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前两天在夏懿轩那发生的事，暮影总觉得自己对不起顾修然，因而此刻也是怂得紧，勉强自己笑了两声，开口道：“你不是过两日才回来吗？”
“嫌我回来早了？”
听这口气，暮影心里更怂，于是讨好道：“怎么会。你怎么来了？”
“我跟着楚玄来的。”顾修然淡淡地答道，视线几不可觉地划过暮影身后的林景容。
顾修然的审视让暮影胆怯又心虚，他的眼里虽有疲态，但仍旧犀利。避开他的视线，暮影叫来服务员要了一副新碗筷，试图缓和缓和气氛，“这儿的鱼很鲜美。”暮影心中揣摩着眼前的形势，手中细心地为顾修然剔了鱼刺，将鱼肉放进他的碗里。
安颖刚刚翻过的杂志还放在桌上，顾修然自动忽略了暮影的讨好，捧了杂志在手中，翻看着。气氛安静地有些诡异，一桌的美味，暮影也食不下咽。
“夏懿轩确实有几分才气。”他抬眸看她，眼前的这一身装束不是她的常态，又见了夏懿轩？“你难道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吗？”
又是这一句话，不同于他离开时的心境，暮影咬牙摇摇头，她听出他话中另有所指，却固执地想赌一赌。
“源城度假村的案子拖了这么久，最终还是被救活了。”他忽然又转了话锋，“形势对我们好像很不利。”
“是赵琳吗？”暮影道，源城度假村的案子本来也不是夏懿轩独自要掺和，若说除了夏懿轩谁最在意，就非他母亲莫属了。
“你知道她的钱从何来？”顾修然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
暮影瞧着他疲惫的双眸，陡然意识到……该不会和他们这次邻省出行有关吧。
她不接话，他便接着说：“邻省苷州市市委书记石春乐跳楼自杀了，你猜这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
“你查到什么了？”暮影的眼中燃起点点希冀。他微勾起唇角，拿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慢条斯理地吃着。
顾修然将她的七寸拿捏的恰当好处，她不敢吭声，只能默默等着他的下文。
“我们拿到了石春乐贪污受贿的证据，但没有一项指向夏家。”顾修然低声道。
“谢谢你。”暮影其实本也不报太大希望，夏家做事一向滴水不漏。
“谢我？”顾修然冷哼出声。
市委书记的贪污证据不是那么好拿的，她看向他，心中的歉意更甚。“我知道这并不容易。”
“夏懿轩的爷爷虽然已经故去，但当年多少人由其提拔上位，他父亲虽然无能，至今也只做到区交警大队队长的位置，但与各家关系亲厚。倒是她母亲，的的确确是个厉害角色。夏家所有财政事务，迎来送往，均是赵琳一人安排。我猜她弟弟赵文名下的资本投资项目是她在主导，就是明面上初霖服饰也还有她的一份股份。夏家与林景容一家关系颇好，我不用说，你也知道，这里面盘根错节，轻易不能动摇。”他故意压低了声音说话。
而另一头，林景容还和朋友愉快地聊着天。
暮影心已凉透。她接受了顾修然的求婚，再也没法不顾自身去招惹夏懿轩了……她甚至想，她是不是该可以舍了顾修然，捏着夏懿轩这个人就好，总有办法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对上顾修然，她又软了心，他待她真心不薄。
“你真得没有话要对我说吗？”顾修然双眼幽幽，瞧向她的时候透着股寒气。她心中的侥幸渐渐成了绝望，“你知道了。”她笃定。
“很好。”他旋了旋无名指上的戒指。暮影看得真切，不自觉收了双手放于桌下。她无名指的位置空着，可即便不戴，她也每天都放在包里，带在身边。
“戒指不喜欢？”他伸手向她，摊开手掌。
顾修然的语气听着温和，也并没有发怒的意思，她却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她明白他摊开手掌的意思，可此刻若交出戒指，她这辈子是不是再也别想拥有？有了这个认知，她心间顷刻就溢满了恐慌。
“左小象，你对我们的婚约，又用了几分真心？”顾修然收了手掌，动手去取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暮影看得清楚，他的那只戒指与自己的是一对，戒身简洁，雕刻着一对相扣的启瓶器，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装饰。 “哐当”一声，戒指掉落到桌上的酒杯里，他弃之不顾。
