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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天运闻言,转头看他。“嗯?钟怜提及有些人会对催情香反应大到猝死,她很可能就是这种体质,现在你要我对她下?”

    “之前不也没有死吗——”

    龙天运打断他,道:“它日她若再受催情香,不管是谁下的,你便跟着她受吧,有几次算几次。”

    喜子脸色微变。

    龙天运把书抛给他,转身上了甲板。这艘船上除了船工,还有宫中的护卫。燕奔在甲板上见到龙天运上来,上前道:“爷,属下有事禀报。”

    “说。”龙天运的目光忽然越过燕奔,落在刚上甲板的钟怜面上。

    钟怜与他目光碰触,立即垂首主动走来。“爷,是冯姑娘的事。”

    “嗯?她有什么事?”

    “到晋城还有一段日子,冯姑娘想练人物画打发时间。”

    “哦?然后?”

    钟怜的声音小了些:“她想找燕奔。”

    燕奔本是低着头,闻此言,不由得转看钟怜。他是武将,很快地察觉到有道目光落在他身上,再抬眼看去,正与龙天运打量的目光对上。“她不找别人,只找燕奔?”

    “冯姑娘说她擅画女子,不擅男人像,因此想画燕奔。”钟怜静默一会儿,补充道:“她对燕奔感觉很好。”

    “感觉……很好?”龙天运含笑道:“怎么个好法?燕奔入了她的眼里么?燕奔,你的意思呢?”

    燕奔硬邦邦道:“谨遵爷命。”

    “我身边的良将,怎能轻易被她使唤。冯姑娘在船上,自得好好安置她,她想绘人物像,你去换一个,谁都可以,除了燕奔。”

    “是。”正要退去时,又被叫住。她听见陛下沉吟道:“你在船上,就负责侍候她,一步不要离……她若想要画我,不必阻止。”钟怜愣了一下,掩去古怪的表情,退下了。

    龙天运心不在焉地盯着燕奔,似乎要看出他到底好在哪里。燕奔就如同石头一般,直直任他观察,到最后,燕奔终于捱不住那眼光,说道:“爷,当日出宫的刘公公已回到晋城老家了。”事有前后顺序,明明是他先到陛下面前,陛下却去问后来的钟怜。现在他只好主动说了。

    龙天运喔了一声,含笑道:“刘耶跟了父皇一辈子,如今回去家乡安享晚年,从此子孙满堂,有人送终,也是一件好事。你说是也不是?”

    燕奔不敢回答。

    龙天运也没有要他回答。他在船舷旁放眼望去,离了京师的繁华,彷佛落入平凡无奇的人间。远处是连绵不绝的青色山峦,哪怕是座山、一颗石子,甚至一粒沙尘,都是王土,无一例外。

    王土之上,便是帝王为最。谁能动帝王?谁敢谋害帝王?

    如果先杀了冯无盐……

    “爷,属下想起来了,今早属下见到冯姑娘……”

    龙天运注意力转到他身上。“你找她做什么?”

    “不,是冯姑娘来找属下。”他未察龙天运微妙的表情,“她来道谢,谢我那晚救了她。属下回了她,说其实没有我,她也能顺利脱身。”

    “哦?她真是十分看重你。然后呢?”“冯姑娘说,该谢的,我是第一个对她好心伸出援手的人。”

    “第一个吗?”龙天运面上仍是噙着笑,修长的手指摸上玉扳指,“听起来是个聪明人,她在为她的未来谋好后路,先来讨好你。燕奔,真是委屈你了。”顿了一下,他道:“你可以反悔的。”

    “爷说出的话必无戏言,臣能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分。”

    龙天运盯着他看。

    燕奔不明所以。

    龙天运说道:“你很好。非常好。”不再理会他,转身下到船舱。

    这几日,钟怜在房里陪伴着冯无盐睡,门口则是燕奔守着夜。虽然不是玛无盐自主提出,而是钟怜细心安排,龙天运也算看见了女人心……似乎很脆弱?

