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快要过去了,家家户户都喜庆的准备着迎接新年的来临,期待着新的一年有一个好彩头、好运气。

    新年来临的那一刻,富贵人家都放着烟花庆贺,烟花刹那盛放,整个天空都绚丽了起来。

    大年初一,蓝家军一夜之间攻下渠凌关的消息被传了出来,一直传遍了整个天下,震惊了整个天下。

    至此,世人恍然明白,蓝家军与南域国的生死之战,真正的打响了。

    大年初三,封月国倾数十万兵力,出兵西域国。

    世人皆是惶恐,这乱世天下,终于迎来了它最为残酷的战争了,这样的战争,以整个天下为局。

    一月初五,蓝家军攻下巨盈关,一月十五,攻下天童关。

    狼烟四起的天下,百姓流离失所,不得宁安,这天下到处都是血溅沙场、马革裹尸,整个天下都陷入了一称劫之中。

    能够解救这称劫的,唯有一个能够一统天下的大英雄。

    山河绚丽,世间百姓无不期望狼烟熄、峰火灭,期盼着能够有一个英明的君王能够一统天下,使得百姓安居乐业,使得整个天下归一。

    没有人会知道这场以天下为赌的战争会持续多久;没有人会知道如今登上舞台的四方势力谁将笑到最后;没有人会知道谁将成为这绚丽天下的主宰者……

    没有任何人知道,数十年后,这天下是一派欣欣向荣的繁华景象,还是金戈铁马的暗无天日。

    这世间最为可怜的莫过于穷苦百姓,穷苦百姓都如蝼蚁般虔诚的渴望着,狼烟熄、烽火灭,天下归一。

    然而虔诚的渴望,当真能够换来天下归一么?

    即便换来了天下归一,谁又能知道这到底是多少年后呢?

    一年、五年、十年、一百年……

    啊!这难道不是一个漫长的等待么?

    等待,等待,等待……这终归是漫长的。

    仿佛黎明冲破黑暗的前一刻,它挣扎着、叫嚣着、刺穿着……

    两年又九个月之后。

    九月份,开始起风了,秋天来了。

    这样的时节里,美丽的花朵绚丽绽放,它独有的芬芳明明已经飘散在整个南域国,可惜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浓郁的芬芳竟是掩不住空气里流动着的血腥味。

    绚丽绽放的花朵啊,它开满了整个南域国,它有着青色的根茎,绿色的枝叶,像鲜血一样美丽的花瓣……

    当它漫山遍野绽放的时候,人们总以为自己看到了一条血色的河流……

    它明明是该飘散着浓郁的芬芳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人说那甜蜜的芬芳像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军营之上的天空,没有一丝明媚的阳光,微微阴沉着,带着冷冷的风。

    白裳飘飞的貌美女子抬眼看着头顶上的阴天,细细的云碎飘飘散散,一种让人感到极度压抑的阴霾气息扑面而来,竟是有些烦躁。

    她的目光莫名的变得深幽。

    她不喜欢这样的阴天,像是孩子哭丧的脸,莫名的让人觉得难以喘息。

    蓝千宸出来找她,一眼便看见她抬头望着阴霾的天空,青丝飞舞、白裳飘飞的模样。

    纵然陪伴他征战沙场将近三年了,她仍然是半点没有改变,仍然是这般清贵无暇、干干净净的精致模样,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是让他心动。

    听到脚步声,她微微转眼看他,满目温软的轻轻唤道:“阿释。”

    “看着天空出神,你在想什么?”他温柔的笑了笑,总觉得自己的心被她这一声轻唤给唤的融化了。

    她摇摇头,“秋天来了,时间过得真快。”

    “你陪着我征战沙场,已经两年又九个月了。”他勾唇笑了笑,“你仍然是这般芳韵清绝的模样,一点也没有改变。”

    她又摇了摇头,“至少改变了一点。”

    他抿唇,“哪一点?”

    “明年三月,我就要二十五岁了。”

    他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极为阴沉,“二十五岁又怎么样?我要你长命百岁。”

    他又记起了她的命卦,每次提到这个话题,他的脸色都会阴沉到极点,他恨不得立马割了无相的舌头。

    她静静的看着他阴沉的脸色,一刹那间便明白了他的心思。

    她伸手理了理他的衣襟,缓缓道:“你别胡乱发脾气,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的声音温软而暗哑,浅浅柔柔的,像是带着点哄着他的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微微温和了下来,可脸色仍然难看。

    “阿释,你不知道么,随着岁月的流转,女子的容颜便会越来越黯然失色。”

    他啧了一声,皱眉道:“你还未到二十五岁,怎么就担心自己容颜衰老了?”

