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一见是弄得极为不愉快,若不是云织雪恰到好处的拉住了秦覆,恐怕她今日当真还就走不出那常欢楼了。.

    如此这般,她当真是敛不住怒火。自府门前一下了马车,便怒气冲冲的直奔着秦淮的书房而去,一路上不少的丫鬟下人见她这满是煞气的模样,直吓的连大气的都不敢出,纷纷避让开来,只哆哆嗦嗦的低着头,生怕在这节骨眼上惹了她的不悦。

    甚至连到了书房前,秦淮贴身侍奉的老管家见了,一句劝退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那煞神的眼神给顶了回去。默了半晌,颤巍巍的挪过身去,小心翼翼的站在门口,通秉了一声。

    秦淮那边并无回话。言汐也根本没打算经他的同意。

    提起裙摆来便是一脚踹到了门上,只听哐当一声,院中树上雀鸟惊起,那书房当中却是烟雾缭绕,直让人有些迷瞪。

    唐言汐皱了皱眉,探进头去张望了好一番,见没人出声,才踏进屋门。

    “进来了就把门关上……”

    她忽而听见秦淮的声音响起,不由暗自鼓了鼓嘴。心道,秦淮这家伙连她都敢命令,当真是不想活了还是怎的。

    “关什么关,怎么着殿下还怕别人瞧见啊……”她一边打趣着往屋内走,一边环顾着,想瞧瞧秦淮到底躲藏在何处。.

    只是屋内弥漫的烟雾聚成一团,着实让她有些看不清。她鼻尖嗅着那湿润雾气散出的香气,耳边断断续续传来清脆的水声,此时此刻,唐言汐才终于察觉出了一丝不太对的苗头。

    这秦淮该不会是在屋子里……洗衣服吧……

    她重重拍了一下脑门,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这时,才听秦淮道,“怕冷……”

    这还需要再解释什么?

    “我这就出去,顺道帮您把门带上。”她已是片刻都不愿再待下去了,步子迈得急促轻巧,生怕再听见秦淮的下句话似的。

    可惜还没走到门口,便见秦淮已经走了出来,他身上仅穿着里衣,黑发披散在肩上,仍滴答着水。因为热水熏得微微发红的双颊,一切看起来太过暧昧。

    “不必,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我听着呢。”

    他毫不在意此时自己的衣着扮相,就这么名堂堂的坐了下来,一边斟上茶水,一边却是毫无悔意的看着她。

    被这样的眼神一盯,却怎么好像是她犯了错似的。

    “我有什么事,殿下难道还能不请楚吗?”见此情景,她暗自压下心中打鼓,也随着秦淮那般落落大方的坐在一旁,问道,“殿下难道不该跟妾身解释解释关于秦覆殿下的事情吗?”

    秦淮并未回话,根本好似没听见她说话一般,连眼都没抬一下。.他如此傲慢无礼的态度才是真真正正的惹怒了唐言汐。

    她甚至顾不得两人之间身份的高低,一把抢过秦淮手中的茶杯,重重摔倒地上。白玉所制的杯盏就这般在地上炸裂开来,碎成了几片,温热的茶水飞溅在衣角边,浸湿了衣衫,可言汐此时却顾不上了。

    “殿下这莫不是拿我做替罪羊吗!”她瞪大了双眼,狠烈的质问道。

    而秦淮却兀自一派平和,好似发生的一切全然与他无关一般。

    “你当真去了常欢楼……”他暗声轻念道,“若是你向答应我那般乖乖的去和秦覆谈判,那么又怎么会做了替罪羊。”

    言汐一时无理,气势却丝毫不减,“这明明都是你算计好了的!”

    秦淮忙不迭的抬起头来,目光绰绰的看向她,笑道:“是又如何?我难道连事先找云织雪一事都要先行跟你禀报一番吗?”

    他忽而站起身来,只穿里衣的身躯在烛火的映照下毫无遮蔽。

    慢慢行至言汐的跟前,秦淮弯下腰身,将其圈在紫檀椅间,任由她不悦的偏过头去,却连躲闪都不得。

    以纤劲的两指钳住她的下颚,硬生生掰过来,迫着她与自己四目相对。秦淮的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笑意,“你可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才是。”

    唐言汐瞪大了双眼,狠狠咬牙道,“这点我清楚的很,还不用殿下担心。”

    她的手指附在秦淮的手上,用力掰扯着想要让自己得以脱身。只是她越挣扎,秦淮的力道便越加狠毒,到最后捏的她的脸疼的都要变了形。

    “那是最好……”秦淮道,“不过说来有趣,你能按照我所想的来做,倒是让我有些惊讶。”

    自唐言汐入门发生的种种事情,秦淮都看在眼里,他虽是觉得这唐家小姐有些不一般,但尚未挂在心上,而今一事,倒是让他有几分刮目相看的意思。

    “不过……父皇近日倒是有提醒我,是说北境不平。我们之间的交易仍作数,既然你劝服了云织雪,北境之行,我会带你一同去。”

    “此话当真?”她只觉有些不可思议,但是看秦淮的样子也不像是在骗她。一时眸间燃起一丝希望,双手按在秦淮的手背上,生怕他会反悔一般。

    秦淮见她如此兴奋,微微扯动嘴角,恰到好处的压制了她的激动,“不过北境并非是安全之地,你虽然曾经习武,但到如今已是疏松了太久。近几日来便好好活动活动筋骨,不然若是敌军在背后下套子,我怕是也保不了你。”

    他边说着边松开了对言汐的钳制。那精致的下巴上余留下几块的红印,看起来颇为显眼。

    唐言汐下意识的抚了抚自己酸痛的下颚,却似乎并未太过在意,心中虽是对秦淮的所作所为不满,但碍于北境之行只能由他答应下来才作数,便也就没有再纠缠下去的意思。

    “还望殿下说话算话。”她挑挑眉,起身正要离开时却忽而想到了什么,身形一怔,紧接着笑着转过头来看着秦淮道,“对了殿下,那云姑娘托我给您带句话。”

    秦淮端起茶杯来,缓缓眨了下眼睛,示意她讲下去。

    言汐眼中笑意更深,“她托我告诉殿下您,这世上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像殿下您这般做了这么多壮举之人,必然早死早超生啊!”

    那最后几个字一字一顿,说的咬牙切齿。

    秦淮握住茶杯的手微微用力,捏的茶盏在手中直发抖。

    言汐终是察觉出了不太好的苗头,她忙不迭的踏出了门,却不忘挥手道别,边招手还边大声喊道:“殿下,也许说不准是妾身耳朵不太好,听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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