    燕奔守在门口,能够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就因为燕奔是“第一个”救她的人,能让她卸下心房:其他人,例如他,被排斥在外。

    他眼神略略晦暗下来。虽然是误打误撞,不过,要再来一次,他也不会让冯无盐进入其他人的房里。

    细碎的交谈声若隐若现,他循声而去,推开一扇门,钟怜与冯无盐正背着这头,窃窃私语着。

    他从未留意过钟怜私下的穿着,如今一看,墨色宽袖衣裙本该显得单调而无趣,但穿在冯无盐身上,因他已知这衣下娇躯的诱人之处,倒也不会不顺眼,反而异样地令人蠢蠢欲动。

    或许他会是死于马上风,他想着,同时面上有了微妙的表情。他再怎么猜想也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死经过那次疯狂的夜晚后,他开始相信这种死法的机率相当高。

    他微抬起眼,目光胶在她的侧面上。

    一女出,谓无盐,得帝而毁之……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吗?长相平庸,眼眸倒是意外地精神。他想起在岸上看见她,明明面容模糊不清,明亮似火的目光却令他印象深刻,是会烧人的,当时这念头一闪而逝。谁敢进人她划下的范围,就会被她烧得体无完肤。

    ……在床上,也是这样么?他试着回忆,却发现完全没有她当下眼神的记忆,因为那时他不介意欢好时没看见她的细微表情,他只要得到他想要的就够了。

    至于现在……

    他举步上前,看见冯无盐正捧着木制的小版画,上头是秘戏图,一男一女结合的图貌。

    他眨了眨眼。这版画有点眼熟,是他船上的,他记得。

    “这看不出是哪派雕版师刻的,”冯无盐抚摸着上头交织的阴、阳刻法,对着钟怜惊叹:“此人将人体交合的线条弹性表露无遗,相当的动感。我在京师所见,有这等功力的雕版师傅实在不多。钟姑娘,你主子是从哪带来这版画的?”

    钟怜瞥到三步远外的主子,面不改色道:“我家主子喜欢收藏各地珍玩,只有他才知道从哪带回的。姑娘是喜欢版画,才要去晋城吗?”

    “据说自海外来的船只在晋城所卸下的货物,多数都留在晋城,有幸见识也是好的。”

    “姑娘说得对,奴婢也有兴趣,也是第一次到晋城呢。”

    “噢。”冯无盐并不是一个善于跟人结交的人,因此在话题上,她并不主动热络。

    对此,钟怜早已摸出门道。在宫里,钟怜就是一个女官,虽然能歌善舞的程度算不上,但她毕竟是侍候地位尊贵的贵人们,讨好她们的话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于是她笑道:“既然都是第一次到晋城,到时,奴婢跟主子报备一声,跟姑娘一块去看,也算有个伴,奴婢才不会怕,好吗?”

    “……好啊。”冯无盐有点勉强。

    龙天运盯着她侧面的表情。

    “对了,姑娘对海外有兴趣?”钟怜再接再厉,顺着问下去,当作没有看见陛下。陛下不吭声,她就继续问,这就是身为奴婢的职责。

    “海外的奇风异俗我是有点好奇……”很少人能跟她聊兴趣,冯无盐还真不适应。

    这些时日钟怜贴心的陪伴她都看在眼里。其实她想说她不怕,她只是趁机以物易物,免去下半辈子的麻烦。

    钟怜小心翼翼地替她包扎胳膊上的伤口,小心翼翼对待她,让她……让她……她犹豫片刻,说道:“我是雕版师,对一些新奇的创作会不由自主地感兴趣。如果你对雕版也有兴趣,这一路上我可以讲解或者雕刻给你看。”

    钟怜面上瞬间有什么一闪而逝。“这是一定的。我与姑娘一见如故,到时候我也想看看姑娘雕的版画呢……”说到此处,她终究忍不住,垂下眼,低声喊道:“爷。”

    冯无盐闻言,立即转过身。她极浅的笑意凝固在嘴角,眼底还流荡着些许不知所措的柔软,却在那一刹那尽速散去,让人差点以为那只是错看。

    龙天运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钟怜,吩咐道:“冯姑娘是在看版画么?钟怜,去把上船时放进来的杯子拿过来。”

    他留意到冯无盐眼底没有惧怕,但背脊挺直,少掉刚才与钟怜说话时的柔软……目光一落,掠过她腰间同衣色的刀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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