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凝刚一下马车,就看到了让她为之震惊的一幕:在一片废墟中,瘫坐着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女孩,脏兮兮的衣服,凌乱的头发在风中吹来吹去,眼睛空洞的可怕。而仔细望去,各个屋子简陋,大家都纷纷是满脸的无奈和无助。

    “姐姐,你能不能给我点吃的?”楚思凝皱着眉头,她虽然已想过情况会有多糟糕,但是竟没想到,会如此地糟糕。而这时,一个孝子伸出了脏脏的小手,轻轻地拽着楚思凝的衣袖,不敢太过用力,生怕下一秒楚思凝会发脾气。

    “当然好啦。”楚思凝蹲下来,笑靥如花地笑了笑,而后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手,好不嫌弃地摸了摸那个孝子的头。“谷达玮,拿来吧。”

    当谷达玮从马车上拿下了一大堆的行囊后,楚思凝便打开了那行囊,随后拿了几样东西出来给了那个孝。那几样东西不是别的,真是馒头和面饼。

    见一个孝子已经拿到了食物,而后其他的孩子也都纷纷跑了过来问楚思凝要食物。而楚思凝则是处变不惊地叫他们拍好队,一个一个来拿。

    “是谁叫你在这儿装好人的?赶紧滚!”这时候,似乎来了一个像是当地的地痞,气冲冲地呵斥着楚思凝一行人。

    “我为何不能在这儿救助?”楚思凝挑了挑眉,看到那些孩子们受惊的模样,似有些气愤。“你以为你是谁,可以这样决定?”

    “就凭老子是这儿的主,就连朝中的人来,都要忌惮三分!”那个人大言不惭地对着楚思凝吹着牛,说到。

    “现如今灾祸泛滥,各地都需救助,连昆弥都大为重视,若是我听信了你的谗言,就这样见死不救,岂不是要让昆弥责罚?”楚思凝冷哼了一声,不管不顾地继续让雁儿和谷达玮分发着食物。

    “哦~又来一个想要弄点事迹而后勾引昆弥的女人啊!”那个地痞刚想反驳着楚思凝,但是却突然双手环抱着,笑了笑,不以为然地嘲笑着楚思凝。

    “放肆......”雁儿本想替楚思凝出面教训那个人,但是却被楚思凝拦住了。

    “你为何不让他人在这儿救助?”楚思凝笑了笑,走进了那个人几步,随后好奇地反问着。

    “我是奉了昆弥之命在此不让人救助的!”那个人转了转眼睛,随后眼神中露出了一丝皎洁,说到。

    “奉昆弥之命?呵呵,那你可有昆弥批准的文印?”楚思凝冷笑了那个人一番,说到。

    “什么文印不文印的,我都说了是奉昆弥之命了!你最好别惹火了我,不然......”一边说着,那个人还一边露出了邪恶的目光,伸手便想摸上楚思凝的脸。

    只见楚思凝没有躲,而是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所有人认为楚思凝是怕得不敢动了,才会这样。当他们正为楚思凝叹息的时候,只听那人传来了吃痛的叫喊声。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楚思凝手中握着一把利刃,而刀尖上流着鲜血。

    “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到还当真不知礼数了!”说着,那个人便想挥舞着拳头,朝楚思凝挥去。

    “不知礼数的是你才是!”谷达玮如同飞一般地冲了出来,抓住了那个人的手,冷冷地说到。“你可知你面前的是何人?”

    “小官来迟,还望右夫人恕罪!”在谷达玮的话音刚落,一个衣着朴素的地方官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满脸的慌张,朝着楚思凝行着礼,说到。

    “这倒无妨。”楚思凝笑了笑,点了点头,对着那个地方官说到,“这人你看着办,哦对了,替我们准备一些当地的衣裳。”

    “唯。”那个地方官一边说着,一边命人将方才失礼的那人带了下去。

    “如你们所见,我正是昆弥的右夫人,汉人女子,楚思凝。昨日得昆弥许可前来救助,大家不必担心。”楚思凝清了清嗓子,随后大声地对着在场的所有灾民们,说到,“大家快些来取吃的吧,填饱了肚子,再将这儿好好地打扫一番。”

    “唯!”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而后又都开心地笑了笑,不约而同地说到。

    当所有人领完食物,正在享用的时候,那个小官便带着几件素衣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而后递给了楚思凝。

    “有劳了。”楚思凝接过素衣,笑了笑,说到,“我既奉了昆弥之命前来救助,自然会将这儿好好整治一番再离去。”

