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liliukexin

第12章 恍然忆梦论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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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氏谦卑多礼,梅儿Xing子天真却不这么想,见她将小嘴一撅,摆出了一副初生牛犊的架势,凑前两步行小礼昂首道:“皇子殿下夸赞梅儿的相貌,小女真心不胜欢喜,可又不得不纠正一下其中的谬误。民间小儿素以眉心点红为吉祥之美,名流贵妇额头上的‘娇梨妆’亦是如此,可这都未免落于俗套,殿下大概也以为我眉心上的这点红晕是用胭脂彩笔故意勾勒的,殊不知呀!这可是我打娘胎里就带来的呢!”

    乌氏见梅儿言语上略显直白唐突,生怕这些话惹恼得皇子不高兴,忙在一边替女儿打圆场道:“哎哟!您瞧,都怪老身平日把女儿给娇宠惯坏了,这说话也不知深浅,还请王爷莫要怪罪才好。”说着一面忙催促梅儿说,还不赶快向皇子谢罪。

    梅儿也听说皇家宫规森严、礼数繁多,说不定哪句就犯了禁忌,经母亲提醒,赶忙额首向承汉表示歉意。

    谁知承汉非但不恼,反而摆手赞道:“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怪只怪本王孤陋寡闻,竟不知这世上还有如此浑然天成的胎纹?以前我只知眉心有颗美人痣已属绝代佳人,可和妹妹这一点红梅比起来,只怕是要差上十万八千里哩!”

    梅儿心里明知他说的是客套话,但语气出自真诚,心中一喜,随口笑答道:“小女打出娘胎,便和梅花素有缘分,兴许是梅花仙子托生的吧!”言罢“咯咯”娇笑不止。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当四皇子听她说自己是“梅仙托生”时,心中一凛,脑海中电光石火一般闪现出许多光怪陆离的情境来,仙乐袅袅、花仙乱舞,不由得痴了。

    梅儿并没在意他神情的细微变化,可巧她近日正对黑白对弈着了迷,忍不住想凑过近前去多看了几眼,遂开口问道:“皇子殿下,可否允小女近前一观?”

    承玉被打断思绪,恍然回过神儿来,忙招手笑着让梅儿快快入亭近观。

    梅儿大大方方步入亭中,额首俯身去看棋局,胸前的寄名花锁荡来荡去的,甚是惹人喜爱。承汉皇子只觉得一缕淡淡梅香袅袅而来,心神为之一漾,连目光都舍不得离不开梅儿身上。

    梅儿一进亭便顾自盯着棋盘看去,但见十九路纵横交错成的三百六十一个点位上,黑白子互相胶着着,激战正酣,梅儿大概分析了一下双方的局势,但见执先手的黑子正被围攻着,处处陷于被动,此时纵是围棋祖宗弈秋请来,怕也是也无回天之力了,不尽摇头轻叹一声。

    四皇子见梅儿身为女儿身,小小年纪居然还能看出黑白交换里的门道儿来,不尽问道:“看妹妹的样子,想必深窥棋理?不妨就此品评一下吧?!”

    梅儿道:“常言道,观棋不语真君子,小女本不想插嘴的,可皇子殿下既然问了,想来乱说几句也是无妨的!”

    皇子喜道:“如此甚好,那本王可要好好听听梅儿妹妹的高论了!”

    她们聊天时,那七皇子一直还陷在凝思当中,始终也没抬头。

    乌氏因不懂棋艺,更不想再此多做耽搁,见梅儿非但看起来没完,居然还要开口品评,心里真为她捏一把汗,忙走上前去对梅儿说道:“梅儿不得无礼,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哪儿有什么资格来凭说殿下们的棋局呢,我们这一路走来已耽搁了不少时辰,还不快快辞别皇子殿下,随我去速速参见你姨母为好!”

    梅儿听母亲的口气稍显不悦,一向孝顺的她实不敢拂逆,忙直起腰来额首退至亭外,躬身向两位皇子请辞,之后就要同母亲一块儿离开。

    见乌夫人拉着梅儿要走,承汉心里很是不舍,忙起身招手唤道:“哎!夫人莫急着走呀!本王不过就是想让妹妹对这盘棋局随便点评两句而已,这还能耽搁多少工夫?再说方才妹妹话都到嘴边儿上了,干嘛不让她一吐为快再走也不迟呀!”

    乌夫人听了这话,不得不同女儿收住脚步,梅儿拉着母亲的手,抬起头征询着看了一眼。

    乌氏正犹豫间,承汉又再说道:“本王与小七弟经常对弈,这不过只是闲暇时的消遣,更何况梅儿年纪尚小童言无忌,无论说什么,难道我们兄弟俩还能怪罪于她不成,乌伯母您就许她说了吧!”

    乌氏见承汉执意要让女儿说几句,只得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

    梅儿见母亲同意,这才放心大胆地说道:“皇子殿下,小女才几岁,学棋也没多久,目前也不过是略通棋Xing而已,历代棋经古谱还未涉足全面,棋艺较二位皇子不知要相差多远呢!因此断不敢就此局而妄言的。”

    四皇子不解道:“那你方才是——?”

    梅儿“哦”了声又道:“皇子殿下莫急,且听小女往下说,方才我看了二位皇子殿下的棋局,已经呈现一边儿倾覆的态势了,不过我见你们二位年纪相差许多,棋力修为自然也相距甚远的,要小女说,莫不如推翻了重下,棋力高的谦让几子也不为过吧!”

    皇子笑笑道“原来你是要说的是这个,不过此言也算是有几分道理!”

    梅儿接着道:“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见四皇子殿下为人随和内敛、沉着稳重,定是善于运筹帷幄和把握全局之人。而七皇子殿下,体相透着随Xing,怕是即使被让子也是很难取胜的。”

    七皇子一直深思着局面,听梅儿说自己难以取胜,心里微微有些不服气,眉头更紧了紧,看那架势,是非要想出个反败为胜的妙招不可。

    梅儿见他这样,故意朝他全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在这儿,我倒要斗胆奉劝七皇子一句,与其在这里纠结着回天乏力的棋局,莫不如另辟蹊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六艺当中任学好了哪一样,不都是别有锦绣的?!”

    七皇子听了这话,彷佛忽然被点醒了一般,这才抬起头来仔细瞧说话的人。见二目交错之下,七皇子承玉立刻被面前小姑娘的美貌惊艳住,不由得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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