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元帅的身体渐渐好一些了,可是案子还是没有结果啊。陆游等人在家中亦是束手无策。岳夫人担心夫君安危,差岳雷把韩世忠请来,共商大计。

    岳夫人不无担忧地对韩世忠说道:“韩大人,昨天岳雷去大理寺问万俟卨要证据,你猜那万俟卨是怎么说的?万俟禼说,我家老爷在游天竺寺时,曾在壁上留题说‘寒门何日得载富贵’这一句诗。这诗中的意思,表明早就有非分之想,想要造反。您说这哪还有天理啊?这不是硬把谋反的罪名往我家夫君身上栽吗?”

    “这哪是廷审啊,这分明就是孝子在玩游戏!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罪名?” 韩世忠听了之后,也是气愤不过。

    “是啊,他们现在是在到处罗织罪名。只要看到稍微有一点缝隙就硬要往里钻。无事还要生非,何况是能牵强附会扯上一点干系的?”陆游愤愤不平地道。

    众人皆是摇头。唐婉叹了一口气道:“要是包丞包大人还在就好了,他是不畏强权的。三把铡刀,上砧君,下铡平头百姓,一定能还岳叔叔一个公道的!”其时,包丞已死去约八十来年,唐婉无奈之下,寄希望于包丞再世!

    “朝廷中也不是没有包丞类的人物。你看,那何伯伯不就是吗?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他替岳元帅出面,结果连累到自己被发配金国、生死难卜。”陆游一想起那个曾经与自己痛醉一场的何铸,不禁感慨良多。此生怕是再难与何伯伯见面的了。

    “这一切都是秦桧在背后捣鬼!万俟禼不过是他的打手罢了!”陆过此时看得倒是很清楚。

    “你们别急,我倒要去秦府找那秦桧那厮问问,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罪名!” 韩世忠终于忍不住了。

    “何伯伯,那个秦桧是阴险的小人。你千万不能去秦府冒这个险!”陆游一听韩世忠要亲自去秦府找秦桧质问,便提醒道。

    “哼,别人怕秦桧,老夫还没把他放在眼里。你们放心吧,他不敢把我怎么样!” 韩世忠说走就走,怒气冲冲地直冲进丞相府。

    秦府的下人看到韩世忠怒气冲冲地直闯进来,还没来得及阻拦,韩世忠便已进了会客厅,并朝秦家的下人大声嚷嚷道。“你家相爷在哪儿?快唤他出来!说我韩世忠有事要问问他!”

    这秦府的下人平时狗仗人势,都威风惯了,哪里见过胆敢这么大胆闯进秦府来的?又见他身着朝廷二品官员服饰,也不知道是何来历,只得慌忙进去报告主子。“老爷,不好了!有一个自称是韩世忠的人闯了进来,说是要你去见他。此刻正在会客厅候着呢!”

    秦桧正在书房,一听,也是纳闷:“我与这韩世忠平素无什么往来的,他找我干什么?”然而,这韩世忠也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还救过赵构的性命,不可得罪,且先去看看吧。于是便道:“你先去给他上茶,我等会就来。”

    秦桧故意让韩世忠等了会儿,这才整了整朝服,走进会客厅。

    “咦哟!今天是刮的什么风,竟然把韩大人刮到这儿来了?”

    韩世忠在会客厅等得不耐烦了,一见到秦桧就质问道:“我哪来那么多的闲功夫?咱们就不绕弯子了,开门见山说吧。大理寺那帮人把朝廷堂堂的大元帅关到监狱里,凭什么啊?秦太师,这个大理寺归你管,你就不问一问吗?”

    秦桧一听,就知道韩世忠是为岳飞一事而来的。

    他皮笑肉不笑地道:“韩大人你这是有所不知啊,这岳飞牵涉的可是谋反大罪!我劝韩大人还是不要牵涉到其中来为好。”

    韩世忠一见秦桧还是在跟自己打官腔,就十分气愤地说:“你们说他谋反就谋反,证据呢?证据在哪儿啊?没有证据的话,就赶紧把人给放了!”

    秦桧于是正色回答道:“岳飞和他儿子岳云与张宪书的事情虽然目前还不明确,但其事体莫须有。”

    韩世忠忿然道:“相公,‘莫须有’三字,何以服天下?”

    谁知道秦桧大言不惭道“韩将军,您以前不是也跟岳飞不和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还曾经参过岳飞的,如今怎么反而替岳飞说起情来了?”

