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派去的那下人名为何安,是跟在他身边有些年头的老人了,他自是信任的很。.

    何安原是打算先去西院的,想着或许此事大夫人应当知道些什么。毕竟据那两位看守的兄弟说的,宫洛是去过佛堂的。只是最后出来时有些醉态,神智不清明罢了。

    他是打心眼里头觉得这事与大夫人扯不上什么关联的,虽说这宫洛与唐言汐颇为不对付。可宫洛又不是个傻子,怎么会不知道若是伤了言汐会有什么后果。

    而到底是秦淮的命令,他还是觉得要细究些,免得真的出了什么差错才是。遂一路小跑到了西院门口,直到一条腿踏进了院门才想起来自家主子的嘱咐,正想退回身子,却被宫洛那火眼金睛的小丫鬟喜儿抓了个正着。

    何安被喜儿领进了门,一打眼儿正瞅着宫洛在院中不知绣着什么东西,白皙如玉的纤指上下翻动,不一会儿便已经成了形。.何安昂着脖子往前一探,依稀辨出是一只黄鸟。

    她似是听见了响动,抬起头来看到喜儿和何安,温温一怔,日光下端和的面容更显暖意。

    宫洛确是生的不若常人所乐道的倾城美貌。只是面容和暖,笑起来温温和和的样子颇有大家仪态,亦是貌美之人所比不及的。如若不是唐言汐嫁入王府之中,所谓举案齐眉,未必也是件坏事。

    何安反应过来,拍开喜儿揪着他袖子的小手,忙不迭的施了个礼,憨笑道:“惊扰大夫人了。”

    宫洛看向他,眉间一紧,又看了看喜儿,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喜儿尖细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夫人,你可知道这何安是殿下派来……”

    她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何安紧张兮兮的捂住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他看向宫洛,明显感觉到她的眼神中有一抹慌乱闪过。他心中觉得有些奇怪,暗暗思忖,想着或许这事与大夫人真有些关联,又或者是大夫人知道一些什么。一时原本想要离开的念头就此打消。

    “殿下不过是派我来慰问慰问罢了。昨夜佛堂起火,想来应是吓到了夫人。”他眉毛一挑,听起来似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话中深浅却不如明面上那般简单。

    宫洛已然是明白过来,自嘲般的冷笑了一声,“倒是谢谢殿下的关怀了。”

    她没有明着回答何安的话,到底是对他这态度有些不满。谢完了便又低下头忙乎手中的针线活儿,不再搭理他。

    何安着了急,忙着往前去了几步,又想开口,又不敢开口,僵持了半晌,一个拳头砸在掌心,暗咒了一声。

    他这声微不可闻,宫洛离得远,自是听不到的。喜儿却捡了个正着,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他的鼻子就骂起来。那气势弄得何安好一会儿都不敢还口。到最后恨不得要跪下来,求她饶命。

    眼瞧着何安的态度软了下来,喜儿抿了抿嘴,也懒得再去较劲,只道:“我家夫人昨日睡得沉,佛堂离着又不近,没听到声响,自是没有惊动了。”

    何安听罢,又探着头看了看宫洛一派泰然的样子。只觉得或许是自己想多了。所以连忙赔了罪,小心翼翼的又给宫洛奉了茶。复才离开。

    只是他并未听到宫洛那一声轻叹,以及沉沉目光中不可探测的危机。

    那是一闪而过的杀意。

    待到何安离开后,宫洛明显有些不上心,拿着银针的手不小心刺到了指尖,血珠冒出来,染红了绢帕。她眉头一蹙,抬起手指放在口中一吮,痛意明显。

    她并非没有醒,说起来她应当还是那个先察觉到的。只是她没有呼救,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怔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火势渐大,目光灼灼。直到听到那院子中的一声惊呼,才反应过来,然而额头上已经布满了一层密密的冷汗。

    喜儿看着自家夫人的手指尖有些轻颤,以为是凉着了,从屋子里拾了件外衣来给宫洛披上,而后附在宫洛的耳边,轻声问道:“夫人,这佛堂失火一事莫非是那位……”

    她并未说出那人的名字,因为这人是谁宫洛与她都心知肚明,无需讲明。

    宫洛只回以一个冷冷的警告的眼神,暗暗抓紧了手中的刺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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