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命运好像开玩笑一般,晴天来了一个霹雳;有些时候,它又想友好的跟你握手言和,想让你不计前嫌,你根本没有办法,只能选择原谅他。

    段向森的人生,仿佛颠倒了,一开始跟他善言善语,握手言和,后来就只剩下了玩笑。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摘下了听诊器,面无表情地从办公室里走了出去,站在门口的几个肖士一看见他,眼睛都放了光,声音甜甜地叫了声“段院长”,生怕段向森听不见,一个比一个声音嗲。

    段向森,段院长,医院里的颜值担当,好多肖士还没进医院就已经知道段向森这么一个人了,新来的实习的,一个个进医院第一件事就是来目睹一下段院长的颜,毕竟颜高,多金,性格完美而且医术也高,这种一等一的顶级好男人,实在难找,可也确实存在。

    “段院长~去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啊~”

    往常段向森会点点头,说不准笑着也会回应一下,可今天却反常的要命,段向森像是没听见一样,边走边脱自己的白大褂,路过钱彦的时候,把白大褂往他怀里一扔,一言不发地径直往前走。

    “哎……向森……”钱彦一脸懵圈地抱着还带着段向森身上余温的白大褂,还没追出去就被刚才那几个肖士围住了。

    “钱医生,段院长怎么了?今天感觉不太对啊……”

    “钱医生,段院长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啊?怎么感觉心情很差的样子?”

    “钱医生,你怎么不追出去啊,感觉段院长现在状态好差喔……”

    “钱医生……”

    我他妈怎么知道那个家伙怎么了啊!而且我不追出去还不是因为你们堵着我吗!

    钱彦虽然心里这么哔哔叨,但也没把话完全说出来,这些娘们没个眼力见,人家段向森孩子都有了,他连个对象都没有,怎么没人瞅他,尽把注意力放在段向森身上了,不过那些肖士们要是真把目光放他身上,他估计又怕了,他不可能会喜欢上的。

    这些肖士的一声声“钱医生”,叫的钱彦心里一点都不舒坦,这要是在提他的事情,他还高兴些,最起码像是有人关心的模样。结果现在一个个的,全都在问段向森的事情,他连理都不怎么想理。

    “美女们,让一让让一让啊,我还得把段院长的衣服给人家送回去。”钱彦推了推姑娘们,让她们往边上闪闪。

    “我来我来。”一个肖士上前接过钱彦怀里的衣服,高兴的要命,“我来帮他带回去。”

    钱彦脑袋顶着黑线地看着这些人,段向森的衣服而已,至于吗????

    “姑娘们,你们快去干活吧……不然等一会儿,你们的段院长回来看见你们一个个消极怠工,肯定要骂我了。”钱彦把段向森的白大褂从那个肖士手里抽了出来,就像是提着垃圾一样地把白大褂拿在手里,一脸前辈样的对着肖士说道,“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做好自己的工作。”

    那个被训的肖士对钱彦做了个鬼脸,甩下一句“活该你没对象”,然后扭头就走了。

    钱彦就是那种没什么正经样的人,新来的肖士们都不怕他,更别提那些“老油条”们了。被戳中伤口的钱医生站在原地看着一哄而散的肖士们,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没对象那能怪他吗,打小心里就藏着一个小小的疙瘩在。

    他喜欢男人这件事情,好像就是天生的,他之前在网上也搜过,有人说这是病,不好治,但其实真想治也不是没办法。

    钱彦其实觉得这没什么,他也没杀人放火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出来,他不过是喜欢男人而已,这还不至于要跟他的人生判个死刑,以前的时候因为这事消极了好长一段日子,觉得自个儿多么不堪一样,现在强多了,最起码看淡了,能遇着就处,遇不着就算,也没什么强求不强求的,大家活的都自在。

    只是有些时候,生活上有些不方便,他倒是不用刻意去跟女生保持距离,毕竟自己提不起兴趣,跟男性方面,除了段向森而言,他倒是还没有一个特别好的男性朋友。

    要为什么,只能说他心地太善良,怕一不小心掰弯了对方,像段向森这样的钢铁直男,已经直到钢筋板都觉得有些羞愧了,钱彦知道他这是掰不动人家了,所以也就无所畏惧了。

    上面那句话,前半段都是瞎说的,后半段说段向森的话说的倒是真实。

    钱彦有个青梅……

    不对,是有个竹马,以前关系挺铁的,后来有一次钱彦不知道脑子抽风还是那一次真的喝大了,跟这个竹马同学坦白出柜了。

    从此,他彻彻底底地失去了自己的这位竹马同学。

    实际是怕了,怕跟人做了朋友之后,对方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然后再消失的一干二净,那还不如就不要开始,只要没有开始就没有结尾,这好歹也不是什么悲伤的故事不是吗?

