轻风舞动着,落到哪里,哪里就会有温暖。

    打开窗子,清新的空气便迎面而来,深深的吸上一口,顿觉一股清凉流遍全身,身子的每一处都在被唤着,经脉皆通。

    楚思凝在庭院内徘徊着,看着天上的日光,她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清亮的,阳光透过淡淡的雾气,温柔地洒在万物上,让人有着别有一番赏心悦目的感觉。

    楚思凝最为钟爱早晨,尤其喜爱感受早晨特有的新鲜清透感觉。

    当薄疏的晓雾被轻风驱得几近罄尽时,一轮新的朝阳,便从迢远的东海面上踏着晨曦铺就的烂漫霞路,冉冉升腾到天光熹微的苍穹上了。

    太阳像一个熊熊炽燃的火球,越燃越大越燃越亮。很快的,满世界都炫目璀璨地泛起了黄澄澄的金光,天地间顿时充满了盎然的生机与活力。

    “小姐,夫人让你今日上半日同教舞的师父学舞,下半日可允你出去玩。”过了不知多久,雁儿便领着教舞的女子走了过来,对着楚思凝说到。

    “楚小姐好,从今日起你便开始跟我学舞吧。”那个女子福了福身,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对着楚思凝说到。

    楚思凝虽是对着那个师傅点头,但脑海里却依旧是昨日在月老庙抽中的签。‘苟有可观。皆有右乐,匪必瑰奇假丽者也。’这到底是何意思?

    “帗舞、羽舞、皇舞、旄舞、干舞、人舞被称之为“六小舞”,是大周时期多用于教育贵族子弟的乐舞教材,有时也用于祭祀......”那个教舞的师傅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的楚思凝。“楚小姐可是有何心事?为何不愿听我讲解?”

    “并非如此,只是师傅方才说的,思凝都知晓,正巧昨日做功课时遇一难题,百思不得其解,故此今日才会不认真听师傅讲解。还望师傅莫要责罚才是。”楚思凝回过了神,思索了一会儿后,对着师傅说到。

    “古时之舞,有文武之分,文官执羽毛,武官执盾斧,若是让小姐二选一,不知小姐会盐舞?”那个教舞的师傅没有说旁的,也没有责怪楚思凝,而是笑了笑,说到。

    “文儒雅,武刚劲,二者自然都有各自的好处。思凝实在是难以抉择。”楚思凝感激地看了看那个教舞的师傅,然后便不假思索地说到。

    “的确如此。”那个教舞的师傅欣慰地点了点头,说到,“我深知小姐的舞技已是超群,故此不会再多教什么,全看小姐的自觉了。”

    “多谢师傅。”楚思凝点了点头,很感激,也很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个明事理的师傅。若是换做了平日里那些死板苛刻的师傅,定会不觉疲乏地教导楚思凝。

    “小姐可曾想过自己的婚事?”那个教舞的师傅坐在了院子中的石凳上,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楚思凝,好奇地追问到。“可是想嫁入宫门王府?”

    “宫门王府有何好的?这宫门王府之中处处都暗藏杀机,若不当心便可能为他人鱼肉。与其担惊受怕一辈子,倒不如柴米油盐平凡一生的好。”楚思凝摇了摇头,似乎很不喜欢嫁给贵族子弟。

    “你是愿嫁入宫门王府当个正位,还是愿嫁入平凡人家当个小妾?”那个教舞的师傅似乎被楚思凝的话给怔住了,于是便继续问着她。

    “小妾又怎的了?慎夫人一样也是小妾,但文帝却依旧对她宠爱有加,甚至可以与窦皇后同席而坐;虞姬也一样是西楚霸王项羽的小妾,项羽自封为西楚霸王,名位上自然是低于皇帝,以‘美人’封虞姬已经是比较高的名号了,由此见得虞姬深得项羽宠爱。”楚思凝顿了顿,继续说到,“小妾的位分虽不及正室,但也可有万千的宠爱。”

    “但你贵为丞相千金,千金之躯,怎可嫁入草莽?”教舞的师傅虽然很是同意楚思凝的说辞,但却似乎不太能理解。一个千金大小姐,嫁入平民之家,是何等的笑话?

    “思凝自然知晓要寻得一真心待思凝之人。”楚思凝知道那个教舞的师傅在想什么,于是便笑了笑,同她说到,“真心待思凝之人,不论是个草莽之夫,亦或是个达官贵族,都愿放下身段与思凝平淡过完一生。”

    “小姐小姐,不好了,昨日的那个李公子果真如同小姐所说,来了!现正与老爷夫人谈天呢!”雁儿四下寻不到楚思凝后,心急如焚,不想在院内见到了楚思凝,于是便跟楚思凝通风报信着。

    “来了就来了呗。”楚思凝见到雁儿这样慌张,眼神中透露着一些鄙视。

    “但...但那李公子的爹娘与张太尉的千金也都来了,怕是要......怕是要向小姐提亲啊!”雁儿越是看到楚思凝这样不紧不慢,她就越是着急。

    “李公子......可是..可是李太尉之子,李清?”这个时候,那个教舞的师傅突然变了脸色,反问着雁儿。“那张太尉千金,可是张锦儿?”

