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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雾飞樱

五十七、悸动夜半闻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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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高起,她似乎很开心。

    澄清母亲清白,婚约没能易主?

    她哪会轻易承认。

    此时,洛王府张灯结彩,第一次有了家的气息?却也是因为她。

    她开心,便全府欢庆,这家伙自作主张捞了他府里最好的酒,开怀畅饮,连带着一群幕僚,也玩得尽兴?

    她见了他,眉眼弯弯,巧笑嫣然。

    “玄,来喝酒!”

    有人恰逢此时提出个疑问,是黎疏醉——

    年纪最小,一向跳脱。

    “小宴啊,你看起来像个娘们儿似的,和洛王殿下谁上谁下啊!”

    ????

    小宴嘴角一抽,刚迈进门的洛王殿下似乎很期待她的回答?她转眼笑得得意,像没听见后面那句——

    “啥?像个娘们儿?你要不要来证实下???”

    !!!

    有人看了看洛王殿下黑了脸,纷纷同情的看向那一脸无知者无畏的傻货,默哀——

    阿门,谁敢试???

    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吗?!

    她含笑带过,却有人不肯放过?是洛王。

    “对啊小宴,谁上谁下呢?”

    有人银牙紧咬,耳根膘,好容易绕开了话题,这人怎的那般不知趣儿呢?

    众人期待的眼光看来,冒着八卦的火焰……

    洛王殿下含笑,宴方不答,他露出了认真思考的神情,眼神颇有些迷离有些不怀好意?直到看得她心跳加快小鹿乱撞,不知所以的别开眼去?某王才坏坏开口——

    “嗯,可上可下。”

    !!!

    流 氓!

    流 氓被赶出了厅堂,因为他再呆下去?她便呆不下去了!

    他含笑欣赏,被她推出房门,也是无奈叹息,他也没空呆,书房里公文还有一大摞……实在是,苦啊。

    ……

    书房里,他无奈叹息,总能听见她的欢声笑语?

    这公文,似乎越发看不下去,直到聚会散去,她斜倚门框,青丝随意绾起,洗去了宴方的易容,端着茶壶?笑看他——

    “啧啧,这王爷有什么好,忙得跟什么似的。”

    她大大咧咧,随手搬来一张太师椅,大爷般的坐在了他对面。

    他却失笑?

    “怎么这时候过来了?什么时候洗了妆?”

    她嘿嘿一笑。

    “你那些幕僚都回去了,反正不会有人看见,你慌什么??”

    他倒是不慌……只是怕她闺誉受到影响,宴方出现也就罢了,此时这东方雁的面容出现在洛王府,又将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然而,此时,她有恃无恐?他也只能扶额无奈——

    苦笑。

    ……

    他看着公文,眼光却似乎总被她明媚笑意吸引而去?他无奈,将公文往旁推了推,看她。

    “你好像很高兴?”

    她眉眼弯弯,笑得快意。

    “高兴,为什么不高兴?”

    她取过一只茶杯,给他倒上一杯,深秋微寒,这茶冒着热气,暖心。

    他无奈扶额,这人开心一个样不开心一个样,每天不重样,万花筒似的,却耐不住她目光迷离的注视?他只能找些话说——

    “王老呢?”

    她头也不抬,自斟一杯——

    “孟家。”

    他又问,“你离开皇宫后……去了哪?”

    她淡淡抿上一口,蹙了蹙眉,却似乎越发欣喜?

    “还是孟家。”

    她端来一摞书本,脱了鞋只剩娟袜,将书本垫在脚下,一派轻松写意。

    随即,像是宣告像是通知,淡淡的扔下一个炸 弹给洛王殿下醒神?

    “对了,鹂儿来了,你家宝贝侍卫安排了个房间,住下了。”

    他不甚在意,看了看她脚下那本治国之策,唇角抽了抽,无奈苦笑——

    “你做主便是。”

    她挑眉,自斟一杯,靠在椅背上,神情渺远——

    “司马玄,世间……”在他淡淡的注视下,她自嘲一笑,“世间,真的还有感情吗?”

    他唇角一勾,“有,我和你。”

    她愣了愣,微醉,淡饮。

    “我能不能信你?”

    他失笑,他该怎么回答?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你今天似乎越发的蠢。”

    她也失笑,随意出口的话,让他一僵,她却微微屏息,似是毫不经意,又似是满心忐忑?

    “司马玄,我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你给不给得起?”