    “但夫人为何要这素衣?”那个地方官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不解地问着楚思凝。

    “我在宫中虽本就算是朴素的了,而如今在这儿不免是最为华丽的一个,何不入乡随俗,好好体验一下民情?且再说,我是来救助的,怎可穿着如此华丽?”楚思凝把素衣分发给了自己手下的每一个侍从,而后对着那个地方官说到。

    楚思凝的话语都被所有人听到了,那些灾民都不免庆幸昆弥竟会有这样一个好夫人。若是换做旁的夫人,定是不肯的。

    “夫人,还是我来吧。”都已换好了衣裳的楚思凝一行人,看到楚思凝抱着一个又一个东西来来回回地忙碌,不免都有些心疼。

    “行了行了,我可没有那样娇贵。若是我还需你们帮忙,岂不成了笑话?我可不想让‘乌孙的右夫人只是个好看,却什么都做不了的花瓶’这句话落实。”楚思凝摇了摇头,挥了挥手,无奈地对着他们说到,“乡亲们,来来来,每个人都倒一点雄黄酒。”

    “倒酒做什么?要喝吗?”灾民们都不解地围拢了过来,不解地反问着楚思凝。

    “当然不是啦。”楚思凝笑了笑,就像个大人在耐心地教着孝子识字一样,“雄黄酒啊,杀菌、驱虫、解五毒,所以啊,以酒消毒,在我大汉是自古已有的。大家都倒些雄黄酒,而后用布蘸着雄黄酒,把各自的家里里外外都擦一遍。”

    见灾民们都一脸好奇与兴奋的模样,楚思凝便乐了。她和雁儿与谷达玮主要就是帮那些孝子擦拭着家中。而当他们擦拭完后,楚思凝的脸上就如同花猫一般,而后又被雁儿取笑。

    “小姐,你的脸现在就如同花猫一般。哈哈哈哈......啊!”雁儿上一秒还在嘲笑着楚思凝,而下一秒楚思凝便将自己的脏手抹上了雁儿白皙的脸蛋。随后,雁儿白白的脸上就跟楚思凝差不多了。

    “哼,叫你取笑我!”楚思凝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笑了笑,撇了撇嘴,说到。

    仔细想来,楚思凝和雁儿已经好久没有如此开心过了。这一次还得多亏了眼前的这一情形,要不然,她们也许真的就会被埋没在宫中。

    “右夫人,我们随行所带的粮食不够分发给这些灾民啊。”这时候,一个专门清点粮食的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对着楚思凝说到。

    “什么?”本来正在休息的楚思凝听到这话后,顿时皱紧了眉头。“这可如何是好?”

    “不可去城中购买吗?”雁儿反问着那个清点着粮食的人,说到。

    “我们随行也尚未待多少银两,全然是不够的。”那个人摇了摇头,对着雁儿说到。

    “这样吧,雁儿,你去将我换下的那身衣裳和首饰去城中的当铺当掉,换些钱去买粮食。”楚思凝的眉头依然是紧皱着的,但是下一秒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赶忙跑去了马车上。

    “小姐,你在做什么?”见到楚思凝似乎在马车上翻找什么,于是雁儿便一脸好奇地反问着楚思凝。

    “早起收拾时,一个侍女无意将我的几盒首饰收了起来,现在用来正好。”楚思凝总算是翻找到了,但是未免也太多了。那个侍女竟然大意到将她所有的首饰都带了过来。“你们快些拿着这些首饰去换钱吧。”

    “小姐,这些都是陛下赐予你的陪嫁收拾啊,不可就这样当掉的。”雁儿似乎有些震惊和一丝丝的犹疑。

    “既是陛下赐予我的,那便是我的了,我自然是有如何处置的权利。”楚思凝赶忙将那一盒盒的首饰塞给了雁儿和谷达玮,“你们快些去吧,若是耽搁了,便不好了。”

    “这......诺(唯)。”犹豫了半晌后,雁儿和谷达玮才颤颤地抱着那一盒盒的首饰前去换钱买粮食去了。

    所有的这一幕幕都被方才那个拽着楚思凝衣袖的孝子看在眼中,他的脸上立刻涌现出了丝丝的愧疚之情。而后,泪水便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又饿了?”听到哭声后的楚思凝转身朝着那个孝走去,蹲下来摸了摸那个孩子的头,一脸不解地反问着。

    “都是我们不好,还得姐姐没了首饰......”那个孝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哽咽着说到。

    “那些首饰都是些华而不实的物件罢了,对我来说真的没有多大的用处。与其自己佩戴着,倒不如用在现在这般的危难时刻,不是吗?”楚思凝笑了笑,温柔地同那个孩子解释着,示意他不要放在心上。

    “姐姐你之后怎么办,若是没了首饰。”那个孩子天真地反问着楚思凝。

    “首饰没了就没了,我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物质。”楚思凝面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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