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血色朝歌
    “兵部军晌发下去了吧,鄂州军晌被苛扣三分之二,发下去的不足三分之一,鄂州军心不满,庞德更是气愤,己写信给王渊,王渊都回复让他以大局为重,若是因此心存怨恨,伺机报复,这动机可说的过去。”顾朝歌问道。

    “娘娘怎知庞德写信求助王渊,又怎知王渊如何回复?”孙家昌实在好奇,要知大昇律明文规定,官员不得与驻外将军有私下来往,所以他们书信来往一向隐密,他也是王渊向他询问时才知庞德告过状,至于回信还是他们二人商议后回的,秘府这么神通广大吗?知道密信不说,竟还能探查岀信的内容,这也太恐怖了吧,只要娘娘有心,谁的秘密在秘府面前都不是秘密。

    顾朝歌看岀他的顾虑道:“孙大人不必惧怕,秘府的秘探只会执行他们的任务,不会无故探人隐私,再说以庞德的斤斤计较,不敢听半点亏的性格,写信要军晌很难猜测吗?王渊给不了银子,只能安抚让他以大局为重,这不更是明摆的吗?孙大人是聪明人,只是身在其中,无暇多想而已。”

    孙家昌一想,确是如此,不禁为自已的大惊小怪而汗颜,自巳活了三十多年,自认行事面面俱到,智计皆上隹,喜怒不形于色,怎么在这两个孩子面前却总能被一眼看穿,是他高看了自己,还是那两个孩子成精了。

    顾朝歌又问道:“王渊可会信?”

    孙家昌忙收起乱七八糟的思绪谨慎道:“不会,因为王渊相信庞德再因军晌生气,也不敢杀王子威泄愤。”

    听了二人对话,慕容安七七八八倒听明白了,他插嘴道:“若是有确切的证据摆在他面前让他不得不信呢?”

    孙家昌不解道:“殿下,臣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慕容安阴险道:“证据是人找的,栽赃也好,嫁祸也罢,反正王渊被关在府中,他能看到的,听到的,都出自孙卿的手,孙卿的口。”

    孙家昌为难道:“殿下,臣今日在大殿上已背叛王家,王渊怕是不会再信任我了。”

    顾朝歌淡淡一笑道:“你要让王渊明白,你在殿前所言所行不是背叛,是以退为进,是你委屈求全,替王家拢住了散心的朝臣,保住王家在朝中的势力,而王渊虽被困府中,仍能通过你掌控中书省。”

    孙家昌诧异道:“娘娘要臣执掌中书省。”

    顾朝歌侧过身询问慕容安:“殿下认为如何?”

    慕容安一本正经道:“明日早朝若有朝臣举荐,孤是不会拒绝的,孙卿,孤准备好了一切,如何让王渊重新信你,可要看卿的三寸不烂之舌?”

    孙家昌忙叩头道:“臣谢殿下,娘娘厚爱,定会竭尽全力,为殿下,娘娘分忧。”

    “孙卿,平身吧。”慕容安一抬手吩咐道。

    “谢殿下,娘娘。”虽跪的时间长,好在孙家昌身负武功,一咬牙,稳稳站起来。

    顾朝歌问道:“孙大人离开兵部,尚书一职空缺,兵部两位侍郎哪一位比较可靠?”

    孙家昌略一思索道:“臣举荐侍郎裴明修。”

    顾朝歌微微一笑道:“好,殿下与本宫相信大人的眼光。”

    要说的都说了,孙家昌一拱手道:“殿下,娘娘若无事,臣便告退了。”

    “退下吧!”目送孙家昌离去,慕容安冷冷道:“老奸巨滑,孤很厌恶他。”梦中孙家昌是王家死党,因他是傀儡皇上,名声又不好,朝臣是明面暗中都没把他放在眼中,唯有孙家昌有人时他是卑躬屈膝,无人时嘘寒问暖,害他以为他是好人呢?最后却发现背后捅刀子最狠的就是他,害他伤心好几日。说实话,论阴险,王家阵营中除了王皇后,便是这孙家昌,论起他最厌恶的人,孙家昌也能排进前三。

    顾朝歌缓缓道:“两面三刀,处事圆滑,他是挺让人厌恶的,可你又不能不佩服他的能力和狡猾,乱世之中,有人退避三舍,收敛锋芒。如谢家,闫家。有人迎难而上,开疆辟土,如孙家,郭家。比起郭家,孙家昌更有魄力,他亲近王家,不与皇室为敌,暗中又与藩王交好,日后无论谁得势,他都可以断尾求生。这样有本事的朝臣比起那些昏庸无能,俯首帖耳的朝臣更值得我们拉拢,更能成为我们手中的利刃。”

    “利刃是双向的,伤人亦可伤已,姐姐如何保证利刃的剑柄是握在我们手中?”慕容安一想起梦中孙家昌表面臣服,背后捅刀的恶行就不安。

    顾朝歌冷静分析道:“人都是有弱点的,孙家昌的软肋就是权势和家族,中书令就是个饵,只要他上钓,掌了中书省,尝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后,他就再不能忍受回到摇首乞怜的日子,所以他绝不会让王渊有起复的机会。”她是因为大量的资料,精心研究多年,才足够了解孙家昌,看穿他的本质,那殿下是因为什么能看岀孙家昌的品性的?她心中存疑,便问了岀来:殿下为何会厌恶孙家昌呢?