    “我跟岳飞不和,那是我跟他的私事。天下之大,都绕不过一个理字。岳飞做得不对,我自然要参他。如今,你这么陷害忠良,我也要参你!” 韩世忠一听,越说越气愤,唾沫星子都溅到秦桧脸上的了。

    秦桧厌恶地拭去脸上的唾沫星子,恼怒地道:“好啊,有本事你就到皇上那儿去参我啊。”他清楚地记得这韩世忠过去与岳飞有矛盾的,还曾经上过折子参岳飞的,没想到今天不仅没有站在自己这边整岳飞,反而帮起岳飞来了,这会儿也急了,气急败坏地说道。

    事情闹到这个份上,韩世忠知道再说也是无用的了,他只是一个武将,管不了朝廷的这档子事。只得拂袖而去,离开了丞相府。

    除了发汇几句气话,韩世忠又两手空空地回到了岳府,跟陆游等人说话的时候,还是气得胡子直翘。“秦桧小儿,看来是存心要把谋反这个帽子安到岳飞身上了。”

    “韩伯伯,能不能现在直接向皇上去告御状啊。”陆游问道。

    “向皇上告御状有什么用呢?这审案子的人,也是经皇上钦点的。你去告,还不是又踢回大理寺了?何况现在大理寺还没有结案,就是没有结果,案子还在秦桧手里,按程序不能越级啊。” 韩世忠叹了口气。

    “我们不是有岳元帅是皇子的线索吗?能否可以越过大理寺由皇上主审?”陆过道。

    “贤侄有所不知啊,何大人就是因汇报了这一情况,然后被秦桧罢免了,让他出使金国了。我看他此去怕是凶多吉少。而且,皇上早几天就以重新修玉牒为名,把徵宗的起居录都拿走了,后来归还的时候,我去看过了,全删掉了。人家比我们聪明啊,现在是死无对证了。目前,朝廷对宗泽派系的主战派都是出手打压,朝廷中主战的没有几人了,我要不是当年救驾有功恐怕也是他们的动手对象啊。” 韩世忠叹道。

    “那怎么办?怎么也得想点办法,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吧。”唐婉道。

    大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陆游想了一阵道:“我有办法了!”

    众人一听陆游说有了新的办法,很是激动。

    “你有什么办法快讲出来让我们听听啊!”苏晓晓说道。

    “岳雷,你还记得吗?就是那天我们说的办小报的事。我们可以找一家小报社,让他们专门替我们出一期小报,我们可以利用它发起舆论攻势。我们要让大家都知道岳元帅是冤枉的,给朝廷制造压力,说不定有转机。”陆游道。

    “你说的什么小报?我怎么没看到过这种报纸?”陆过很是奇怪。

    “确实有这种报纸,我以前就在府中看到过,有人喜欢看上面的桃色新闻。只是我们都不太喜欢看而已。” 韩世忠补充道。

    “我也是一时兴起,便有了这个想法。不知道大家觉得可不可行。”陆游道。这种事啊,要是在现代社会,上了头条,那可是全国皆知的大新闻了,只要报纸一披露,什么问题都不难解决。只是不知道这种方法在古代行不行得通。

    “怎么不可行呢?这个办法好啊,让大家都知道真相,秦桧一党就不敢再对岳飞元帅轻举妄动了。” 韩世忠对陆游的举双手赞成。自己去秦府大闹一场,除了窝一肚子气外,什么也没得到。这还是读书人厉害,想出来的主意就是比自己这些大老粗的管用。

    其它几个人也觉得可行。

    “好,既然大家都觉得可行,那我们就这么办。岳雷,你负责找到这小报的负责人,给我们专门出一期专刊。婉妹,你来写一篇文章,我也写一篇。堂哥,你也写一篇吧。”陆游开始安排各人的分工了。

    “这写文章是你们读书人的事,我就不参与了。” 韩世忠道。“你们印刷好了,多给我一些,我拿去在同僚中散发。”

    “好的,到时我们自会派人送到伯伯府中。”岳雷道。

    “今天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了。” 韩世忠道。

    “韩伯伯,您慢走啊。”

    送走了韩世忠,陆游开始构思起来。没一会儿,就挥笔写下一首诗:

    公卿有党排宗泽, 帷幄无人用岳飞。

    遗老不应知此恨, 亦逢汉节解沾衣。

    写完之后,又写了一篇《千古奇冤》,着重介绍岳飞元帅所遭遇的陷害。写完的时候,凭他自己的感觉,秦桧一党肯定会追查的,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把署名改为吴名,这本来就是他的名字,想必在大宋的生员榜上是找不到的。唐婉也写了一篇《莫须有的背后》,把矛头直指秦桧一党。

(快捷键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

加入书架书签 | 推荐本书 | 打开书架 | 返回书页 | 返回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