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中沉寂的可怕,除了送饭的人没有别人再来过,看不到是白天还是黑夜,只有淡淡的*气味与三人做伴。

    不过玉玲珑三人既来之则安之,在山洞中睡得倒也安稳。

    清晨时分,天刚蒙蒙亮,吱吱呀呀的机关启动的声音惊醒了正熟睡中的三个人,而迎面走来的确是夏希竣,没有带任何人,倒像是自己偷摸来的。

    “六哥?”玉玲珑有些惊讶,没想到夏希竣会来,也可以说是不希望他来,他来说明夏希竣确实插手了这场乱局,但终究,事与愿违。

    “没时间解释了,”说着夏希竣便往玉玲珑手中塞了三个黄色的小纸包,“这是解药,你们快走。”

    “你们都是一伙的,这不会是穿肠毒药吧!”楚忆薰本就对这个夏希竣没什么好感,这种情况下倔脾气一上来,更是语中带刺,没什么好脸色,“姐姐,你别信他,之前他就是故意利用你。”

    这句话仿佛是刺中了夏希竣的痛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毕竟这是他做过的最愧对清灵的一件事。

    “为什么救我们,六哥。”玉玲珑不理解,因为这样会累的容妃功业难成,包括夏希竣自己都会有危险。

    夏希竣有些尴尬,轻声道:“上次你们在海神山洞中不也特意来救我吗?”

    “可你当时明明没有中毒,我们不去你也有办法脱身的不是吗?”

    “是,原来你都知道了。”夏希竣苦笑着,“但这份情意我是记得的,所以这次我是真心救你们。”

    玉玲珑其实是心中感动的,本想等到梓宸回来,不过现在应该是不用了,有了解药,容妃手底下的那些人根本拦不住自己,忙点点头,道:“多谢,小薰,开锁。”

    “姐姐?”楚忆薰显然还是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

    “没关系,我相信他~快开锁吧。”说着便把解药扔给了路秋一包,自己一包,剩下一包收了起来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这小姑娘不用服解药吗?”夏希竣见玉玲珑没有把解药给她,显然是她没有中毒,但他不知道楚忆薰为什么没有中毒。“她明明也吃过这几日送来的饭菜。”

    “她有一块可以避毒的玉牌,所以没有中毒。”

    玉玲珑说着,看向了夏希竣写着不可思议的脸,他想到了什么?这样的玉牌他自己也戴着,只不过是一半。

    “那是什么样的玉牌?”

    “跟你的一样,不过准确的讲是,另一半。”玉玲珑观察着夏希竣的反应,他是真的吃惊,忙看向楚忆薰,这个反应表示,他是不知情的,他在思考这个女孩子跟自己母妃,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而楚忆薰听言也是一怔,手中的动作不自觉地停了下来,不自觉地看向了夏希竣。

    玉玲珑让两人拿出自己的玉牌,拼在了一起,材质颜色毫无差别,图纹也都吻合,正好合成了一个完整的圆盘。

    楚忆薰知道,这块玉牌自己自小戴在身上,爷爷说或许这是她父母留给她的信物,可为什么另一半会在夏希竣身上,夏希竣是容妃的孩子,那自己呢?

    “竣儿,你在做什么?”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刚刚的惊讶之中,一个女人的声音将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是容妃。夏希竣没有料到母亲这么早会来,暗自后悔为什么要多说这么几句话。

    “母妃……”夏希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自觉地唤了一声,有些心虚。

    楚忆薰见容妃来了,忙加快了手里的动作,这种锁难不倒她,很快便打开了,众人便从牢房中走了出来。

    “小澄来告诉我你独自出了王府,我便知道你一定会来这里。”

    夏希竣没空质疑容妃为什么清灵会在这里,他能想到的就是,青衣便是清灵,当时母妃亦是知道的,但没有告诉他,忙恳求道:“母妃,您放过他们吧。”

    “我本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但若是关不住他们,会坏了你的前程,不过现在事情成了这个样子,只有杀了他们,死人才不会说话。”

    “母亲!”夏希竣情急之下直接跪了下去,“母亲,他们是无辜的,况且她……”

    容妃根本不给夏希竣解释的机会,直接打断了他,“胡闹!”说着便要吩咐人点了*,让所有人都埋骨在这里。

    “母亲您不能炸了这里,楚忆薰她是您的女儿。”说着夏希竣起身,跑到了容妃身边,“母亲,楚忆薰有和儿臣一样的玉牌,她是您的女儿,对吧。”其实夏希竣也只是自己推测,但他希望这是真的,他知道母亲有多少此唤着“祈月”独自流泪,他知道,祈月是那个刚出生就夭折了的妹妹的名字,他知道母亲有多么思念自己的女儿,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夭折了的公主会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

