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蜷缩在柔软的衣服上一动不动,它觉得浑身热得难受,但是花未临睡前的一番话让它更加难受。

    它也不清楚为什么明明热得难受,还忍耐着呆在衣服上,明明冰凉的酒杯更舒服。

    但是它没有疑惑很久,就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早上花未起床的时候假做不经意地瞥了眼小蛇,见它一动不动地卧在衣服上,很是温顺的样子。

    她吃过早饭回来看到它还是那个姿势,心道它睡眠倒多。

    直到吃过午饭回房的时候,发现它似乎一动也没动过,心里才渐渐地着了急。

    她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小蛇,唤道:“师父?”

    小蛇听到花未的声音昂起脑袋讨好地轻蹭她掌心,随后便恹恹地趴了下去,看上去好没精神。

    花未本不欲与它这么快和好,可是小蛇如今一副生病的样子,她却不能真的狠下心来不管。

    “师父,你渴了么?想喝水么?”花未轻声问道。

    小蛇小幅度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确实口渴。

    花未找来勺子舀了点水放在小蛇面前,小蛇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慢慢地再也不愿意动。

    花未担心道:“师父,你饿么?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弄?”刚说完才想起,就算它“说”了,她也听不懂啊……

    小蛇只是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花未渐渐地焦急起来,这是什么症状啊?她学过怎么医人,可没学过怎么医蛇啊,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生是好啊?

    正巧这时陆简从她房前路过,看她一副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样子,关心地踏进房来,问道:“小未,怎么回事?”其实他心下也清楚,能让她如此惊慌必然跟沈桐有关。

    果然,花未指着小蛇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它从早上开始就没有动过,是不是生病了啊?”

    陆简惊叫道:“它昨夜就睡在衣服上?”

    花未看着毛绒绵软的衣服,不解地点头,这已经是她最软的衣服了,应该不会让它觉得难受才对。

    陆简连连摇头道:“小未,你忘了吗?蛇是冷血动物啊,它们喜寒不耐热的,你让它睡在这上头,还不热死它啊。再说它本来就有些伤,比平常时候更不耐热。”

    花未闻言恍然大悟道:“难怪师父会从床上爬到酒杯里来。”

    她连忙把小蛇小心翼翼地托起,小蛇在她手心里安静地耷着脑袋,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花未瞬间又是心疼又是愧疚道:“师父,你怕热干嘛还睡在衣服上,爬到桌上也凉快点儿啊。”

    小蛇闻言扭过头去,不看花未,姿态十分别扭。

    陆简脑海中想象着若是沈桐脸上出现这些表情……忍不浊呵笑道:“它昨天惹你生气,今天是赔罪呢!”

    花未惊讶地瞪着陆简,满脸不可置信,师父就是她的神,在她心中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即使变成小蛇的模样,她也是十分尊敬从没轻忽过的。

    可是听陆简这么一说,她忽然觉得小蛇确实有点像害羞不好意思,心里一阵甜蜜。

    她正打算问问陆简蛇的生活习性,外面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她出门一看,却见是夜流押着疯道长向客栈走来,夜白悠悠然跟在夜流身后。花未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夜白了,原来他是捉疯道长去了,不得不说,他城主的身份做起许多事情都方便很多。

    疯道长被夜流粗鲁地抓着,邋遢的面容看不出表情。

    若师父是被他打伤,他怎么可能轻易就被捉到,她犹豫片刻,迟疑道:“可否请问城主是怎样捉到疯道长的。”

    夜流在夜白的示意下得意答道:“这老道对妖精有戒心,对人可没有,我装成借宿的,不过一包蒙汗药就将他撂倒。”

    疯道长闻言哈哈大笑道:“是贫道的错,人心的狡诈又岂是妖精可以比的,是频道疏忽了。”

    夜白冷冷呵斥道:“闭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疯道长嗤笑道:“哦?那是人吗?他百年前就死了,就算被红玉那妖女用自己的内丹救回也是身在三界五行之外,不入轮回,我杀了他是顺应天地法则果报轮回。”

    花未听他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忍不住嘲道:“道长真是如此想?没有一丝私欲?你打伤我师父难道不是为了抢回夜径的心脏,而是为了所谓的天地法则?”

    疯道长语声一滞,片刻后才道:“只要是人就有私欲,我自然也不例外。”

    陆简忽然问道:“道长怎么知道夜径是百年前的人?你从没接触过他,根本不会知道这些,别告诉我说你就是这么看出来的,你没有这本事。”

    疯道长抬头看了眼陆简,道:“你也是修习道法的?怎得和妖物混在一起?”他所说的妖物应是沈桐。

    花未听不得别人用这样的语气提起师父,反驳道:“难道应该和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为伍?我师父可比你好百倍千倍!“

    疯道长哈哈大笑道:“你是说那个半妖,他没死么?”

    花未恨不得掴他一耳光,却听他继续道:“半妖本是妖力天成,强过一般妖孽,只是从没有人指点他,白白浪费了一副好资质。”说罢,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很是惋惜的样子。

    陆简见花未情绪激动,怕她再和疯道长纠缠下去就什么也问不到,于是连忙道:“道长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疯道长淡淡道:“我自然是看不出来的,但是我却知道。我追查红玉这么多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早听得一箩筐,怎么会不知道夜径?”

    花未惊叫道:“原来你早有预谋!”

    疯道长道:“早?有多早?十年前算不算早?我盯着红玉盯了十年,费尽心机远避于此,几日前才得到她的内丹。期间种种自然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夜白忽然道:“既然你什么都不肯说,那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

    疯道长哈哈大笑:“我的目的既已达到,自然不畏死,你说说是要把我下油锅还是五马分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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