暮影是看着顾修然离去的，眼前黄橙橙的酒，仿佛锁住了她的呼吸，她只觉得自己是一同与戒指溺了水，惊慌失措地去掏杯底的戒指，弄得一手的啤酒湿漉漉粘嗒嗒，待戒指躺在手心，她安下心来，终于可以呼吸了……只是，心如刀绞。
暮影不曾记起身后有个林景容，也慌了神，不懂去追顾修然，便这么呆呆地坐着，好似握着这戒指，她就能踏实些。
这一天，委实糟糕透顶，对温温是，对暮影亦是。
回公寓的路，犹显漫长。安颖心想，从前自己同暮影走的时候，怎么一点也不觉得？她在前头走着，楚玄在后头跟着，他们的游击战终于告一段落，说好了，以后只做朋友，互不侵犯，可真能只做朋友吗？安颖心里没底，对楚玄更是看不透，毕竟这话是他先说出口，而在这之前，他压根就是一副说不通的样子。
当然是说不通的，因为在楚玄看来，这完全就是他的缓兵之计。
缓兵之计很奏效，安颖不再躲着他，美术馆二号馆开展的那天，他也能光明正大地去，堂而皇之地看着安颖忙进忙出毫无顾忌。
二号展厅的内部结构变化很大，通透的设计，使原本曲折的展厅拥有了更大的空间。林徽雅和程允墨都在馆长的邀请之列，暮影在厅内远远瞧见二人的时候，不免意外，但这意外转瞬间便转换为欣喜。她逮住围着安颖转的楚玄，一路看画，就那么恰巧又遇上了二人。
“林姨，您怎么亲自来啦。”楚玄迎了上去，率先开口道。
“伯母好。”暮影紧随其后，乖巧异常。
“修然没来？”林徽雅狐疑。
“他呀……”楚玄词穷，他不是不会撒谎，而是在林徽雅面前，说什么都像在自投罗网。
“我们吵架了。”暮影接过楚玄的话，如实道。而楚玄也万万没想到暮影可以如此诚实，心里莫名地就有些佩服她。
“来，我们一起逛逛。” 林徽雅挽着暮影边走边道：“我和修然他爸爸就是在这儿认识的，那时候我还是个学生，他都已经是个优秀的设计师了。”林徽雅好似沉浸在回忆里，笑得异常柔和，“原本还不舍得让允墨做这么大的改动，现在看看也挺好的，旧貌换新颜。”
暮影陪着林徽雅走了一段，楚玄和程允墨便很自觉的远远陪着。暮影觉得机不可失，于是沉了声有些难过道；“伯母，我必须向你认个错。”
“怎么了？”
“你待我好，修然也待我好，可是我……”暮影说着眼眸里不自觉地就沁了泪，水光盈盈。
“傻孩子，你是我未来的儿媳妇，我自然要对你好的。”林徽雅笑着拍了拍暮影的手背。
暮影原本只是憋着泪水，却叫林徽雅这一段话会引得泪流，她摇摇头，挽住林徽雅，“我不好，我气着他了。您能不能让修然不要不理我。”情绪上来了，哭也就顺理成章，更何况这会儿哭出来，也很是恰当好处。
过去的三天，她显得尤为平静，定时上下班，下了班去蓦然楼下堵人，堵不到，就再给顾修然打电话，他不接，她就等空闲下来了再打。可这样的日子让她如同行尸走肉。
“乖孩子，不哭。”林徽雅轻抚着暮影的背，她抬眸看了看远远避开她们的楚玄与程允墨，心下了然，“如果真的是你的错，你该去找他认错，哭鼻子可是没有用的。”
“他……他不接我的电话……躲着我。”暮影的哭泣让原本可以很连贯的话语也开始断断续续。
“不接电话，你就跑去拦人啊，傻孩子。”林徽雅扶了扶暮影的头，“修然这几年为了公司，完全变成了拼命三郎。性格越来越沉闷，人也变得狠戾，可他遇见你之后，我觉得我的儿子又回来。所以啊，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对他而言绝对是最特别的一个，而他呢，对特别的人总是很心软。”她抬手拭了暮影脸颊的泪，调皮笑道：“实在不行，咱就撒娇耍赖，总有一款能对付他。”
暮影破涕为笑，她现下才知道，顾修然的孩子气随他妈妈。
从美术馆出来时，暮影已从林徽雅那拿到了顾修然公寓的钥匙。时间还早，程允墨同林徽雅回了蓦然，而楚玄则负责护送暮影。
“你放心，有允墨和林姨帮你，他晚上一定早早乖乖回家。”楚玄启动了车子，载着暮影向卖场驶去，今晚该给顾修然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才是。
“谢谢。”暮影道。
“谢我做什么，我可没帮什么忙。这小子被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玩弄，也是活该。”
“是我不对，你对我的偏见，我全都接受。”
窗外的风景快速地往后退去，车子很快驶进了江滨路。空气因为连日的雨水而显得湿漉漉，楚玄划下半扇车窗，咕噜咕噜，只余了风声。“不用对我示好，我只是最近从安颖那感受到了‘偏见’的厉害，没道理因为偏见，就不给机会了。”此刻，敛了神色的楚玄，真得不像楚玄。