    容妃呆住了,半晌说不出话,盯着楚忆薰手中的玉牌,摇摇头,不可置信的样子,“不可能,祈月已经死了,你那玉牌是假的,假的!对不对!”容妃红了眼眶,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情绪也越来越激动,无法平复。

    楚忆薰不说话,只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纵然这个女人觉得自己可能是骗子,但她知道,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母亲,自己曾多少次想象着自己的娘亲到底长什么样子,会不会自己与她很像,而看到容妃之后光看样貌便确定了,同样不同于中原女子的英气的眉眼,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而容妃看到这个女孩子的样貌又如何想不到呢,只不过事情太突然不知道怎么承认罢了。

    “为什么不可能,母亲您不是说过这玉牌材质极为特殊,可以避百毒,是独一无二的吗?难怪,难怪您一直不告诉儿臣另一半在哪里。”

    “容妃娘娘,复仇真的就那么重要吗?难道还比不过骨肉亲情吗?赫巴国灭国固然令人惋惜,但两国交战本属正常,谁又能预料到会遇到百年不遇一次的海啸。”

    这些话是玉玲珑从欧阳镇那里听来的,夏崇昌是从来没有提过的,其实玉玲珑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深深的觉得世间之事巧合太多,太多的巧合凑在一起,若不是皆大欢喜,那便是一场悲剧,自己也没有偏向自己父亲的意思,但她相信夏崇昌当时只是想阻止赫巴国继续向大楚贩卖曼陀蛊,不过若是容妃因为赫巴国的被灭而迁怒于夏崇昌,造成更多无辜之人的伤亡,那才是真的悲剧。

    “但若不是大楚来犯,赫巴国的所有人都可以安然躲过这常啸,我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赫巴国的子民都不会死#啸来了,大楚的军队可以向后退,可我们呢?向前是对我们虎视眈眈的大楚的军队,向后是无情的大海,若不是大楚,赫巴国也不会灭,若不是大楚,我得父母族人不会死,若不是大楚,我也不用背井离乡嫁给仇人受辱,也不用与自己的骨肉分离,你们以为我有多好受,以为我不难过吗!”容妃此时显然是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失去了平日的冷静,几乎是嘶吼着说完这些话。

    果然,如玉玲珑所想,容妃把这些全都归咎于大楚,全然没想到大楚为何要去攻打赫巴国,然而这些都无关紧要了,有什么比让它们母女团聚更重要,看着一旁怔住了的楚忆薰,不禁向容妃质问道:“那就是你抛弃自己女儿的理由吗?是,或许你认为是大楚的所作所为害的你家破人亡,但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又何尝不是毁了小薰的家,是你剥夺了小薰被父母疼爱的权利,你到底知不知道小薰在外受了多少苦,你是一个母亲,这么多年日日夜夜,你都不会自责愧疚吗?容妃娘娘,若真是这样,您不配作一个母亲。”

    玉玲珑这话说的极重,但也彻底让容妃冷静下来,因为这一句几种了容妃心中那最脆弱的地方,那就是对女儿的愧疚。这么多年,不论容妃做过什么,利用过什么人,她都不觉得愧疚,唯一让她后悔的事情,就是抛弃了自己的女儿,多少个日日夜夜梦到祈月在对自己笑,笑着笑着便哭了,从梦中惊醒后发现已是满脸泪痕,本来在容妃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终于无声地滑落。

    “祈月……”容妃盯着楚忆薰那酷似自己的面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就这样一步,一步向楚忆薰走来,“对不起,祈月,当年是娘亲太自私,是娘亲对不起你,让娘亲好好看看你,你都这么大了。”

    楚忆薰说不出话,浑身都像僵住了一样,只有眼泪不停地向外淌,她恨极了她的父母抛弃了她,但现在真的在眼前了,她恨不起来,也不想原谅。任由容妃将自己抱住,却没办法做出任何反应,这么多年的委屈与思念,只化作了一声质问,用轻的几乎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抛弃我……”

    “好感人的戏码,看的老臣我都不忍心打扰了。”一个雄厚的男人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带着一丝不屑与讽刺,玩味地看着山洞里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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