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孝子心性,容易生气,更容易开心,不多会又兴奋起来,眼睛亮闪闪。

    “送给爹爹的有步摇、珠花——那簪子可好看了,有七种颜色呢9有婆罗国的若霞……”

    我打断他,问:“若霞是什么?”

    他吃惊地看着我:“你不知道?”

    我摇头,世上的好东西多得去了,我又不是神,哪能都知道啊。

    他表现出一副‘你OUT了’的模样:“若霞是世上最好的胭脂,十两黄金才能买上指甲盖大小的一块,而且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宫里头一年总共也不过三五盒,其中一盒定是给舅舅的。”

    我受不了地说:“不就是盒胭脂,涂在脸上还不是红的,再好也不能把一个丑八怪变成天仙吧。”

    他争辩道:“若霞擦在脸上根本就看不出痕迹,用了以后皮肤粉粉嫩嫩的,可好看呢!”

    切,我当是什么呢,不就是所谓的隐形胭脂么。

    “还有,若霞的味道好好闻,擦一点一天都香香的,身上都不用放香包。”

    哦,还附带香水功能。

    等等,香水……

    我蓦地想起自己在大学里选修过调香课程,虽然只学了点皮毛,但多少也有点基础。前段时间我突发奇想给母王配过一次沐浴用的香料方子,她试了以后直说好,现在都还在用。

    这个时代还没有香水,平常用的香料也匮乏的可怜,如果我能从中入手,也许可以赚到人生的第一桶金呢!

    是的,本王是名符其实的富二代不缺钱,可本王也想凭自己的本事赚钱。

    将想法暂时搁置,我先把温碧云这个小祖宗打发了再说。

    温碧云还沉静在自己的快乐中:“冷叔真厉害,居然能弄到一盒若霞送给爹爹,这回爹爹可有面子了。”

    “你爹爹有面子,咱们脸上都有光。”我感激地看了一眼小叔叔,他回了我一个安心的眼神。

    我天生随性懒散,难为他事事为我操办,给温相国送礼表面上简单,实际上要挑出能入眼的礼物并不容易。温碧云从小在相国府里看多了好东西,这会能对他准备的礼物无比满意,想来他又费了好多心思。

    “礼物我都看了,那些送给姐姐们的也很好,每个人都有份,只是东西太多,怕是一车都拉不完。”

    “明天一早先叫人把东西抬了去,我们随后再到。”话是对温碧云说的,目光却对着小叔叔。

    他点头,不用我操心,提前就会将事情安排得妥妥帖帖。

    能有这样的叔叔,我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呢!

    为了让碧云多和他父亲聚一聚,我特意起了个大早,在温相国和几个女儿还在上早朝时就赶到了相国府。然而我还是失算了,没想到温夫郎对温相国的几个侍夫和其他孩子亲如一家,在激动流泪的同时,还不忘叫人去唤了几位‘弟弟’和‘孩子们’一起来见我和温碧云。

    我惊讶地看着一屋子男人和谐相处,不得不佩服温相国有两把刷子。

    八个侍夫,从十七八岁到四十几岁都有,加上温夫郎刚好是九九归一。

    温夫郎请大家都坐了,热情地向我介绍家中的几个小男孩:“碧青、碧兰前几年嫁了人,碧弘今年定了亲,碧琛、碧雪再过两年也要寻觅着好人家,只有碧欣还小,能多陪我们几年。”

    我哪里记得住那么多人名,只知道面前的四个男孩都打扮得清清爽爽,最大的和碧云差不多的年纪,没有碧云漂亮,但也绝对称得上是美人。最小的那个还抱在怀里,最多两三岁的光景,一双大眼与温碧云相似,带着新鲜与好奇,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我瞧着喜欢,朝他笑了笑,他立刻怯怯地将头埋进了他爹的怀里,又很快抬起头,再次将目光锁定在我身上。

    温家男人们见状都笑了,抱着他的年轻男子小声责备道:“男孩子要懂得矜持,不得这般没规矩。”

    我汗,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温家孩子从两三岁开始就要约束行为举止。

    温夫郎笑道:“欣儿还小,慢慢教育也不迟,莫吓着了他。”

    年轻男子立刻起身屈膝行了个礼:“哥哥说的是。”

    如果不是要保持王爷该有的威仪,只怕我惊讶地下巴都要落地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嘛,温家的男人太变态了。

    接下来,温碧云将带来的礼物分给了温家的男人们,温夫郎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接过价值千金的‘若霞’,幸福的笑容里竟掺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悲伤。

    美人迟暮,纵然有‘若霞’又能如何?再怎么打扮,也不及年轻男子脸上含羞的红、健康的粉那般诱人。

    温家众人一团和气,展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幅父慈子孝的美好场面,我忍不住想剖开他们的心看一看,这么多人共侍一妻、共有一母,难道彼此之间真的不曾有龃龉?

    没人注意时,我悄悄地将疑问告诉温碧云,他小声地在我耳边说:“他从来都说不在意,可我常见到爹爹偷偷抹眼泪呢!其他几个也是,表面上不说,背地里有谁没哭过。”

    “他们都是心甘情愿吧!”

    “这话不假,他们对母亲都死心塌地,母亲不喜欢看到他们争宠,他们也就不争了,平日里相处得还不错。”

    “他们对你爹爹很尊重。”

    “那是爹爹对他们好,爹爹常说男子不易,何苦相互为难,因此平日里有了好的总不忘记他们,母亲对爹爹这一点也是赞赏的。”

    打量着面前的年轻男孩,我的夫,我忽然有些痛恨这个女尊的世界来。

    我不要女子卑微,却也不想男子可怜,我要‘平等’——可无论这个时代,还是所谓的现代,真正的‘平等’存在过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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