    他一愣,抬头,迎上她迷离的目光,似有期待,似有惶然?越发深邃。

    他深吸一口气,答案早在心中,无需犹豫。

    “我给。”

    她眼中爆发狂喜的光,他却似乎在她眼底看见一丝悲哀,一闪而逝。

    她有些忘情,竟然抬手隔着桌案扣住他的手——

    他一愣,对上她水汽迷离的眼?

    听她近在咫尺,语声轻缓。

    “玄,陪我十年,”她眼中似乎有请求,呢喃重复,“好不好?”

    他反手握住她手,细细把玩,垂睫凝望,似是不在意,眼光?却不自觉的看向她。

    “十年之后呢?”

    她单手支颐,望着他,酒后似乎越发难以掩饰眼中的深情。

    “你先答应我。”

    她看他点头,唇角扬起,一抹明媚的弧度弯起,她眼中水雾迷蒙似有泪光?一闪而逝——

    他愣了愣。

    “雁儿,你怎么了?”

    她沉默,他似乎有一丝不安?执着的开口,不肯放过——

    “十年之后呢?”

    她埋首,单手做枕,反手握住他的,十指紧扣,她闷闷的开口?

    “十年之后再说吧,最少现在,我想和你在一起啊……”

    他一震,就要紧扣她,她却低低一笑抽回了手,将他公文往前一推——

    “行了,看你的折子吧,我待会就走。”

    他想细问,她却已经别过视线?仰头不语。

    她手中茶盏高举,似也带了喝酒的飒爽?又一杯,一饮而尽。

    烛光微暖,映照她颊边一抹红霞,越发娇艳?

    他无奈叹息,努力埋首细看手中公文,半晌……终于定下心来。

    这一入神,便是两个时辰,期间似乎鹂儿来访,端了两壶茶来又悄悄离去?无声无息。

    是她有意吩咐,不要扰他,他有注意。

    桌上茶盏已经凉透,她却还坐在对面未曾离去,似乎在深思什么?

    他猛然抬头,看了看天色,笑问——

    “这算不算红袖添香夜读书?”

    她打了个哈欠,懒懒——

    “这叫对牛弹琴苦做情。”

    ……

    他无语凝视,你能不能看看气氛?

    她却一向是不看气氛的,此时似乎颊上红霞越发冶艳,他愣了愣,疑惑看向她,不是在喝茶解酒?怎么看起来越喝越醉?

    不知何时她干脆扔开茶盏,径直手执茶壶浅饮,公文渐少,他和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气氛宁静祥和,她单手支颐趴在司马玄桌案上,又捞起茶杯自斟自饮?眼神迷蒙。

    半晌,她看了看他轻蹙的眉,似乎终于觉得还是打扰了他?

    起身,一个踉跄——

    扫落一地书卷。

    “唔,抱歉。”她扶额。

    司马玄连忙去扶,看她眼神迷乱眼底一层化不开的冷霜?气息略重。

    他一惊,去端那茶壶。

    糟了!这是白天皇兄送的秋日烈!茶香实酒,滋味独特,闻着清淡,却是十足十的烈酒!他晚上才带回来还没来得及存库,想来是鹂儿还不熟悉府里事物拿错了?!

    而当下……

    门外没有下人,只能自己送她回去……

    她还想走,被他拦腰抱起?呢喃低呼一声。

    她酒意一阵阵泛上来,隔着衣衫都能感觉到浑身滚烫,她脸颊靠在他颈间,像捂热的丝绸锦缎,分外柔腻滚烫,他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撇开心中杂念,抬步跨出房间。

    她发端,身上,沁凉的茉莉冷香,无所不在,盈入鼻端。

    她似乎又换了香沐浴?清淡。

    他抱着她走入她的院子,进屋。

    他见她梳妆台上全是易容用的工具?无奈苦笑——

    暗骂她没有女人味儿。

    而走至床榻放下她,又不知是什么香味儿从被褥间散发,柔滑馨香清浅淡不可闻,又不容忽视的存在着。

    他不由疑惑看了看她,暗想——

    这女人不熏香又不用胭脂,哪来的香?

    不由愣了愣,又叹——

    难道是传说中的女儿香?她真有???

    他表示怀疑,埋首她枕畔深嗅一闻——

    若有若无的浅香勾人心魂?

    他低低叹息一声,随即愣了愣!自己……

    这是在做、什、么?

    ……

    他苦笑暗骂自己色心不改,然而,对自己喜欢的女人……

    没有色心才不对吧??

    他低头看她,月光洒落长睫,凌乱了鬓发,他轻手轻脚为她拆散发髻,那丝滑的发便黑色锦缎般如水铺开,从指尖划过毫不停留的铺洒?如水逶迤。

    她不知不觉睡了,睡得正香,唇边犹自带着几滴酒液,茶香——

    他眼光深了深,似乎被什么吸引着低下头去?

