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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无盐定定看着他那方向,忽然笑道:“我常听说男人重色,果然不假。你说对了,我就是喜欢这种方式。”又顿了下,她轻声说道:“好像睡太久了,我先起来吧。我去沐浴,怪难受的……”她推开他的胳臂,才坐起要下地,忽地一只臂膀又将她拽了回去。

    她受到惊吓,不由得叫出声:“龙天运!你做什么你……”

    “一拍即合了么?”

    她闻言,狠狠闭起嘴。

    “你不是喜欢璧族吗?一回不行,再来一次,若再不喜欢,就继续下去,总有喜欢的时候……”

    “龙天运,你想做到死吗?”她咬牙切齿。

    那头冰凉凉地轻笑一声。“哦?原来是这种死法吗?这倒是我始料未及的,但好像也不是不好?冯无盐,你让我不痛快了,我一直在看,你何时会停了药,显然你不打算停。你可以赌赌看,你走出去后,在这天底下谁敢给你药。”

    黑暗里的压力,令冯无盐心里微微一颤。她咬住唇,忍住颤抖,低声道:“好聚好散不行吗?”

    “好聚好散?”他语气带着戾气,一力便将她扯了过来,“没有我的允许,你也敢……”说到一半,他微微侧过脸,盯着她轻颤的手掌。

    黑暗里他是看不见的,却可以感受到轻微而持续的颤栗自她身上传来,顿时,他满心的怒火消弭殆尽。

    他不动声色,一指一指松了开来,仍然听见她极力掩饰的喘息。

    他可以想见此时她的背直挺不肯示弱,虽然隐含着恐惧,却不让对方察觉。龙天运暗暗咒骂一声,冷冷说“你有充裕的时间,可以好好想想。”他下了地。

    窸窸窣窣的声音似在穿上衣服,随即黑暗里有了开关门的声响。

    有人足音极轻,停在长榻五步远外的距离。“姑娘,点灯么?”钟怜的声音一如往昔温和。

    “不,先不要。”冯无盐含糊回着。她不含糊说话,惧意就会泄露在声音里。

    钟怜尽全力对她极好,转头却会对龙天运献出忠诚,这与当年她身边的丫头看似不同,其实在某种程度上都一样。她不是傻子,哪会不知道钟怜陪伴她的意义?她不习惯平白无故接受旁人对她的善意,她也愿意以最大的善意回报,可是,要赤裸裸地把内心送到钟怜面前,她还做不到。

    ……不管对谁,她都做不到。如同此刻她要钟怜送药来,钟怜只会想出许多借口推了。她们都做不到。

    钟怜没有再问下去,就这么安静地站在那里守着。

    冯无盐摸着腹部。喝药对她而言,是一次情动下的结束,代表随时可以散场,她也习惯了喝。

    龙天运想娶她?正房?所以愿意让她先怀孩子?然后呢?她想疼她的孩子,但她怕对孩子笑不出来。

    一个人,要在自觉快乐与幸福时才会笑,她不以为那个时候她笑得出来,这样对孩子并不公平。

    她完全不想成为她(他)的娘,也不想复制出第二个冯无盐。

    所以,她不想嫁。

    她把脸半埋进被里,黑色长发散披在四周,完全掩住她的神情。

    “冯姑娘。”才人寺,有人叫住她。

    冯无盐回头,看见喜子快步而来。她下意识往他后面看去,没有看见龙天运。

    喜子这一喊,周遭的人往他看来,皆是露出惊艳之色,他却完全无视。他上上下下打量她,勉强笑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钟怜呢?怎不见她?”

    他的口气略带咄咄逼人,冯无盐也不在意,只道:“今晚在寺附近过夜,钟怜去打点了。燕爷也来了。”她指向树下抱着长剑的燕奔,见他往这头看来,她朝他施个礼。

    喜子看去,嗤了一声。“主子让他跟来,这么远,要真出事了他来得及吗……”他又看她一眼,咕哝道:“你不留在府里讨好人,在这里赌气做什么。”

    冯无盐没有理会他这话。任何一个专程来寺里看石刻的都不会是走马看花,不过一夜时间根本不够。赌气?

