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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扭头一看,却见殳鹤带着三分笑意行了来,一副看热闹的情态。

    李氏本就心烦意乱,此刻见了殳鹤,不由愈恼,当即喝道:“给老娘走开!这儿没你的事!哪儿凉快待哪儿去!”

    殳鹤得斥,当即止了步,开起了玩笑:“我看啊,就你那儿凉快!”

    李氏眼一横,斥道:“那就给我滚回屋里去!”

    殳鹤听罢露出一副极为不服的面孔,带些不屑道:“大清早的,发什么火啊!真人越老脾气越怪!”说罢身子一扭,便负手大摇大摆地朝出院方向而去了。

    李氏见殳鹤终于离去,方又对欢儿道:“可你想过没有,你这一走,无非是回乡下老家,然那管家又不是傻子,到时再派人去你老家寻你,不但你逃脱不了,甚可能会连累你的家人,如此岂不更是糟糕?”

    “这事欢儿早就考虑到了,所以欢儿打算一回家乡便带爹娘他们走,去往一稍远的外地,到时管家便是派人来,也自是寻不到我与家人的踪迹。另外……可能还得麻烦太夫人帮忙拖延拖延时间,毕竟要全家人一起牵走,没个一日半日,自然是完不成的……”

    李氏听罢又苦苦思虑叹息良久,方道:“你若一走,便意味着咱俩的主仆缘分从此便是彻底断了,以后你我便永远不可能再相见了……”

    方一话毕,却见欢儿忽地朝地上一跪,“太夫人,奴婢在您身边伺候多年,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从来不敢奢求什么奖赏,今日……还望太夫人念及奴婢处境,答应奴婢这小小请求吧!以后不管身处何地,奴婢皆不会忘记您今日之恩德,感激于心的,若有来生,欢儿便是当牛做马,亦要舍身相报……”

    李氏又是长叹一气,“事到如今,不让你走又能如何?你说得对,我护得了你一时,却护不了你一世,总不可能让你一天十二时辰都留在我身边。你昨晚未将事情真相说出,便已是对我这老婆子极大的情面了,这番忠心自是难得,我又岂能继续让你受险?”说罢当下伸手之于袖中,摸出一大把银票来,递与欢儿道:“这几千两你便拿着,就当是你这些年来一心一意服侍我应得的报酬,来!”

    “这……”欢儿露出一番纠结。

    “拿着!”李氏一把抓起欢儿的一只手,将那几张银票塞在了她手中,方又嘱咐道:“将它收好,莫让其他下人看见了。现在你要做的就是赶紧收拾好东西,我和你一起去!”说着便扭过身,朝南院方向而去。

    欢儿则忙将李氏给的那一把银票折了折,放进了袖兜之中,一面跟着李氏去了。

    李氏领着欢儿至了南院,先是将尚在院内的奴婢们都打发到别院去了,然后便命欢儿去寝房收拾东西,而自己便在院内守着,以防有人来发觉欢儿将走的事。

    这般过了约两刻,方见欢儿从寝房中匆匆出了来,肩上背着一包袱。

    “走!”李氏一声命,当即转过身,便领着欢儿朝府门方向而去了。

    待至了府中一拐角处,再前行便是前院了,李氏则又叫欢儿先行躲藏着,而自己先朝前去了。至了前院,但见司阍和两名家丁正在院内打扫地面,便是上前,又三言两语将三人打发走了,这方朝躲在那拐角处的欢儿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出来。

    欢儿见了自是立刻会了意,忙朝李氏奔了去。

    李氏这方领着欢儿至了府门前,小心地打开了门闩,二人这便一人握着一方的门拴,缓缓将门拉开来,尽管稍微吃力,但片刻便拉开了两尺来宽的缝隙。

    “行了,赶紧走吧!”李氏说着,小心将欢儿往府门外拉拽。

    欢儿听了自顾不了那么多,便顺着李氏的力道至了门外,随即扭过身,面带好些不舍道:“太夫人,欢儿这便要走了,您以后多保重……”

    “哎!”李氏点头应着,“路上一定小心啊,切莫碰到那人了9有,回到家便赶紧带着家人走,以免他带人上门来找麻烦!”

