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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王都登基三年了,风调雨顺没有什么灾难,这样的流言还在窜着,她都快怀疑是有人故意放出这样的声音,难怪今年会准备采选了……

    这位陛下,至今还没有后妃,采选女子最后留在宫里的怕是不少吧。但,不管是多是少,只要是男人就会喜欢美色,她不以为他会看不上十六。

    如果她是皇帝,放十六在宫里养眼都好。

    此时已近岸边的夜市,灯火通明到几乎都能透过车窗照亮她与十六的身影。冯无盐再度往窗外看去,岸边船上人影交错,笙歌鼎沸,带着色性的笑声地。

    这里头,有多少豺狼虎豹曾意图对她不轨,而他们都是从事雕版事业的后代。在京师里雕版师上百,她之所以能脱颖而出,主因在近年佛教发扬光大,雕版逐渐盛行,有钱的人家供佛,经文不再手抄,而是雇用雕版师印经文及雕插图,其它如刻印肖章、单幅图案,也一并掀起热潮。

    单是接下这些经文的刻印,就足够上百个雕版师维持生计有余,她侥幸手上功夫更好些,佛寺将千佛图、菩萨图等单幅指定只给她雕版,让其他同行眼红无比。

    虽然她确实也喜欢沉浸在这个单纯的雕版世界里,不过偶尔她也会想,在佛教兴盛、人人信奉的同时,信奉袖的人们又是这样的纸醉金迷,不是很讽刺吗?

    她又揉了揉手肘。男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禽兽,遇上她呢,可以粗暴地行不轨之事:一遇上美人儿,却是细声细气地哄着,就因为脸皮不同,所获得的待遇便天差地远。

    这些男人,明明爱沉浸在温柔乡里,怎么不练练体力呢?一个个柔弱无骨似女人,稍强的力道就足够把一个男人打趴,屡试不爽。还腰力呢,这一弹,自己就先扭到了。

    说起来,璧人也逃不了这个毛病吧,在同一个环境久了,哪可能只晋人有这种糜烂的风气,而璧人没有呢。

    都是外强中干……

    她忽然想起先前在马车里看见的那个璧人……不知道他的腰力如何?依那个美貌少年的身形来看,是禁不起太猛的力道,所以那个男人也是体虚一族吧……

    真的不能怪她想歪,那美貌少年不像主子更不像底下人,却是一身娇贵,让人不小小同流合污地歪想一下都不行……

    水光粼粼映着天上的月亮,一艘楼船停置在水面上,一阵爆裂声惊动了船上甲板的十来名汉子,他们同时奔到船舷处,警觉地扫过水面四处。

    在楼船的前方,零零落落地停了十来艘小船、画舫,间以绳索连系,上头灯火明亮,多是文人雅客:而载有艺妓的花舫则未有连接,独立荡在水面上。此时,不管文人雅客或花舫上的莺燕都往岸上看去。

    岸上本来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现下却是安静无声,个个抬头往空中看去。楼船上,一名高大的男人自船舱上来,其他汉子立即改变站位,在男人周围形成若有似无的保护。

    “爆灯?”男人也来到船舷前,一眼就见到岸上悬在空中的几盏花灯爆裂开来,火花飞溅,瞬间烧透了灯皮,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前,就出现了灭火的兵卒。

    “好了好了,没事了,继续吧!”灭火的士兵收拾残局后就离开了,显得众人大惊小怪。

    画船上的文人打破寂静,道:“那就是当今陛下设立的防火部门?”

    “过往只有耳闻,今天才看见啊。”夜市的人开始交头接耳。虽然只是几盏灯烧起来,但夜市多有易燃物品,这一烧起来……不能怪他们想得太严重,而是叙燎原的想法已经根深柢固。

    各朝各代最怕的就是火灾。只要火一燃,控制不住的话,损失不可估量。平常家家户户就已经十分留意火烛了,也很久没有什么因火而起的大灾,所以防火哨所的建立,只能说是当今陛下为防患未然,却不一定有什么功效出现,毕竟很久没有火灾了嘛,直到今天……

    又有人说:“这火固然灭得快,可平常为了防火,我们哪次不是小心翼翼。这夜市挂灯也有好几年了,偏今年爆灯,差点酿成大灾,你们说是不是因为金璧不够正统……”

    “慎言!”