    轻轻允了那几滴残酒——沁人心脾的芬芳。

    于是神思恍惚,他不自觉向散发清幽酒香的樱 唇探寻?

    恍惚间似乎听见秋花绽蕾,听见自己心跳如鼓,秋景萧瑟,唯独眼前这朵芬芳静好,引人采撷,情不自禁?

    此时夜半,寂静无声,她酒意渐渐涌上,听得她嘤咛一声随手拉扯外袍?似乎不大舒服。

    而她不知不觉迷糊间扯松了外袍扯散了里衣?

    月光下一片莹润雪白,刺眼的很。

    他无奈叹息一声,咬咬牙拉她起来,半哄着开口——

    “来,把外衣脱了再睡,舒服些。”

    话语自然的脱口而出,如同来把饭吃了那般简单?等出口才惊觉不妥,思想瞬间如同脱缰的野马向另一个方向奔驰而去。

    晃神间她迷迷蒙蒙已经扯开了腰带脱了半边衣袍,此时坐在床上露出一脸无辜的神情,看了看他拉着她手臂的手,那嘟嘴哀怨的神情,仿佛是在控诉他——

    ‘你这样抓着我怎么脱’???

    晃眼看来那无辜的神情颇有些像她带在身边那只没睡醒的狐狸,看来竟颇有几分楚楚可怜?

    轰的一声,将司马玄的脸烧成了火炭,如同避开洪水猛兽般一退三步,暗暗咬牙微恼这难伺候的女人不知不觉间流露的媚态,有多引人遐思又百求不得?

    偏偏这主子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因他舍不得……

    他神思迟钝,这厢那女人却已经脱了外袍,哗啦啦往他脸上一扔?

    反应过来时已经兜了一头一脸,他刚把衣服撸下来,又‘吧嗒’一声,两只鞋飞到了脚边???

    他愕然抬眼,那女人——

    竟然和衣倒头就睡了!

    气恼间鼻尖幽香一绕,恍惚已经勾去了大半心神?

    到处一寻,才发现那馨香来源竟然就是手中衣物。

    他表示疑惑,这没有女人味儿的家伙竟然也有女儿香???却不等他恍惚太久,隐隐一声,拉扯回了跑远的神思。

    “阿嚏。”

    听她秀气的打了个喷嚏,整个人往里缩了缩便不动了,他无奈而气恼间当真是不想再管,任这女人得一次风寒长长记性!

    心里想着,手上却依旧是无比轻柔的走过去拉起锦被为她仔细盖了?

    他回身放好她衣物,将她鞋子捡起也工整放在了脚踏上?

    然后他赌气般一屁股坐在床边无语望天,什么时候开始这些事做起来越发得心应手?似乎从认识这女人开始,他就离一个高贵皇子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思绪越飘越远……

    他又晃了神。

    今夜酒香淡淡,他未饮,却也有了三分醉意?

    恍惚间听见窗外悉悉索索的声音,他起身准备查看,然而他一起身?床上那女人便一脚踢开了半幅锦被……

    ……

    有人唇角抽搐。

    月光洒上床榻,照亮她纤细身姿水波般潋滟起伏?才恍然惊觉他在这里呆了太久——

    他无奈准备捡起锦被,刚刚盖上……

    ‘啪’的一声,这人竟然又踢开了锦被?!

    刚一弯腰,竟然又被她一拉?跌坐回去!

    他横眉一竖,此刻她睡姿娴雅直让人觉得那不老实踢开锦被的人似乎不是她,白天姿态张扬不失风姿卓绰,怎么夜半一喝醉了就是这般德行??

    而这一望,便再转不开视线。

    窗外是谁悉悉索索?有人叽叽咕咕——

    “唔扶风你怎么让……”

    “嘘……”有人低低开口,凑在谁耳边,“主子们的事儿,咱们别操心了。”

    是谁拉着谁的肘弯越走越远?

    而司马玄思绪飞散,竟然此刻外面有人悉悉索索鬼鬼祟祟也未曾顾及?

    他弯腰捡起金杯,恶狠狠往她身上盖了!

    可惜她一手抓着他袖子,别扭间也早已失去了狠意,举手间却又是难以言说的轻柔?

    他想扳开她的狼爪,却又听她梦魇般的呢喃?