    “嗯!知道了!那……欢儿走了……”欢儿哀声欲泣,待见李氏点头应着,方缓缓地扭过了身,促步离开了。待走了几步,竟忍不住伸起手来揩了揩脸上的眼泪,忽而又回过头来看,透着好些不舍。

    李氏立在门前,只看着欢儿远去的背影,亦是皱眉褶眼,待少时其背影终于消失在远方一角,方才缓缓地将府门合上。又拿起放于地上门闩,将门锁上了。

    ※∽※∽※∽※

    正如欢儿预料的那般,董庭殊这日一早便带领着府上四名家丁,赶去城外找寻若柳了。谁知经过半日的找寻,竟并未寻到什么茅草屋,便更不用说若柳的影子,一时间不由又气又恼。于是只得当即领着四人,匆匆回府去了。

    方一进府,便问司阍及在前院的家仆欢儿在何处,个个都说不知道,便猜想她此刻定在李氏身边服侍着,自然拿她无法,只得想着到晚上再如前夜一般,使些手段逼她说出实话来了。

    这日长风自宫中回府,并未直接回东院,而是直接去了南院,欲问董庭殊若柳的事。方至管家房前,便有家丁招呼着,进入房内,见董庭殊已自书桌前起身前来相迎:“老爷!您回来了!”

    “找到了吗?”长风汲汲问道。

    因今日一早,董庭殊便已将昨夜之事与长风禀明了,又得长风应允,方才派人去了城外找寻若柳的下落。

    但见董庭殊低头一声轻叹,又面带沮丧的摇了摇头。

    “没找到!”长风的心瞬间从半空跌到了低谷,“你带了三四个人去,怎么会没找到呢?”

    “老爷不知,”董庭殊显得有些难以启齿,“小的是被欢儿那丫头给耍了。小的今日早上带着家丁们出了城,便按照她说的,朝西边而去,行了三四里,却也是在林子中,然而这般找了半日,也没有看见一茅草屋的影子,便是连人影都也没遇见一个……”

    长风却是怀疑道:“你确定没有走错方向,或是有未找寻的地方?”

    “绝对没有。”董庭殊十分肯定,“当时我和四个奴才一起去的,出了城便一直朝西而行,而且数着步数的,距离方向自不会有什么差错。况且那林子也就那般大,我五人找寻半日,已足够找好几遍了,哪会漏得了一座茅草屋啊?”

    长风听了亦不由一阵失落,片刻方问:“如此说来,真是欢儿对你说了谎话?”

    “绝对是这般!想欢儿聪明机灵,又一直对太夫人极是忠心,自然不可能将这事的真相轻易说出来的。唉,可惜我当时也是被兴奋冲昏了头脑,加之有些小看她,便没有顾及到这一点,所以才中了她的套。当时就该莫急着放了她,找将她关在某处,待我今日带人去城外寻了再说,说不定她当时因为害怕,直接就把真相说出来了……”董庭殊边说边叹,携着好些悔意。

    “事已至此,便只能照你说的,晚上再问她了。”长风说着又带几分忧虑,“可我觉得,这法子第一次想必还有些用,若是第二次,恐怕便不会再像昨日那般简单了……”

    董庭殊一听亦不由多了几分长风所虑,待低头细思了片刻,方道:“是啊,想必今日她早就将昨晚的事与太夫人说了,二人已谋好了应对之策,只等着我故技重施呢。”说着忽地一叹,“这个欢儿,不简单呢!”

    “那你觉得她会想出如何的应对之策?”长风当下问。

    “这自是不难猜到。要么是太夫人将她留在北院,不再让她回这南院来,要么就是,当我再逼问她时,她再编造一个谎言出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

    董庭殊思索着道:“如今只有先看她会是如何的反应了,若她晚上能回来这南院,小的不妨再试试昨夜之策,这一次可不会受了她的骗,轻易地放过她了,相信定能将实言逼出。”

    “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长风点了点,又转而带着哀色道,“也不知若柳此刻究竟身在何处,是安是危,可有受苦……”

    董庭殊安慰着道:“老爷也莫过分焦虑,毕竟太夫人与若柳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她只是不想若柳留在你身边而已,故才出此下策,她不会将若柳怎么样的。只要老爷给小的一些时间,小的敢以性命保证,不出十日,定让若柳毫发无损地站到你的面前。”

    在长风心目中,董庭殊办事向来十分可靠,言语亦完全值得信任,故此刻听了他的这番话,自不由添了两分释然:“有你董管家的保证,我便是放心了。这事你就好生去办,一旦有什么情况,或者是有什么需要,记得及时来向我汇报。”

    “放心吧老爷,小的知道了。”董庭殊恭敬应道。

    长风“嗯”了一声,方又道:“我此刻去太夫人那边去看看,顺便帮你探探欢儿的情况。”说罢便是转过身,出门朝北院那面去了。

    方入北院,却见殳鹤与李氏双双在院内,皆坐于石桌旁品茶聊着天,倒有几分惬意,长风一面走近,一面呼了声:“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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