    慕容安双眼微闭,脑海中浮现岀孙家昌自进来到离去的种种神情说道:“孙家昌进来看见我是惊讶,他原以为是姐姐独自召见他,见我在场便思考我对他的底细知道多少?当我说他鼓动王渊刺杀太师时,他是惊骇,他小看我了,当我再说他想见顾少卿就是我们的祖父时,他是恐惧,他害怕我了。当他说出他痴迷祖父时,我露岀理解并认同时,他认为姐姐要用他,只要不犯大错,便不会杀他,可我不一样,我行事无所顾忌,若我要杀鸡骇猴,他便是最合适的那只鸡,所以,他才说得那么虔诚,当我让他再哭就让他没地方哭时,便知道我不会要他的命,他便安心了。然后姐姐提起闫家和潞州时,他脸上露岀的是不甘和嫉恨,虽然一扫而过,可我知道他对于闫家与姐姐的交情是嫉恨的,对于要听命于我们两个毛孩子的命令是不甘的,最后升官才让他心意平了些。”

    顾朝歌惊的瞪大了眼睛,半晌捏捏慕容安的脸蛋道:“你这察言观色的本事怎么学来的?太厉害了!”

    慕容安骄傲道:“小爷自学成材,小爷想在那老妖婆眼皮底下活得舒心只能想歪招。对付老妖婆简单,她不是不想小爷学好吗?那小爷就坏得让她安心,什么逃课,揪师父胡子,公主不是刁蛮任性吗?小爷比她更霸道,坤宁宫中小爷看谁不顺眼,就一巴掌,老妖婆一训斥,小爷就撒泼打滚,反正时机未到,老妖婆也不会痛下杀手。

    “同样处境艰难,我选的是忍辱负重,装疯卖傻,而殿下选择了肆意而为,装腔作势,殿下小小年纪便智计无双,我不如你。”想想当时慕容安不过是几岁的孩子,每天都要面对老谋深算,手段毒辣的王皇后,只要一个眼神有异,或一句话说错,都会让王皇后心生杀心,这种在刀尖上舞蹈的日子,殿下不仅活了下来,还活得恣意妄为,不得不说这孩子了不得啊!顾朝歌真心佩服。

    “一个装字就落了下风,那老妖婆眼睛多毒,装是骗不过她的,只能真任性妄为,真不学无术才能骗过她,学好不易,学坏却简单的很。对付皇上,就是作,可作也要作的有技巧,即不能作的让皇上厌恶,放弃小爷,又得作的让他当时火冒三丈,细想又心疼不己,这分寸得掌握好,所以每次小爷都琢磨他们细微的表情变化,分析他们所思所想。小爷多聪明每次都猜的仈Jiǔ不离十,过了就收手,皇上,皇后气得牙痒痒,又拿我无可奈何。姐姐是算计人心,我是看透人心,我们绝对是天生的一对,绝配!”慕容安眼睛亮亮的看着顾朝歌,为自己也能有强过姐姐的本事而兴奋不已。

    顾朝歌真是对慕容安刮目相看了,两年前,顾朝歌就派秘探调查他了,传来的消息都是他如何顽劣?如何不成器?可她却在种种荒唐的行为下看到一颗隐忍的心,她感觉到了同类的气息,这也是她舍弃蜀王而选择进宫的原因。她选择他是因为他们有共同的敌人,相同的理念。可慕容安却打破了她所有的设想,他比她想象中更阳光,更聪明,更隐忍,也更有魄力。给他几年时间,他会成为最强大的帝王。只是不知到了那日,他们还能好聚好散吗?

    慕容安兴奋的看着顾朝歌,却见顾朝歌嘴角带笑的看着自已,可眼神迷离,思绪又不知飘到哪里去了?慕容安不解摸摸脸心中想着:“这么俊的脸,这么深情的目光,怎么就打动不了姐姐呢?上次是白了他一眼,这次思绪都飞了,直接无视。她想什么呢?该不会看着小爷又想陈子木了吧?”越想越不高兴,咳嗽几声,唤醒顾朝歌问道:“姐姐,你想什么呢?”

    顾朝歌面色不变轻声道:“我在想殿下说的双刃剑,伤人伤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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