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辰觉得这样刚刚好,他们也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看看官府中的人是不是真的都廉洁公正,这到底有没有人趁着这一次的灾难在偷偷的发着国难财。

    楚凌辰和顾铭礼来到了一家十分不起眼的客栈中,虽然他们知道这客栈是十分的不起眼,但是也不至于这其中一个人都没有啊,楚凌辰疑惑着就问了客栈中的店长,店长的回答却真真的扎了楚凌辰一行人的心。

    只见店长十分无奈的看着远方,眼神中的泪光也是闪闪发光的。摇了摇头说到,“生意不好的又何止我这一个小店呢?整个的沧州似乎都陷入到了死一般的沉寂中了。”

    也的确是这样的,对于沧州的百姓来讲,就算是天塌下来都比不上眼下的一顿饱饭了。他们也的确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考虑其它的事情,只要能让他们每天吃上一顿饭,相信他们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家还算是好的,仅仅饿死了一个孩子……”店长紧接着说到,虽然他的这句话语气很轻,但是传到了楚凌辰的耳朵中就显得格外的振聋发聩了。情况算是好的,还饿死了一个孩子,那情况不好的又是何等的悲惨呢?楚凌辰不敢相信。

    “很多人因为不忍心看到孩子一直饿着的模样,心里也明白当前的情况下,肯定是难以逃脱死亡的,所以就干脆一家好几口的人全部都撞死在院子中了。”

    穆婉婷忍不住的发出了惊讶之声。没有想到的是,店长只是看了她一眼,接着说到,“这有什么好惊讶的,这样的事情不是个别的人家,是百分之三十的人大概都选择这样做了。”

    但是楚凌辰表示十分的不解,按照朝廷上的政策来讲的话,这沧州虽然今年的饥荒有点严重。但是以前的每一年,朝廷都是会给沧州拨放粮食。那为什么沧州还是落到了这样的田地呢?楚凌辰看着店长不解的说到,“我虽然不是本地人,也不是什么朝廷中的大臣,但是我还是听说这朝廷上几乎每一年都给沧州拨放粮食啊,为什么就变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呢?”

    店长作为沧州的本地人,自然更是明白朝廷是几乎是每一年都给沧州粮食的。但是也明白沧州和朝廷相差太远了,这粮食从京城下发过来,一路上层层关卡的,等到真的到了沧州就只剩下了七成不到,再加上沧州的地方官员几乎是没有一个好东西,他们再多多少少的克扣点,分到百姓手中的几乎就剩下一点了。当然了,这些粮食本来还是可以勉强的够普通人家过上几个月的,但是无奈的是,沧州还是一个长年征收税务的城市,这样的话,百姓的东西最后还是全部都上交给了官府。

    “有什么用呢?从京城派出来的粮食到了沧州之后本身就剩不下多少了,再加上这沧州官员们的征收税务,到我们手中的就几乎快要没了。”

    楚凌辰本身是知道的这赈灾的粮食和钱财本身就会在路途中受到克扣的,这是朝廷中的一个十分棘手的难题,但是无奈的是,这个问题却始终得不到最恰当的解决。因为这克扣本身就是和京城与需要赈灾地区的距离有关的,但是对于这个距离却始终都是客观存在的,这个是没有办法更改的。

    “而且,我们沧州的官员还经常私自的征收税务什么的,对于我们老百姓们,这些狗官们真的是恨不得扒开每一寸的皮肤,然后吸干每一滴的血液啊!”店长所说这些话,虽然情绪激动,很多词语也用的十分严重,但是却是所有沧州人们想说的话。

    楚凌辰生气的拍着面前的桌子,要不是现在亲耳听见沧州的百姓所说,楚凌辰是真的不能相信刚刚所言是事实。

    “即是这样的无理又无情的,你们为什么不上报朝廷,要是没有办法的,为什么不主动去京城里找真正的百姓官给你们做主,咱们北楚里不总是那样无情无义之人的。”

    “我们虽然都是普通的人,但是也明白你刚刚所说的那些道理,但是无奈的是……”店长说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的有点梗咽,就好像是想起来什么过往的伤心事一样。

    顾铭礼站在店长的身边,看到店长这样难受的模样,忍不住的伸手轻轻拍了拍了店长的后背。

    店长顿了顿接着说到,“我们何尝不知道……何尝不知道反抗呢,我们这些老百姓也想到了前去京城讨要一个公道来,但是前去的人出了沧州城,这去京城的路还没有走到一半呢,就在路上被那些狗官的杀手们给要了性命。”