“嫌我回来早了？”
听这口气，暮影心里更怂，于是讨好道：“怎么会。你怎么来了？”
“我跟着楚玄来的。”顾修然淡淡地答道，视线几不可觉地划过暮影身后的林景容。
顾修然的审视让暮影胆怯又心虚，他的眼里虽有疲态，但仍旧犀利。避开他的视线，暮影叫来服务员要了一副新碗筷，试图缓和缓和气氛，“这儿的鱼很鲜美。”暮影心中揣摩着眼前的形势，手中细心地为顾修然剔了鱼刺，将鱼肉放进他的碗里。
安颖刚刚翻过的杂志还放在桌上，顾修然自动忽略了暮影的讨好，捧了杂志在手中，翻看着。气氛安静地有些诡异，一桌的美味，暮影也食不下咽。
“夏懿轩确实有几分才气。”他抬眸看她，眼前的这一身装束不是她的常态，又见了夏懿轩？“你难道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吗？”
又是这一句话，不同于他离开时的心境，暮影咬牙摇摇头，她听出他话中另有所指，却固执地想赌一赌。
“源城度假村的案子拖了这么久，最终还是被救活了。”他忽然又转了话锋，“形势对我们好像很不利。”
“是赵琳吗？”暮影道，源城度假村的案子本来也不是夏懿轩独自要掺和，若说除了夏懿轩谁最在意，就非他母亲莫属了。
“你知道她的钱从何来？”顾修然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
暮影瞧着他疲惫的双眸，陡然意识到……该不会和他们这次邻省出行有关吧。
她不接话，他便接着说：“邻省苷州市市委书记石春乐跳楼自杀了，你猜这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
“你查到什么了？”暮影的眼中燃起点点希冀。他微勾起唇角，拿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慢条斯理地吃着。
顾修然将她的七寸拿捏的恰当好处，她不敢吭声，只能默默等着他的下文。
“我们拿到了石春乐贪污受贿的证据，但没有一项指向夏家。”顾修然低声道。
“谢谢你。”暮影其实本也不报太大希望，夏家做事一向滴水不漏。
“谢我？”顾修然冷哼出声。
市委书记的贪污证据不是那么好拿的，她看向他，心中的歉意更甚。“我知道这并不容易。”
“夏懿轩的爷爷虽然已经故去，但当年多少人由其提拔上位，他父亲虽然无能，至今也只做到区交警大队队长的位置，但与各家关系亲厚。倒是她母亲，的的确确是个厉害角色。夏家所有财政事务，迎来送往，均是赵琳一人安排。我猜她弟弟赵文名下的资本投资项目是她在主导，就是明面上初霖服饰也还有她的一份股份。夏家与林景容一家关系颇好，我不用说，你也知道，这里面盘根错节，轻易不能动摇。”他故意压低了声音说话。
而另一头，林景容还和朋友愉快地聊着天。
暮影心已凉透。她接受了顾修然的求婚，再也没法不顾自身去招惹夏懿轩了……她甚至想，她是不是该可以舍了顾修然，捏着夏懿轩这个人就好，总有办法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对上顾修然，她又软了心，他待她真心不薄。
“你真得没有话要对我说吗？”顾修然双眼幽幽，瞧向她的时候透着股寒气。她心中的侥幸渐渐成了绝望，“你知道了。”她笃定。
“很好。”他旋了旋无名指上的戒指。暮影看得真切，不自觉收了双手放于桌下。她无名指的位置空着，可即便不戴，她也每天都放在包里，带在身边。
“戒指不喜欢？”他伸手向她，摊开手掌。
顾修然的语气听着温和，也并没有发怒的意思，她却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她明白他摊开手掌的意思，可此刻若交出戒指，她这辈子是不是再也别想拥有？有了这个认知，她心间顷刻就溢满了恐慌。
“左小象，你对我们的婚约，又用了几分真心？”顾修然收了手掌，动手去取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暮影看得清楚，他的那只戒指与自己的是一对，戒身简洁，雕刻着一对相扣的启瓶器，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装饰。 “哐当”一声，戒指掉落到桌上的酒杯里，他弃之不顾。
暮影是看着顾修然离去的，眼前黄橙橙的酒，仿佛锁住了她的呼吸，她只觉得自己是一同与戒指溺了水，惊慌失措地去掏杯底的戒指，弄得一手的啤酒湿漉漉粘嗒嗒，待戒指躺在手心，她安下心来，终于可以呼吸了……只是，心如刀绞。