    “正是。”楚思凝点了点头,正疑惑着那个师傅的反应的时候,下一秒便被雁儿抓了去。

    而当楚思凝和雁儿到了正厅外后,雁儿又拉着楚思凝躲在了门外,仔细听着里面的谈话内容。虽然楚思凝很不解为何雁儿要这样,但是却还是跟着雁儿一起偷听着。

    “先前早已听说了令千金的事迹,可谓是名扬长安城。昨日有幸能在月老庙一睹令千金的芳容,令小生着为震惊,彻夜难眠。今日特携爹娘前来拜访二位,且想向令千金提亲,不知二位可否应允?”李清作了作揖,一边说着,一边笑着,俨然一副真的很喜欢楚思凝的模样。

    “我们家清儿从未待哪个女子这样上心,你们家的思凝是头一回。且思凝与我们家清儿可谓是郎才女貌,真真是绝配啊。”李清的爹,也就是李太尉站在一旁,对着楚思凝的爹娘说到。

    “是啊是啊,清哥哥从未待一个女子这样上心。我与清哥哥从小一起长大,这点事我还是知晓的。”张锦儿站在一旁点了点头,附和着李清的爹,说到,“且楚伯伯你看,思凝姐姐这样的出色,清哥哥亦是不差,二人在一起当真是绝配的。”

    “是啊,且我们家清儿能文能武,与你们家思凝多配啊。”李清的娘又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到。

    “这......婚姻大事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这婚嫁大事还是交由思凝自己抉择好。”楚思凝的爹,也就是楚丞相面色颇为为难地看了看楚思凝的娘。

    “各位,实不相瞒,我家小女思凝一心想要找个爱她且她爱之人。虽然李公子对我家思凝甚是喜爱,但不知我家小女意下如何,故此我们也不好擅自做主。”楚思凝的娘看了看楚丞相,皱了皱眉,说到。

    “那为何不叫思凝姐姐前来问个清楚?”张锦儿内心坚信着楚思凝对李清有意思,所以才会这样自信且勇敢地说到。

    “小姐,要进去吗?”雁儿站在门口,问着身旁的楚思凝。

    “急什么,在观察一下敌情。”楚思凝轻声地对着雁儿说到,就像是做贼一样。她还是很怕的,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爹娘似乎对李清当这个女婿很是满意,但是却又碍于什么,不得不让她自己出面解决。

    “进来吧,别躲在门口了。”这时候,楚思凝的娘突然对着门外喊了一声。而后楚思凝便尴尬地和雁儿走了进来。

    “思凝啊,这李公子说他对你甚是喜爱,今日前来向你提亲,不知你意下如何?”楚丞相看了看李清,而后又看了看楚思凝,面露难色地说到。

    “实在抱歉,李公子,我不能嫁与你。”楚思凝对着李清福了福身,一脸歉意地说到。

    “这是为何?”张锦儿和李清几乎是同时反问着楚思凝。

    “不为何,像你这样的人,若是楚小姐嫁与了你,定会吃亏!”这个时候那个教舞的师傅走了进来,对着李清说到。

    “你又是何人?为何这样说?”张锦儿看了看一脸震惊的李清,而后又看了看一脸淡然的教舞师傅。

    “我叫竹香,曾也是这位李公子的枕边人。”竹香看了看张锦儿,笑了笑,说到,“我们曾已到了谈婚论嫁之时,但李公子却总以百般的理由推脱。但到最后,我见到了张太尉和太尉夫人,他们却说我之时个平头百姓,配不起他们李家。而当我打算与这位高高在上的李公子私奔之时,他却说只是玩玩我,还嘲讽了我一番。”

    “没想到这温文儒雅的李公子,竟是装出来得,亏得你还说爱我们家小姐,怕我们家小姐嫁入你家,定要吃亏!”雁儿听了竹香的话后,皱了皱眉,为着自家的小姐打抱这不平。

    “如此看重权势的李家,无非是看上了楚丞相的权势罢了。且再说,你只昨日见了一眼楚小姐,怎就会这么快爱上她?若真是如此,你的爱也太浅了吧。”竹香看了看李清,眼眸里好像有着不易察觉的哀愁,“还是说,你是早已蓄谋已久的?”

    “清哥哥,真的是这样的吗?”张锦儿似乎不敢相信竹香所说的,这个与自己从小长到大的好哥哥,怎会是这样一个人?

    此时的李清的脸就如同一个调色盘,五颜六色,千变万化。而李清爹娘的脸色亦是很不好,他们一家子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很是紧张。

    “实在对不住,我家小女是不会嫁与李公子的。”这时候,楚思凝的娘冷笑了一番,看了看李清和李清的爹娘,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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