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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万才和小霞的爱情就像夏日里的一场雷雨,电闪雷鸣过后就是晴空万里,所留下的是一道美丽的彩虹和清新的空气。这道彩虹在沈万才的心里定格下来,使他挥之不去。在五颜六色的光彩里,看见了小霞那姣好的面容,在陆离的光环里;看见了小霞那姣好的面容挂着怨恨,两眼噙着明晃晃的泪花。他觉得,在这场游戏里,小霞受到了巨大的伤害,而自己才是伤害小霞的罪魁祸首。唯一使沈万才得到安慰的是,他给了小霞很大的补偿,那十摞崭新的钞票摆在小霞老爹面前时,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不但没有皱一下眉头,反而觉得心里的疙瘩舒展开了,是一种得到释放的舒服。沈万才看到小霞的爹把那一沓沓钞票装进口袋里,满脸的皱纹里嵌着得意,沈万才的心里也有了得意。从另外一个角度看,他觉得这十万元花的值。和小霞好一回是他梦寐以求的事,他把小霞放在了自己的身下,成了铁定的实事,钱算什么,满足了自己的欲望,把自己的欲望变成了现实。

    不管怎么说,沈万才还是惦记着小霞,惦记着小霞肚子里的孩子,他后悔一件事,当时给小霞的爹加那五万块钱时,怎么没提出把小霞肚里的孩子留下来呢?那可是自己下的种。看当时小霞老爹心里暗藏的兴奋,如果提出把那孩子留下来,不是件难事,小霞的爹可能会同意的。

    沈万才不是十分怕他的老婆,那是一个很温顺的女人,只要自己掰开揉碎地给他讲道理,甚至哀求她,他相信,女人会原谅自己的,是能够接受的。沈万才的一切后悔毫无用途,一切都晚了。他猜测现在的小霞已经安静地躺在床上坐着空月子,还说什么呢?

    小霞的影子天天在沈万才的眼前晃动,搅得他头大眼昏,她的笑脸,哀脸、怒脸,媚脸转马灯班般地在他面前变幻,他的生意老是出错。

    天黑的时候,河东的大头开着一辆三轮车来拉钢筋,他算错了帐,少算了一千多块钱。大头的脑袋在马大妞发廊刮得精光,就像一只五百瓦的白炽灯炮,高鼻,大眼,大嘴叉,猛一看,像是从监狱里逃出的犯人。沈万才,你个兔日的操的什么心,把帐算错了!他的嗓门大开,狮吼一般。镇上的人看不起乡下的人,沈万才就是有钱,在他们的眼里,也是一个窝窝囊囊的乡下人。所以,他在沈万才的面前,就肆无忌惮地叫他兔日的,弄得沈万才敢怒不敢言。

    不过,沈万才还是挺感激大头,他妈的大头说话虽然糙,人还是很实诚的,如果他一声不响地开着车走了,自己就白白地损失了一千多块。他说,大头,你别嚎叫了,天黑了,我锁上们,咱俩去喝酒,权当是我请你了。

    听说喝酒,大头的大嘴叉子咧开了,飘出来的笑就像春天里的柳絮一样的轻妙,他说,喝酒好,反正你也不吃亏。

    沈万才喝了不少酒,大头劝他,喝酒别开车,出了事可不得了。沈万才说,你别拦我,你那辆破三轮能自己推回去?

    大头嘿嘿地笑了笑,兔日的说的也是,老子也要酒后驾驶。沈万才踉踉跄跄地来到了大头面前,指着大头的鼻子,骂大头,我日你娘,以后你在叫我兔日的,老子给你没完……沈万才喝多了,舌头搅出来的话呜呜啦啦。

    大头说,沈万才,咱俩是朋友了,往后老子不叫你兔日的,只要你高兴,叫你亲爹都行。大头也是呜呜啦啦,想往沈万才的身上凑,沈万才却钻进了他的奔驰车。大头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沈万才的车灯一划就走了。

    沈万才开着车简直就像腾云驾雾,还好,夜晚,小镇的街道上没有多少行人。“奔驰”出了小镇,驶上了那条笔直的新铺的水泥公路,路面不是很光滑,有一道道的防滑浅槽,飞驰的奔驰轻轻地晃动着,沈万才的心情就舒展开来,他又一次地想到了小霞,想起了他和小霞在他那二层小楼里颠鸾倒凤的情景。他骑在小霞的身上,小霞就像一匹温顺的小母马,迎合着他,任他随意地纵马驰骋,他们完全地融合在了一起,在那白如阳春的席梦思大床上剧烈的晃动,小霞的脸颊上始终挂着红晕,简直就是一块红色的幕布……