    那质疑的话断断续续飘散在河面上。喜子就站在男人身边,他脸色一变,低声骂道:“这点小事也要扯到这上头,累也不累!陛下,该抓住他们治罪……”

    “嗯?再说一次。”男人微微侧过脸看他。

    喜子垂下眼,改口道:“爷。”

    “太久没来了,这夜市出乎想像的热闹。”

    “陛……爷每日忙于政事,连下午也少有空闲时光,自然是疏远了这些热闹。”喜子叹气。

    “瞧你这口气,心疼主子?”

    “自然是极为心疼……”喜子机灵地留意到周边护卫奇异的表情,忽地想起自己的相貌生得极好,这种话说出口不免让人误解……他对上男人情绪难辨的眼眸,心一跳,连忙道:“爷,不只我,大伙都心疼爷!”

    男人要笑不笑,目光转回岸上的热闹。沿岸都是摊贩,苦力在搬货,还有读书人正准备上船游夜河,龙蛇混杂,社会阶级在岸边尽露无遗。男人就要收回视线时,突地瞥见两个披着连帽斗篷的姑娘出现在岸边。

    一阵风吹来,敲把其中一名姑娘的帽子吹落,落出她惊为天人的娇颜。尚且年幼,含苞待放,她美目流转,落在周遭环境时,朱唇弯起。

    那是一个少女单纯好奇的打量。这样的打量在少女面上形成一种极为好看的娇憨,令人赏心悦目。

    而她身边的姑娘则始终抓着连帽,看得出是警觉性极高的性子,会让他目光停在她身上,是因为她抬头看烧掉的灯盏后,一直观察着四周。

    是观察,而不是单单好奇地看。

    男人顺着她的目光,审察着这周遭,见没有什么异常,于是又将注意力落在她身上。

    像发觉到有人在端相她,她慢慢转过头,与他目光瞬间交会。

    她手指抓着连帽一角,半挡住口鼻,一双眼眸倒是曝了光。

    男人没有移动步伐来窥全她的样貌,只一直盯在她的眼上。

    明明有段距离,她确定这个男人是在看着她。她不由自主地站得更加硬直,没有先移开视线。

    这男人为什么直盯着她不放?她心里微微起疑,退了一步,露出冯十六,然后,他的目光就这样落在冯十六的面上。

    原来如此。对方不是在看她,是她挡道了,冯无盐想道。

    这时她又瞧见他身边的美貌少年……原来,是那个璧人啊。她嘴角扯了下。这世上真是绕圏子,她对璧人有好感,璧人通常喜欢美丽的晋女,而十六这个晋女却是畏惧璧人的高大。人生或许天生就是注定求而不得。

    这人能在这艘大船上,还有美貌少年侍候,必是手握权势。可惜十六心在皇帝身上……她想了想,又上前一步挡住十六,再度对上他的打量。

    他的面目是模糊不清的,不过她感觉得到他没有把目光挪开,大概还等着她这株不请自来的杂草自行移开,好让他能够再看清十六。

    她可不想最后闹出个什么强夺心不甘情不愿的民女,图惹麻烦,所以她还是坚持站在原地。

    “十二,你做什么?看够了没?九姊还在客栈等我们呢。”冯十六在她身后探出脸,顺着她的视线看见那艘楼船。船上有个高大的男人高高在上……朝着这方向看?她才对上那男人的目光,就莫名地僵硬起来。

    “你可以先走,我并不想见她。”冯无盐随口道。在她眼里,冯九的脑子是被驴踢了,才会帮助夫婿坑杀小姨子,想都知道此时客栈除了冯九外,还有她的夫婿在场。

    有些时候她不免要想,如果她双手不俐落了,她的世界是不是就可以安静下来了?可惜,她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楼船旁有什么在移动着,她放眼看去,是一艘楔舫停在楼船旁,似乎正在等着上去?她心里嗤笑一声,转过身不再理这艘船主人爱往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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