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宁阳可热闹了,辰王的婚礼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各大寺院门口去进香的人们排起了长龙。

    几经曲折,有人终于八卦出了一星半点辰王与两国公主之间的爱恨情仇,于是做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酒馆茶肆里,说书先生们更是充分发挥自己的长处,瞎编烂造,三寸不烂之舌硬是将这段故事描绘得绘声绘色,曲折离奇。各种版本层出不穷,每每开讲,座无虚席。

    除此之外,这些时日最令人津津乐道的则是:宁阳来了一位仙人,住在琊园,替人测字,以卜吉凶,据说灵验无比。但有个规举,每日只限三人。

    至于这仙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则谁也不知道,因为根本就没人见过。

    这琊园,乃是宁阳远近闻名的鬼屋,传闻当年屋主一家几十口人,一夜之间,全部死于非命,从此后,这园子就常常闹鬼。多少年来,一直空闲着,无人敢住。

    现在这园子,辗转落到仙人手里,他住进去后,倒是没听说有什么事发生。众人也就放下心来,好奇心渐渐的被勾了起来。

    有些武林人士,自持艺高人胆大,偷进琊园,想要一探究竟。从外面看,琊园方圆不过数亩,但人一进入里面,却处处透着诡异。往往在其中迷失了方向,找不到东南西北,直到转得晕头转向,一无所获而出。

    就这样,琊园和它的主人,经由这些人之口,在坊间越传越神,越传越玄乎。

    十五日后,琊园大门外。

    天刚蒙蒙亮,门前就围了一大堆人,男女老少,应有尽有。人们在寒风中站着,原地踏步以取暖,却没有一个离开,一个个都眼巴巴的看着紧闭的大门。

    就在众人冷得哆嗦发抖,望眼欲穿之时,大门吱嘎一声开了,从门里走出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一身白衣,飘逸出尘,仿佛真是那九天仙人下凡。

    少年缓缓走出,站在门前的台阶上,眼光徐徐扫过底下众人。

    门外突然静得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众人俱都满脸兴奋,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少年双手捧着的符纸上。

    少年这才淡淡的开口:“让各位久等了,这就开始神符择人。”声音不大,却足够传到现场每一个人耳中。

    只见少年将手举上头顶,突然,三道画有朱砂的符纸,自他手中飞向人群,在人群上空飞快的盘旋。

    众人都屏息静气的盯着头顶,一个个面红耳赤,兴奋莫名,都希望好运能降临到自己头上,被神符选中。

    最后神符停到了三个人头顶,突然呼的一下火起,瞬间烧成了灰烬。

    “好,三位请将你们要测的字呈上来。”少年说。

    很快,人群中走出一位二八年华的姑娘,一位二十几岁书生模样的少年公子,还有一位二十来岁的黑衣少年。他们来到少年身前,虔诚的将各自早已写好字的纸交到少年手中。

    少年不再多话,转身,进门,门再一次关上了。

    所有的人都望着大门,居然没有一人离开。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众人真正感觉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就在万众瞩目中,门开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少年身上。

    少年站在门口,冲姑娘招招手。姑娘急忙走到了他的面前。他缓缓的说:“姑娘所测乃‘念’字。一念在心头,辗转昼夜愁。姑娘,你在思念一个人,你的心上压着一个人,而且是你的仇人。此人若不去,心字难出头。姑娘,家师送你两个字‘舍得’,有舍才有得,姑娘好自为之。”

    “舍得”,姑娘一脸迷茫,喃喃念着这两字,缓缓的走向人群,人群自动为她让出一条路,不用多说,看她表情,众人也知道,她的字测准了。

    此时,少年又招来那年轻公子,说:“公子所测乃‘娇’字。娇字从女从乔,女子不用说,乔是乔木之乔,栖于乔木,就是更选高枝而栖了。公子要找的人就不必再找了,她不会回头的。”

    年轻公子听了他的话,一脸的黯然神伤,嘴里轻唤着:“阿娇,阿娇,你到底在哪里?”边慢慢的走出了人群。

    最后只剩下那个黑衣少年,不待少年招呼,就已走到了白衣少年面前。

    白衣少年两眼定定的看着他,不言不语。直看得黑衣少年心里发虚,双腿发软,这才淡淡的说:“心不诚,家师不喜!请转告他‘此人之命贵不可言。太字,去掉一点就变成了大字,如果再加上一横就变成了天,可见他离天不过咫尺,就差一点了。不过,此人境况不太好,而且很不好,他来头虽大,但是多了一点,就不称其为大了。如果这个点过长的话,就变成了木,三木之下,必有牢狱之灾。’”

    黑衣少年一听,大惊失色,急急的问:“可有解?”

    少年不答他,迳自转身进门,关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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