    时而神情悲伤,时而愁眉深锁,不自觉僵持着。

    他不由自主的一手握住她手,一手轻轻拍着,又说不出安慰的话?就光持续着动作。

    许是心境间的放松,让她想不管不顾醉一场?第二杯时,她就发现这茶壶里是酒,心情明快轻松间让丫头再了送上一壶,此时今夜,终于放下心防,不管不顾?

    一杯又一杯。

    往日千杯的酒量,不过是因为不敢放松不敢放纵,不敢醉罢了。

    迷茫间前世今生画面交叠烦乱,理不清剪不断,就这样纠纠缠缠,纷纷扰扰愁上心头?

    使得她梦中郁郁不得安宁,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在照顾她,陪着她,梦境一转再转,美好之事也接踵而至?喜乐无边。

    一瞬间,拨得云开见月明,迷茫间,唇齿微凉温度火热而温暖?模糊间又沉入了梦境,悠远——

    而绵长。

    耳边宁静雨声微凉,恍惚听见是谁嘟嘟囔囔?

    我该拿你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梦中呢喃着调侃该怎么办怎么办呗,问什么?随即又沉沉睡去。

    屋内月光下司马玄脑中突然掠过想品尝一下,这唇是否有当初那庭中无意间一滑,余香萦绕的温暖香甜的想法?

    忽然记起那年映荷亭她面颊绯红,目光羞愤,转眼和眼前这一枝月下红桃般的恬静睡颜重合,待回过神来已经俯下身去?

    香醇近在咫尺,呼吸香甜,与他的冷香——交缠?

    隐约像山谷间一抹月下幽兰,散发着绰约气息。

    诱人神往。

    他轻柔,带着几分小心——她唇色淡淡,却依旧带着一眼能看出的柔软与娇嫩,此时挂着细碎的水珠,似是酒液的流连不肯离去?

    他很想细细帮她擦掉,不知不觉凑上的,却是他的嘴唇。

    便是脑中清醒了一下,也不愿自拔,不愿挽回这个疯狂的旖念?他不过片刻的犹豫后,却依旧一偏首——贴在了那清新芬芳,没有脂粉庸俗的清新骄嫩唇瓣上?

    唇瓣上酒香隐隐,便只是香,也平添了几分醉意,辗转间与她清芳唇重合。

    他缓缓贴上她的唇,浑身一震!

    暌违已久的芬芳,此时乍起,震慑心神。

    此时唇瓣滚烫,他惊觉回神,触电似的一触即分?

    心中如惊雷滚滚,在耳边震响——像天雷劈开了混沌,血液在体内沸腾奔涌?

    呼吸急促间又贴上她品尝她,这样一个念头,是千年寂寞芬芳催开了屋外长廊下,曾经盛开的紫藤花?芬芳葳蕤——

    于这秋景瑟瑟中盛开在心头,缤纷绚丽的色彩,在脑中炸开?

    唇齿间香甜芬芳,让人堕入疯狂。

    他呼吸微促,舌尖一扫,将那酒液纳入腹中,此时却下意识地索取更多?

    酒液醇香在口齿间微辣而曼妙清香,他向着酒香散发之间探出舌尖,温柔的轻允,小心翼翼的辗转探寻着深入,似乎怕惊扰了她的酣眠?

    他闭上眼,舌尖扫过她珠玉贝齿,不知酒香醉人,还是这温柔乡醉人?

    他觉得自己也醉了,心中又想起前人说宁愿醉死酒香,他似乎觉得这话说的极是,此时忘了所以,挑开她贝齿,辗转深入,近乎狂乱的索取品尝,又始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轻柔?

    他在矛盾中战栗,温度愈发滚烫。

    他忘了所以,大掌在她腰背流连,手指握了握,青筋绷了绷,似乎要耗费好大的力气,才能忍住不扯开她衣衫?

    身下人儿蓦然唔嘤一声……

    刹那惊醒沉溺芬芳中的司马玄,他慌忙的退出城池,脸上滚烫看着她唇色娇艳,眼睫轻闪,她低吟一声,翻过身抱着锦被?

    她与他自上次一吵,似乎太久没有亲近,他不由忘了所以,这是惊醒了她?

    他心虚的轻唤——

    “雁儿?”

    声音低哑,似是被某种苦苦压抑的火焰烟熏火燎渲染所致,却没得到佳人的回应?

    他不由松了口气,又怕自己再禁不住诱惑,给她匆匆搭上了锦被,狼狈而出。

    黑暗中,东方雁抬手抚颊,颊上绯红娇艳?

    她星眸半睁,似醒非醒。

    梦里似乎也炸开了烟花,却只闻夜声静静——恍惚间也似梦,又似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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