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是一副不堪的景象:一名罗裳半褪姿容美丽的年轻男子妖娆地坐在二皇女大腿上,洁白的胸膛小半暴露在外,从我的角度看去,甚至可以看到胸口一抹微凸的粉晕。男子一只雪白纤细的胳膊勾住二皇女的脖子,另一只手中握着酒杯,听见我进来的声音,头也不曾回,将酒杯抬起,喂二皇女喝了,随后,高高抬起下巴,从她的口中索酒,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我。

    这是在示范吗?还是在示威?

    二皇女与那名年轻男子旁若无人地激吻,手上的动作也逐渐增多,直看得人面红耳赤。引荐的女人似乎习以为常,禀明我的身份后退了出去,临走时不忘叮嘱:“好好伺候着。”我驯服地欠了欠身,她满意地掩上门。

    喘息的声音持续了很久,就在我以为他们要上演真人秀的时候,耳边响起慵懒而粗哑的声音:“抬起头给本王看看。”

    我淡定地抬起头,与二皇女对视。

    从前的纪若璇在很小的时候与她一起玩耍过,但那时不过三五岁的光景,记忆原本就很浅,长大了彼此又变化很大,因此这一次相见,算得上是我第一次正式与她见面。

    她的容貌与母王有几分相似,都是近亲,多少会有些相像,然而那神态是完全不同的。她的脑子里有太多不堪的东西,反映到眼神里,使得她原本端正的容貌显得猥琐,也折了天家女子原有的威仪。

    薄锦外,只留一双灵动的双眸,她不悦地盯着我:“摘下来。”

    在她的注视下,我缓缓除去了脸上的薄锦,清楚地看到她的眼睛里冒出了兴奋的火花。

    我的外貌只像母王两三分,七八分是像足了我那位倾国倾城的父亲大人,穿上男装,俨然一位翩翩美少年。

    强忍住内心的不适,我微微一笑。

    鉴于从前在凤羿然身上吃的亏,来京城的路上,我向影阁了解了二皇女的爱憎喜好。她前年大婚,皇夫是刘太傅的独生子。刘太傅是女皇姑姑的老师,后又教过大皇女和二皇女,在朝中地位颇高。

    按理说刘皇夫出身书香门第,应贤良淑德才是,不想他竟是个狠角色,骄横跋扈且心狠手辣。也算他倒霉嫁给了更流氓无赖的二皇女,虽然碍于刘太傅的情面,二皇女不敢做得太绝,但吃喝玩乐、嫖男狎伎样样不含糊。那些抢过来的男子被二皇女玩腻之后,通常都会被丢到偏僻的角落无人管无人问,这个时候,刘皇夫就会出现,将那些可怜的男子折磨至死。

    这两人在某些方面,还真是变态到极致,也难怪他们相处了两年,居然相安无事。

    二皇女常去的地方,除了青楼柳巷之外,就是百味珍馐坊,同乐楼并不对她的味。所以她今日前来,目的昭然——自是因为近几日‘清莲’公子美名在外,勾得她色心大发。

    “果然美貌。”她唇角向上邪佞挑起,眼中有难熄的欲火,却并不着急。“先唱支曲子听听。”

    我正色,清了清嗓子,也不抚琴,卖力地扭着腰和屁股,开唱道:

    各位大爷——

    春眠不觉晓哎哎唷H啊不嫌早

    夜来暖帐中哎哎哟风流知多少

    不等你来压倒我自己就先躺好呀

    兴致浓时可别忘了玫瑰膏

    我被蹂躏我被欺骗卖到后庭欢

    我弱柳迎风不堪重负倒在路中间

    她虎躯一震狮吼一声直叫我心慌慌

    粗糙大掌拖起我说:“小人儿,别怕。”

    官场无情后宫有情夜夜我当妃姘

    脱了战袍换云裳,下了战场上龙床

    军令如山皇命如天压得我腰背酸

    珠玉夹板红丝线栓悬梁吊三天

    “皇姐,臣妹知错了。”

    当篡改压缩后的《绝世小受》最后一句唱完,我跪在已然惊地目瞪口呆的二皇姐面前,拜了一拜,心想姑奶奶我就当是提前祭拜她的灵位了。

    她并没有意识到我最后一句话的含义,愣愣地瞧了我半天,总算有了反应,有些发抖地指着我问:“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堆着讨好的笑,答道:“臣妹南瑶得知皇姐驾临,喜不自禁,自作主张演了这个节目,不知皇姐是否满意?”

    她又愣了很久,才问:“你是皇姑姑的女儿,南瑶?”

    “是啊是啊!”我装傻充愣,不等她发话,从地上爬了起来,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锦盒,谄媚地递到她面前:“臣妹在这里喝酒,听说皇姐的銮驾到了,心里头就想着一定要给皇姐一个惊喜,以示臣妹对皇姐滔滔不绝的仰慕之情。这是臣妹孝敬皇姐的薄礼,请皇姐笑纳。”

    她狐疑地瞧着我,也许是被我刚刚那一出妖精似的乱舞闹腾地糊涂了,居然不怀疑盒子里是否有暗器或毒药,就那么打开了。

    一柄羊脂白玉打造的精美玉势呈现在她面前。

    “这……”一旁的妖媚男子见了,倒吸了一口气,一双桃花眼飘忽不定地在我身上扫过。

    二皇女总算回了神,合上锦盒,仔细打量着我:“你真是南瑶?”

    我激动地眼泪差点流出来:“皇姐想起来了?小时候臣妹与皇姐一起嬉闹来着,感情可了,后来臣妹随母王去了封地,临别的那天,皇姐说以后臣妹要是回京,一定要找皇姐玩呢!”

    她木木地点头,脸色和缓了许多:“小时候是常在一起,这些年,你还好吧?”

    我笑说:“托皇姐的福,还算平安,只是离开京城之后,再没有皇姐这样对南瑶好的玩伴了。”

    她终于笑了,却掩饰不住失望:“多年不见,皇妹出落地越发标志了。”

    “皇姐谬赞了,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臣妹也明白,这张脸越长越像男子,背地里不知被人家笑过多少次,哪里及得上皇姐姿容超绝。”

    我一派地睁眼说瞎话,她只不过比我大一岁而已,当年的事谁能记得清,说几句阿谀奉承的话,她还真深信不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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