    楚凌辰一拍桌子,再也坐不住了,这些官员们这样做,就完全把沧州城给封闭了,他们为所欲为,也封闭百姓的向上申诉的途径。用一个比喻来讲的话,这沧州的官员们就已经把沧州的百姓们关进了一个牢笼里面,任其肆意妄为啊。真的没有想到在北楚的这片土地上,还存在这样过分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频繁的发生,还有更加过分的事情,而且……而且那些无辜受害的人中还包括我的大儿子呢。”店长捂着胸口心疼的说到。虽然眼前的这几个年轻人都是普通人,但是他们却能为他的故事感到真切的的心疼。

    这时候原本站在一边的松越走上前,看着店长说到,“您不要太过于伤心了,不瞒您说,我也是沧州的一名百姓。”

    店长用惊讶同时又十分怜悯的眼光看着松越,似乎在这一瞬间店长和松越之间那心灵间无形的距离猛然被拉进了。店长顿了顿用颤抖的声音问到,“你也受到了这些狗官们的破坏吗?”店长看到松越和这些不是沧州城的人在一起,还以为松越也是因为受到官员们的破坏,逼不得已的才选择离开了家乡呢。

    但是松越摇摇头,“我的亲人都是因为那没有人道的土匪,他们实在是太可恶了,但是……但是我知道沧州城之所以土匪横生,还能到处的嚣张,这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官府。”

    的确是这样的,要是沧州城内的官员们真的为百姓们着想和服务的话,他们自然的就应该打压土匪。土匪也不至于泛滥成今天这惨不忍睹的局面。其实现在官员们腐,败成这个模样,说不定沧州城内的官员们还是帮凶呢?他们说不定还私下和这些土匪有所关联呢?

    店长点点头,“你们不是本地人,你们不知道,腐,败的官员、蛮横的土匪以及这不饶人的自然灾害,这三者就把我们沧州城弄成了地狱之城。生活在别的城市中的人生个孩子可能都是满心欢喜的,但是我们沧州城的百姓生个孩子,都为这个孩子感到心疼和惋惜,因为又是一个无辜的生命降临在这地狱里了。”

    这句话在沧州城内可谓是流传甚广,大家都是普遍认可的。可想而知,这该是何等的心疼才对于一个皆大欢喜的好事定义成面目全非啊。听到这里,楚凌辰还能说什么,还好说什么呢?

    “没事的,放心就好,这一切马上就会过去的。因为从现在开始凤向就要变了,马上沧州城就是你们这些老百姓的沧州城了。”楚凌辰语气坚定,眼神执着。心里万般的愤怒此刻全部都化作铿锵的底气。

    店长听到楚凌辰这样说,赶紧的把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嘴边上,示意楚凌辰赶紧的住嘴,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讲。“千万别这样说,公子,你还年轻,你还有未来。要是你只是路过沧州,在沧州没有什么根,或者是重要的人话,就赶紧的离开吧!这并不是好地方,这就是地狱。”

    松越知道现在的店长还以为楚凌辰只是一个普通的过客。松越想要告诉店长楚凌辰是当今的六皇子,而且是一个可以让人寄托希望的六皇子。他是一个真切为百姓真心着想的好皇子。

    松越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楚凌辰,只见楚凌辰认真的点点头,他知道松越想要问什么,也知道松越想要征求什么。就像当初的他吧这件事情告诉他的时候,心里想着也只是想让松越能对他放心一点。所以楚凌辰对着松越点点头,示意松越想说什么就说吧!都已经到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了,什么都比不上让百姓们安心。

    松越看着楚凌辰这是同意了,所以赶紧的和眼前的店长说到,“店长,您放心的吧,他不会离开,就算是要离开也会等着咱们沧州百姓安居乐业之后才会离开的。”

    “不会的吧,年轻人,你终究是见识的太少,对我们这个城市也不是十分的了解,就这样说吧,你的这一番抱负用在别的地方城市上尚且还会有点成效。但是用在我们沧州这里,真的是不免会让你失望的,我说这个也不是打击你,而是这个就是真真切切的实话啊!”店长对身边的楚凌辰说到,这其中的语气复杂,有着对整个沧州的失望和无奈,也有着对于楚凌辰的善意和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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