    她并没有。

    “你怎么在这?”她盯着他。

    喜子咳了一声,忍棕头的冲动,随即,他美目闪闪发亮。“我是专门来千山寺的,千山寺有开国主的石刻,我一生必要瞻其风采一回的。”

    冯无盐眨眨眼。晋城千山寺里的石刻中好像真的有开国主,但更为人知的是大晋朝的雕刻家所刻下的大晋人物像,会专程来看金璧之后的雕刻家所刻的还真是难得一见,而她面前就有一个。

    “你没有来过晋城吗?”

    “主子回京后我才到他身侧侍候,这辈子还没来过晋城——”他及时住口,见她一直盯着他看。他勉强笑道:“不如一块去,作个伴?”

    冯无盐是无所谓,不过,她这一无谓反而被他先带往开国主的石刻。

    “……”其实她是把开国主的排最后。

    千山寺的石刻画可以说是至今最大型的版画,带点名气的金璧大师都想抢一块石壁来刻画,就连廊道上的空墙也被人写满诗词,一路走来都有来客停驻,他们见到喜子的美貌,纷纷有礼地让路。

    冯无盐不得不说,绝大部分美貌会带来灾难,也能带来便利,她甚至听见有人在问:女扮男装否?

    她又往喜子瞟去。第一眼看见这美貌少年确实会误以为是女扮男装,并不是说他娘气过重,而是有些人的相貌是介于男人与女人之间,也可以说他是少年的原故,不过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喜子停在一面石壁前,连上头的人物都没有看仔细,就露出赞叹的神情。

    “这就是开国主吗?听说开国主与主……当今陛下有七八分像呢。”

    璧上石刻的面部雕刻并不是那么细致,要说看得出跟谁像真有难度,冯无盐抬头看去,却是心头一慌。

    她懂雕刻,对面部肌理有研究。这是不是……有点像龙天运?

    她垂下眼,暗自深吸口气。她真是想要嘲笑自己了,才多久没见到那个男人,居然连个石刻都感到与他相像……她嘴角泛起苦笑。当断不想断,她也真是够孬了。

    “没有明喜公公吗?”喜子遗憾道。

    “你也知道明喜?”她再度抬起头看着这石刻,手指轻轻抚过上头的刻纹,几乎是立即进入状况地研究刻法。

    “当然!他一直是跟在开国主身边的太监,很受开国主重用。据说他相貌俊美,开国主才在大晋亡后留下他。”

    冯无盐看他一眼。“说得好像是开国主贪图美色一样。”

    “一定是。主子当年挑中我,也是看中我的美色……等等!你用这种眼神看我是什么意思?他没有龙阳癖!”喜子又往后看一眼,补充道:“任何一个人,都喜欢看到美丽的人事物,包括开国主,对,包括他。”

    “你对开国主真有研究。”

    喜子笑道:“那当然。”难得遇见“志同道合”的人,他嘴快多说了点:“其实我对明喜公公比较有兴趣。

    一个能够横跨两朝还能活到最后的人,心机有多深沉我就不说了:开国主的嫡长子……其实也只有这个儿子啦。

    你知道的,开国主什么都好,就是生育不太行,也因此之后金璧的璧人渐往晋人作风靠拢,多妻多妾多子孙。我扯远了。这位嫡长子在为帝时曾公开说过,明喜在生前对幼时的他照顾良多。金璧初始,全仗宫里的老人提规矩,重现大晋宫里的规范,偏偏那时宫中晋人奴婢心异,最后还是明喜掌了权力,重整规矩。”

    “你了解得真透彻。”她顿了一下,“我从未在史书上看过。野史?”

    喜子难得神秘地笑笑。“普天之下,一般人看不到的秘密我都知道。冯姑娘,开国主在宾天前,曾下旨要明喜公公殉主陪葬:你瞧,这主仆之情多深刻。”

    冯无盐闻言,想起钟怜也曾说起这事。钟怜与喜子都知道平常人不知道的皇室历史……她心不在焉地回道:“真要感情好,要我我舍不得,不会让他殉主。”

    喜子一怔,脱口道:“难道你不想跟爷共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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