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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前脚才离开頵羝山,后山待着的三人见他们几人迟迟不回来,辛夷与秦艽只得带着烨麟来了前殿。.2yt.la

    圣尊不在,辛夷只好做了一回主,将烨麟安排在了偏殿后的客房里,他走前还特意吩咐道:“这间客房是陆英平常来的时候惯住的,世子这几日就先在这里住下吧,师尊在后山下了许多的仙障,世子若是没什么事,还是少去后山为好,告辞。”

    辛夷扭头打算离开时,却听得烨麟道一声:“稍等。”

    他闻声回过头,却见烨麟正盯着自己,像是有话要说,辛夷笑了笑,问道:“世子可是还有什么别的事情要说么?”

    烨麟看着辛夷,有些不好意思的开了口:“劳烦小师叔了,能否带我去卿珩住的地方,我想瞧一眼她。”

    辛夷盯着烨麟半晌,才淡淡说了句:“你不用叫我小师叔,我也大不了你几岁,卿珩与卿珏以前也是直接叫我名字的,叫我辛夷就好了,卿珩的住所在西侧的枕霞居,你跟我来吧。”

    一旁的秦艽看着两人笑了一笑,却不知道在笑什么。

    几人到枕霞居外时,辛夷心里暗自有些高兴,他一眼看去,便知道卿珩不在枕霞居中。.

    卿珩平日在枕霞居中时,并没有关着门的习惯,因她从小性子便活泼,受不得闷,所以白日里,枕霞居的这扇门,一直都是开着的。

    辛夷微不可察的笑了笑,上前叩门道:“卿珩,你在吗?我进来了。”

    推门进去时,阖殿中半个人影都没有,辛夷一眼便瞥到了置于案头的书信。

    他快步上前,拾起案上的布帛,看了几眼后,将书信递给了烨麟,笑着说道:“卿珩怕是嫌闷,跟着云中君出去玩了。”

    烨麟接过信来,看完之后,没有说话,只有些失落的将帕子轻轻地放回了书案上。

    秦艽见烨麟满脸掩不住的失落,连忙笑道:“卿珩自小便最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也不喜束缚,时常这样的贪玩,我们都也习惯了,世子不要介意。我看世子的伤,需要旁人照料才好的快一些,不如,世子先回赤水,卿珩在外面疯够了,自然也就回来了,那时,世子的伤,怕是也已经好了,再来頵羝山看她也不迟。”

    烨麟知道卿珩此番离开頵羝山是因为他的缘故,秦艽这样说,也是全了他的面子,倒不如趁着这个搭好的台阶赶快离开。.

    他低头想了一瞬,笑着说道:“医仙说的也是,那小神便不打扰了。”

    三人互相客套着走出了枕霞居,秦艽与辛夷又客客气气的将烨麟从頵羝山打发了出去。

    送走烨麟后,辛夷一个人回了前殿。

    路过中庭时,明明知道枕霞居中空无一人,他却仍是忍不住的多望了几眼,许久之后,他才叹口气,缓步走回枢阳阁。

    辛夷走到楠木架子旁,取下卿珩那日拿给他的锦盒,小心翼翼的打开,拿出里面的玉箫,坐在案前吹了起来。

    箫声凄凄,如泣如诉,极尽苍凉,就算不通音律之人,也能从曲中听得来几丝哀愁,可见,吹箫者的心境此刻也很是哀伤。

    一阵风吹来,将前殿幽幽传出的曲子带到了后山,秦艽听了一瞬,知道是何人吹奏的,只是摇了摇头。

    他叹了口气,去到药坞的院中,将晾晒了好几日的药草收了起来。

    箫声呜咽,仔细听到最后,竟然不成曲调,一曲未完,辛夷已经失了大半的力气,感觉手中玉箫像有千斤重似的,一只手竟握它不住,连忙将它放进了锦盒。

    合上锦盒,他心绪繁杂,也无心收拾书案,就将锦盒撂在案上,转身离开了书案。

    辛夷躺在榻上,仰头看着天窗外面照进来的日光,此刻脑海中浮现的,依稀是一个女子俏皮的笑脸。

    他将手伸向了那束阳光,这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很是舒服。

    他随即笑了一笑,他的生命中,也有一个人,与这阳光一般的温暖。

    情之一物,于神仙来说,无疑是个奢侈的东西,参不透,摸不着,也说不得。

    神仙这一生何其长,可就算自己终其一生,怕是也参不透这情字。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对卿珩动了情,那份情愫,自生根起,便静悄悄的长在他心中一个触不到的地方,辛夷用自己的生命,护着它一点点发芽,渐渐长大。

    他有些担心,若有一日,它不受控制,悄悄穿透他的身体长出来,这份感情也终有藏不住的一日,到时该怎么办?

    许多年来,辛夷已然用了许多的法子,想将心中的情感压回去,或者将它浇灭,却终究奈何不了自己的真心。

    他已然习惯了这个在他的生命里,一直闯祸的卿珩,而他,也乐于做一个只在她身后,默默替她收拾麻烦的小师叔。

    可如今,与她订了婚的男子,活生生的站在他眼前时,他才觉得,如今的自己,心中再没了之前几万年修来的那份宁静与淡然。

    而适才,当他见另一个男子对卿珩温声细语的说话,满含深情的凝望时,身体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疯长,且他用尽了全身的修为,仍是压制不住。

    他将手伸出来,慢慢的搭上他的胸口,他的心还是跳动着的,只是心上像是多了一道伤口,无法用灵力术法将它愈合,一直留在身体里隐隐作痛。

    可这件事情,他不能对任何人说。师尊,卿珏,鲤赦,纵然都是他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他在他们面前却都要装作若无其事,半分心思也不能表露出来。

    秦艽自小与他熟知,应该早就看出来了,他与秦艽心照不宣,这几千年来,每每说话聊天,秦艽也像是刻意的回避这个问题,是以,秦艽虽然知道,却从未与他谈及此事。

    而卿珩,这几万年来,却也将他当做了亲人一般,只当他是她的小师叔,是她婆婆收的弟子,至于感情方面,不知为何,几万年来,他从未见着卿珩谈论过任何有关于感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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