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儿时有记忆开始就一直活在担惊受怕之中,母亲骂她、嫌她,妹妹长年累月的欺负她,打她,辱骂她,她过够了这样的生活,而自从梅心将她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以后她就再不愿胆战心惊的活着。所以,她必须在孩子出生前给寇梓涵一个教训,让她这一生都不敢再欺负她。

    看她还不是彻底没救梅心暗暗的松了一口气,面无表情淡淡的问她说:“你不怕寇老夫人责怪,不怕少卿夹在中间为难了?”

    早这么想多好,也不会有先前的事儿了,也不会在婆家受委屈了。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有了孩子以后她也不能保证一天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更何况寇梓涵杀心已起,若任由她这么下去到最后必是母子俱亡。所以,梅静初想好了,收起眼泪斩钉截铁的回答说:“夫妻一体,少卿若知我心必会与我站在一起,若不知,大不了就跟二姐姐一样带着孩子去凉州,正好姐妹们一处也做个伴儿,有大伯、大哥、大姐姐在,我相信没人敢再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不说梅战南父子也不说梅心,单单是眼下驻守在凉州的主帅梅琳琅就无人敢欺负她们。

    试想想,凉州主帅梅大将军的亲侄女儿,敢欺负她,不是活腻了自己找死吗。

    看她心意已决,完全不似从前优柔寡断唯唯诺诺胆小如鼠,梅心再一次惊叹于母爱的伟大,而无疑这也正是她乐见的样子:“好,既然你都已经想好了,也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随自己的心走勇往直前吧。”

    诚如她所言,大不了就是带着孩子回娘家,和离而已,没什么好怕的,更何况二妹妹梅婉之这几年在凉州不是也过的挺好的吗。

    年轻时不怕,怕就怕老了以后还要过这种担惊受怕被人欺负的日子。所以,她无条件的支持她。

    想起梅婉之不免想起她的贺礼以及与贺礼一起到的信,信中照旧是问安以及她和两个孩子的日常趣事儿,并无什么稀奇,但不知道为什么隔着信纸都能感觉到她的开心。

    一转眼快四年了,她以为从那个变故中走出来最多一年半载,没想到迄今为止她都没有想过再嫁,而二婶林氏心疼她,京城也有人向她提亲,但都被她给拒了。

    有时候梅心在想她是怕了吗,怕再遇人不淑,怕再受伤害,索性不嫁,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过,直到年华老去青春不再,直到无情的岁月在脸上留下痕迹,垂垂老矣,这一生就这么过去。

    有堪比太子的镇国长公主梅心给自己撑腰梅静初就什么都不怕了,抬手拂去脸上的泪水她重重的点了一下头道:“所有计划都已经安排妥当,我也跟二哥哥说了,接下来大姐姐的婚礼我是参加不成了,先在这儿给姐姐贺喜了。”

    起身行礼郑重其事,恭祝她与宗政明臻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不是大礼梅心就勉强受了,拉着她坐下说:“看来并非临时起意,是下定决心了,连计划都安排妥当了。”

    出乎意料有些惊讶,毕竟这并不像是她这样性子的人能做出来的事儿。

    微微一笑有些尴尬,梅静初看向梅仲恺的同时说:“二哥哥也是这么说的,看来我这回是做对了。”

    因母亲不喜,自小到大从来没有得到过一句夸奖和赞扬,她一直都特别自卑,除了奴婢以外不管跟谁说话都先矮上三分,没有底气,没有信心,唯唯诺诺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身为堂兄梅仲恺这一路走过来都不知道怎么说她,有些生气又有些郁闷的言道:“家里没有兄弟也就罢了,你在婆家受了委屈自然没有人给你出头,但大哥和我都在京城,老三过年的时候也回来了,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忍着?这也就是寇梓涵无脑,找了几个不中用的东西,要是换成旁人,你以为自己真能逃掉吗?”

    不说兄弟们了,梅心也一直在京城啊,不说找她,就是找云罗或者是豆蔻她们都不至于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啊。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这也就是她运气好,要不然这会儿还指不定怎么样了呢。

    梅静初知错了,第一次感觉自己误会二哥了,他并没有瞧不起自己,在路上碰见知道发生的事以后二话不说就要替自己出头,是她想错了,以己度人了。

    眼圈泛红泪如雨下,梅心有些心疼的拍了拍她的手说:“你二哥所言甚是,咱们梅家又不是没人了,你在婆家受欺负应该告诉我们,一笔写不出两个梅字,咱们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应该互相帮助团结一心。”

    独木不成林,这是她重生以后最大的体会,也是上一世拿血拿命换来的教训。

    胆小怕事从不敢麻烦别人,也认为兄弟姐妹间无人瞧得起自己,梅静初知错了,马上就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亲妹妹被人欺负时没有相帮,梅心也完全没有给他机会,这次堂妹出事儿他得出力,且三弟不在家,他首当其冲。

    看她泪如泉涌梅心十分心疼,将随身携带的帕子递给她说:“当日吓坏了吧,孩子……”

    抬手放到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梅静初轻轻的摇了摇头说:“孩子没事儿,刚刚还踢我呢,大姐姐,你摸摸,他力气可大了。”

    希望是个儿子,但是女儿也无妨,毕竟她这是头一胎,日子且长着呢,定要多生几个。

    膝下有子梅心了解她这种期待和高兴,依言摸了摸她的肚子,她笑意吟吟的说:“果然,是个劲儿大的孩子。三娘,你去请孙嬷嬷过来看看,担惊受怕这么几天,还是让她瞧瞧我这心里才踏实。”

    随着裙摆移动无意间瞧见她脚肿的一双鞋都穿不进去,半拖着提不上去,露出后脚跟处的袜子来,梅心微微皱眉提起她的裙摆看道:“怎么肿的如此厉害,你没有让人帮你按按吗?三娘,快去,快去把白芷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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