    “女子的青年华,又能有几年?”她长睫静楚,轻轻道。

    他抓住她的手笑了起来,是那种极为愉快的笑声,“那你是害怕自己容颜衰老,还是害怕自己容颜衰老后我不要你了?”

    听了他这话,她也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里荡漾着柔和温雅,像一幅静静绽放的画。

    她微微抬眼看着他,轻笑着嗓音柔柔软软的道:“我啊,都挺害怕的,既害怕自己容颜衰老,又害怕自己容颜衰老后你不要我了。”

    “这话说的倒是不像你了。”他的心里仿佛愉悦的开了花似的,勾唇调笑了起来,“你真的害怕?”

    她轻笑了笑,抬着明澈温软的眸子看他,浅浅柔柔的缓缓说道:“等我容颜衰老,变得又老又丑的时候,阿释,你还要我么?”

    他哪里受得了她这副温软纯真的模样,楚楚动人又楚楚可怜,简直是专门来勾他的心的。

    他伸手将她扯进怀里,扣着她的腰故意恶狠狠地道:“你知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很勾引人?”

    唇瓣凑到他的耳边,她轻轻的、缓缓的道:“可我想勾引的,只有阿释啊!”她笑了起来,笑容纯真而明媚,干干净净如明艳的花朵盛放。

    “蓝清儿!你是想要引火烧身么?”他更加恶狠狠地瞪着她,恨不得将她掐死在怀里。

    该死,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到底知不知道这话对他的影响力有多强大。

    她的脸上却是忽然没了笑容,垂下眼眸轻轻道:“阿释,等到我容颜衰老,变得又老又丑的时候,你会不会还像现在一样,一如既往的对我好?”

    “你怎么变得这样患得患失了?”他的心软了下来,微微叹道:“等你容颜衰老变得又老又丑的时候,我也变得满脸皱纹又老又丑了,我们俩一辈子在一起,谁也不嫌弃谁。”

    她目光怅惘地看着他,轻轻的问:“那你还会像现在一样,一样的对我好么?”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觉得我对你好么?”他的心微微一颤,他不知道自己对她算不算好,他只知道自己很自私,只知道她为自己牺牲了太多、付出了太多。

    她点头,“你对我很好,我也感觉很快乐。”

    “等你容颜衰老变得又老又丑的时候,我会更加努力的对你好,让你永远都不会感觉到委屈和失落。”他抱住她,却忽然觉得有些难过,他不知道为什么如此聪慧清贵的她,也会像普通女子那样觉得患得患失。

    她柔柔的笑了笑。

    其实她知道他的答案,也相信他会一如既往的对自己好,可明明对他了解异常,她还是想要听到他亲自将这些话说出来。

    她知道自己不是患得患失,她只是越来越来依赖他了。

    她离开他的怀抱,直视着他的眼睛,缓缓道:“阿释,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嗯,什么?”

    “蓝家军对南域国出兵,一路上几乎是所向披靡的。”她微微凝眉,“蓝家军离临阳城已经不远了,照这样下去,过不了几个月蓝家军就能够占领临阳城覆灭南域国,可这样会不会太容易了,仅仅三年蓝家军就能够覆灭南域国了吗?”

    “这的确很奇怪,南域国虽然有些元气大伤,可到底也是根深蒂固了几百年,蓝家军不可能在三年之内就覆灭它。”他也皱起了眉头,“南域国有轩辕傲为皇,南域国的众将士应该不至于这样无能。”

    “依照轩辕傲的Xing子,蓝家军这般的势如破竹,他应该会亲自带兵阻击蓝家军才是。”她皱眉,心里却是微微有些不安感,有些恍惚的猜测道:“会不会是南域国的皇宫里出什么事情了?”

    “我们这样瞎猜测也没有用,”他轻笑了笑,“等会让隐剑亲自去打探一下就是了。”

    她点了点头,问道:“封月国和西域国,可有什么最新消息?”

    这话倒是让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前两天刚传来消息,说封月国还差几个城池就抵达西域国的皇都了,现在恐怕是,”他啧了一声,伤脑筋的道:“只隔了一两个城池了。”

    “西域国虽然已经无力回天,可如今毕竟到了国破的关头,想来封月国想要攻下西域国的皇都,也是要费些心思和时间的。”

    “是要费些心思和时间。”他抿唇,缓缓道:“但是封月国攻破西域国之时,蓝家军肯定还没有攻破南域国,甚至会是两败俱伤的结果,等到那时候,封月国必然趁胜将蓝家军和南域国一并收拾了。”

    “你说的对,我们也该多留一个心眼防备着封月国了。”

    南域国在这几年里早已经元气大伤,蓝家军的兵力也是远远不及封月国,而封月国却是如日中天的时候,此时此刻,的却该防备着封月国这个充满了野心而强劲的对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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