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奇怪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一旦存在,立刻占据了我的全部思想,再打量这枚美轮美奂的梅花簪时,我已经没有了任何喜悦的感觉。

    我到底还是因凤家的事迁怒了凤羿然,尽管他实在无辜。

    将簪子重新放入锦盒里,我正要递给简金花,发现她一脸要笑不笑的样子。

    “王爷不带回去?”她问。

    我一愣。

    带回去?还有三十多件金器没做好,我现在带一个没用的簪子回去做什么?转念一想,这简金花是不是认为我‘应该’特别喜欢这个簪子,所以‘应该’急吼吼地把它带回去给我心上人?

    我的手悬在半空,她不接,傻傻地看着我。

    我彻底被她打败,重新收起了盒子,从腰间掏出一块银锭,算是给她的打赏。她也不推辞,欢欢喜喜地接了银子,接着献宝似地捧出一大堆画了画的纸。

    不看还好,一看差点让我喷出血来,十几张纸上全部是铃铛的图案,有牡丹,有菊花,有芙蓉,有荷花……图案虽不同,大小形式却都差不多。根据底图我大致能了解到,她准备给我做两只黑布林大小的铃铛,铃铛上的图案一模一样,这就是所谓的一对。

    天啊Z布林一般的铃铛,我跟月寒哥哥一人一个,我们挂在哪儿啊?都拴脖子上,走在大街上,人家还不得指着我们说,这到底是人还是牛啊?!(通常牛的脖子上才会挂一个大铃铛)

    汗死我了!

    我将图纸合在一起,不敢再多看一眼,怕晚上会做噩梦,梦中我跟月寒哥哥变成一对大黄牛……

    “怎么没有兰花的。”我随口问了一句。

    “兰花?”简金花神色有点古怪,犹豫了片刻,答道:“草民觉得兰花配不上王爷尊贵的身份。”

    荒谬,除了狗尾巴草之外,我还不知道名贵如兰花竟会配不上我。

    “兰花是花中君子,又怎会配不上本王?”

    “兰花花型小,雕刻在铃铛上……”简金花摇摇头:“一定不好看。”

    我睨了她一眼:“你没试过,怎知是否好看。”

    她撇了撇嘴,仍是犹豫着。

    我生平最讨厌不干不脆的人,再说了,是我买铃铛好不好,她凭什么给我做主?我回想起在现代时每次逛街妈妈都要在旁边说上一大堆她的意见,以至于最后买到手里的衣服饰品通常都不是我想要的款式,不免有点气闷,脸色一沉,冷冷道:“能做便做,做不来就不要做了。”

    她听我这么一说,立刻慌了,要知道我给她的手工费是全南郡最高的,光是订金都足够她进那些金银珠宝原料了,倘若我因此撤了订单,不仅会令她少了大笔收入,也会影响到她店里的声誉,只怕今后再无人找她打造首饰。

    “王爷息怒,草民这里还有一副图,不知是否能入得王爷的眼。”她哆哆嗦嗦地从柜台后面翻出一张刚刚装裱好的画,颤抖着递给我。

    “哼。”我毫不客气地接过,展开一看,不由得为之一惊。

    这并不是用来装潢门面的书画,准确地说,仅仅是一副设计图而已,但画它的人显然颇有艺术造诣,两幅小小的图案在他/她的笔下如注入了生命般栩栩如生。

    两朵形态不同的兰花,静静开放在两颗葡萄大小的铃铛上。铃铛表面绘着细小精致的兰花纹,与它上方真花立体造型的兰花遥相呼应,相得益彰。

    “这是谁画的?”我蹙眉问道。

    简金花已出了一头冷汗,喏喏道:“这对铃铛确实怪异了一些,请王爷息怒,草民这就去重新画。”

    “本王在问你,这是谁画的?”跟这人交流咋就那么累呢!

    “这,这是草民的一个朋友……”

    我狠狠瞪她一眼。

    她这才答道:“这是轻韵所绘。”

    我挑眼看了看她,她不是喜欢雅如么,为何会将轻韵的手稿视若珍宝,甚至都舍不得拿出来?

    “他为何会为你作画?”落款是两日前,我刚刚跟简金花说过铃铛的事。

    简金花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答道:“闲聊时,草民无意中说起王爷要做铃铛之事,轻韵便提笔画了这么一副图。”

    果然是个急‘色’女人,想必那天我刚刚给她付了一大笔定金,她就拿着银子去雅韵楼‘孝敬’老情人去了。

    她怎么花钱我管不着,只要到时候我定做的东西能准时交到我手上,她就算折腾到天涯海角,我也权当不知道。

    我低头沉思,看图上的笔法与设计思路,可见轻韵对打造金器颇有些能耐手段,这样一个有才之人,竟会流落青楼,真是让人扼腕啊!若我能得此良材,开家金器铺子,专卖给达官贵人,那银子赚的……

    呃,停住,想太远了。

    我端正了态度,故作深沉地问道:“你觉得这幅图画的如何?”

    “这个……”简金花小心看着我的表情,一边揣摩着我的心思,一边试探着答道:“图画的不错,只是这种造型,着实不像是铃铛……草民做了这么多年金匠,还从未看到过如此奇怪的设计。”

    我冷笑,心道你没见过的多着呢,明明是自己闭塞不懂创新,还说别人的设计奇怪,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可是,真的好奇怪,她喜欢的不是雅如么,干嘛保存着轻韵的手稿啊——原谅我这个好奇宝宝,没得到答案我心里就痒痒的要命。

    “听说你和雅如很熟?”我实在忍不住,终于开口问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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