    钱彦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白大褂,心里叹了口气,段向森这人,也就太讲究自己的形象了,天天把自己打扮的就跟移动的春 药一样,到哪儿都散发着高强度的荷尔蒙,就连白大褂上都带着淡淡的香水味,干脆下次还是跟段向森取取经,改改他不修边幅的样子吧。

    钱彦心里的小算盘一路上是打的滴溜溜的转,快走到段向森办公室的时候,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探头探脑地躲在办公室门旁边,好像有什么事找段向森一样。

    “怎么了?找我们段院长有什么事情吗?”

    钱彦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冒出来,吓得男孩脖子一缩,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啊?啊……没事……”男孩脸红红的说道。

    “哦。”

    钱彦也没多在意,径直推开段向森办公室的门,然后把他的白大褂往窗户旁边的撑衣杆上一挂。

    “这个可怕的男人。”钱彦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段向森的办公室所有东西都排列的整整齐齐,每个东西都有每个东西固定的位置,一点都不能移,办公室里的花花草草全是水培的,按照段院长的话来说,就是土培的植物容易招惹小虫子。

    “也不开窗透个气。”钱彦自言自语地把窗户打开了,窗外的柳絮飘了几个进来,惹得钱医生又打了两个喷嚏。

    这个季节,天气倒是挺好,不冷不热,就是漫天飘得柳絮实在是有些讨厌。

    正午的阳光大把大把的洒在办公室的瓷砖地面上,印出了淡淡的彩虹光。

    钱彦一回头,一对上门口男孩的目光,吓得往后一退:“你怎么还在这儿?”

    男孩有些脸红,还有些局促不安:“那个……请问,段院长是哪个办公室……”

    钱彦轻笑着说道:“就在这儿。”

    “可是……”

    钱彦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腼腆的男孩子,明明今天不太热,可他的脸已经涨红了,就像煮熟的螃蟹一样,等会儿就要冒烟了。

    “我来给段院长放东西,他有事刚刚出去了,你跟他预约好了吗?没预约的话你可以去一楼挂段院长的专家号。”钱彦尽量温和地跟这个男孩说话,生怕一个大声把这个小朋友给吓着了,感觉这种人天生就是刺激人的保护欲,像是被人保护的那种。

    “谢……谢谢您。”男孩礼貌地对钱彦点了点头,然后扭头就走了。

    钱彦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样子又是一个段院长的暗恋者,段向森这种人怎么就长着一张男女老少都爱的脸,像钱彦他这样特缺男人爱的人,活到这么大都没有遇到一个自己的同类,老天未免太不公平了些。

    “命运不公,命运不公啊。”钱彦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办公室门口掉了一本红色的学生证,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钱彦心里估摸着是刚才那个男孩掉的,于是弯腰捡了起来。

    “浅川大学。”钱彦一乐,“哟,高知识分子,还是个名牌大学啊。”

    他也就纯属无聊,翻了翻里面的学生证照片,男孩的照片比真人看上去还要弱小可怜而又无助:齐刘海,双眼皮,眼睛挺大,但整个人就像是被人欺负一样的,抿着一张嘴,一脸可怜相。

    钱彦看了一下他的年龄,有些诧异,这孩子原来都22了,刚刚那么一看,还以为他还没成年。

    “大四了啊。”

    钱彦把他的学生证往段向森桌上一扔,用劲过猛,还砸偏了段敬言桌上的白色电子钟。看着到了的电子钟,想了一会儿,钱彦又走了回去,把那个钟摆摆正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反正这个男孩子是找段向森的,这次没找着,下次肯定还要来,这玩意儿索性就丢在段向森这里了。

    钱彦没走两步路,又退了回来,把桌上的红色学生证往口袋里一揣,然后走了。

    还是他来还吧,按照段院长的性格,估计这种毫无紧要的玩意儿直接就进垃圾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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