    这是的沈万才完全把他的奔驰当成了小霞,他觉得,小霞就在他的身下,任他驾驭,纵横驰骋。他的激情就像奔腾的岩浆,炙烤得他难以忍受。突然,他猛地一惊,心里激灵一下,脚猛地踩下了刹车,那车就像一匹惊马,猛地被扽住了缰绳,它震怒了,仰起前蹄,差一点把沈万才摔了下来。

    透过雪白的灯光,沈万才醉意朦胧的眼睛看清了车前站着几个魁梧的男人。沈万才开口想骂人,但是那句脏话还没有出口,就被他咽了下去。车前站着小霞的五个哥哥——五虎上将。几只老虎怒目圆睁,好像几颗随时就要爆炸的炸弹。沈万才心里一哆嗦,不用问,他们是寻事来了。大虎来到沈万才的车窗旁,敲了两下车窗玻璃,让他下车。沈万才的脸没了血色,出了一身的冷汗,大哥,有啥事?大虎一脸的威严,不容置疑地说,下车!他的话音刚落,二虎的木棒已经高高地举起,下来,要不下车我砸了!

    沈万才只好从奔驰车里钻出来,他就像一条吓破胆的狗,哆哆嗦嗦,怎么了?他问。

    怎么了,你他妈的明知故问,三虎是个二百五,对着沈万才的屁股就是一脚。你他妈的装糊涂,俺问你,小霞的肚子是谁弄大的?

    沈万才连忙求饶,哥哥们,俺有错,不过,俺赔了妹子十万块钱,这事已经了了。

    谁给你了了?老三问。

    我和叔已经说好了,钱俺也交罢了。沈万才唯唯诺诺。

    别和他罗嗦那么多,俺问你,在咱们村里,有几千人,有谁敢骑在俺家人的脖子上拉屎撒尿?大虎说。

    没有,我有错大哥,俺已经出钱了……沈万才还没说完,大虎不耐烦了,不跟你罗嗦恁多,我告诉你,你裤裆里那个玩意舒服了,现在我们得给它点厉害。

    大虎说完,对几个弟弟说,开始,不能便宜了他,几只老虎得到了命令,“呼”地围了上来,明亮的车灯下,把沈万才直挺挺地按在了地上,就像阉割一头腱子牛,只听一声瘆人的嚎叫,沈万才就没有了声响。两边的钻天杨的枯枝里传出了几声扑棱棱的声响,几只鸟雀惊慌失措地飞走了。

    大虎是个搬运工,有一身的力气,他的大手伸进了沈万才的裤裆,抓住那个被吓到软绵绵的东西,用力一拧,就是一根钢筋也能扭断,他只是用力八分力量,要不,沈万才那套惹事的东西非得被生生拽扯下来。

    沈万才是被邱八救的,邱八的老婆感冒发烧去小镇医院瞧病,医生说输水吧,邱八就陪着老婆在医院输了两瓶水,两瓶水滴完,天已黑透,他们又在小镇上吃了饭。再回来的路上,看见沈万才的小车停在路旁,邱八下车去看,借着明亮的车灯,他发现沈万才直挺挺地躺在路边。邱八闻见了酒气,他明白了,沈万才喝多了,他又一想,喝多了酒怎么躺在车外面。邱八也不去多想,就叫他,这么冷的天躺倒在这里非冻坏不可。邱八叫了几声,沈万才没有声响,他踢了踢沈万才,沈万才还是没有动静。邱八慌了,拿出火机打着火,邱八看清了,沈万才脸上就像蒙上一层黄纸,没有一点血色,如同死人一样。邱八说不好,沈万才有病了,她对妻子说怎么办,妻子没有吭声,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邱八拨了急救电话,问他老婆,你现在感觉好了吗?邱八的老婆晃了几下脑袋,说,头不疼了,好多了。邱八说,那好,你快点回村叫沈万才家的人,就说沈万才病了,我在这里守候着。

    邱八救了沈万才的一条命,后来,沈万才想想,要不是邱八,自己就成李莲英了,他也没有去惹那几条老虎,他也惹不起,这件事他不想弄大,假如老婆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自己也无法解释。沈万才吃了个哑巴亏,把和小霞家的恩恩怨怨深埋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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