暮影不曾记起身后有个林景容，也慌了神，不懂去追顾修然，便这么呆呆地坐着，好似握着这戒指，她就能踏实些。
这一天，委实糟糕透顶，对温温是，对暮影亦是。
回公寓的路，犹显漫长。安颖心想，从前自己同暮影走的时候，怎么一点也不觉得？她在前头走着，楚玄在后头跟着，他们的游击战终于告一段落，说好了，以后只做朋友，互不侵犯，可真能只做朋友吗？安颖心里没底，对楚玄更是看不透，毕竟这话是他先说出口，而在这之前，他压根就是一副说不通的样子。
当然是说不通的，因为在楚玄看来，这完全就是他的缓兵之计。
缓兵之计很奏效，安颖不再躲着他，美术馆二号馆开展的那天，他也能光明正大地去，堂而皇之地看着安颖忙进忙出毫无顾忌。
二号展厅的内部结构变化很大，通透的设计，使原本曲折的展厅拥有了更大的空间。林徽雅和程允墨都在馆长的邀请之列，暮影在厅内远远瞧见二人的时候，不免意外，但这意外转瞬间便转换为欣喜。她逮住围着安颖转的楚玄，一路看画，就那么恰巧又遇上了二人。
“林姨，您怎么亲自来啦。”楚玄迎了上去，率先开口道。
“伯母好。”暮影紧随其后，乖巧异常。
“修然没来？”林徽雅狐疑。
“他呀……”楚玄词穷，他不是不会撒谎，而是在林徽雅面前，说什么都像在自投罗网。
“我们吵架了。”暮影接过楚玄的话，如实道。而楚玄也万万没想到暮影可以如此诚实，心里莫名地就有些佩服她。
“来，我们一起逛逛。” 林徽雅挽着暮影边走边道：“我和修然他爸爸就是在这儿认识的，那时候我还是个学生，他都已经是个优秀的设计师了。”林徽雅好似沉浸在回忆里，笑得异常柔和，“原本还不舍得让允墨做这么大的改动，现在看看也挺好的，旧貌换新颜。”
暮影陪着林徽雅走了一段，楚玄和程允墨便很自觉的远远陪着。暮影觉得机不可失，于是沉了声有些难过道；“伯母，我必须向你认个错。”
“怎么了？”
“你待我好，修然也待我好，可是我……”暮影说着眼眸里不自觉地就沁了泪，水光盈盈。
“傻孩子，你是我未来的儿媳妇，我自然要对你好的。”林徽雅笑着拍了拍暮影的手背。
暮影原本只是憋着泪水，却叫林徽雅这一段话会引得泪流，她摇摇头，挽住林徽雅，“我不好，我气着他了。您能不能让修然不要不理我。”情绪上来了，哭也就顺理成章，更何况这会儿哭出来，也很是恰当好处。
过去的三天，她显得尤为平静，定时上下班，下了班去蓦然楼下堵人，堵不到，就再给顾修然打电话，他不接，她就等空闲下来了再打。可这样的日子让她如同行尸走肉。
“乖孩子，不哭。”林徽雅轻抚着暮影的背，她抬眸看了看远远避开她们的楚玄与程允墨，心下了然，“如果真的是你的错，你该去找他认错，哭鼻子可是没有用的。”
“他……他不接我的电话……躲着我。”暮影的哭泣让原本可以很连贯的话语也开始断断续续。
“不接电话，你就跑去拦人啊，傻孩子。”林徽雅扶了扶暮影的头，“修然这几年为了公司，完全变成了拼命三郎。性格越来越沉闷，人也变得狠戾，可他遇见你之后，我觉得我的儿子又回来。所以啊，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对他而言绝对是最特别的一个，而他呢，对特别的人总是很心软。”她抬手拭了暮影脸颊的泪，调皮笑道：“实在不行，咱就撒娇耍赖，总有一款能对付他。”
暮影破涕为笑，她现下才知道，顾修然的孩子气随他妈妈。
从美术馆出来时，暮影已从林徽雅那拿到了顾修然公寓的钥匙。时间还早，程允墨同林徽雅回了蓦然，而楚玄则负责护送暮影。
“你放心，有允墨和林姨帮你，他晚上一定早早乖乖回家。”楚玄启动了车子，载着暮影向卖场驶去，今晚该给顾修然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才是。
“谢谢。”暮影道。
“谢我做什么，我可没帮什么忙。这小子被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玩弄，也是活该。”
“是我不对，你对我的偏见，我全都接受。”
窗外的风景快速地往后退去，车子很快驶进了江滨路。空气因为连日的雨水而显得湿漉漉，楚玄划下半扇车窗，咕噜咕噜，只余了风声。“不用对我示好，我只是最近从安颖那感受到了‘偏见’的厉害，没道理因为偏见，就不给机会了。”此刻，敛了神色的楚玄，真得不像楚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