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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宫熵

第六十九章刀枪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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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苞见两人就这样赌着气,连忙好言劝解两人,缓解尴尬的气氛,并让厨房端来肉食。黄玥盯着黄穹的言行,直到他老老实实地道了谢,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寒风吹走了日间留下的最后一丝暖意,刺骨的寒凉无孔不入,砭人肌骨。驿馆中暖炉的熊熊火焰似也无法穿透夜间的寒意,对于常年生活在南方潮湿闷热环境中的黄氏姐弟来说,北方干燥的寒夜显得格外难熬,他们早早便钻进床帐中与暖衾为伴,缩进被中瑟瑟发抖。

    新远城所处地段十分重要,牵一发而动全身,为保卫此城,守城将领冷瑞既定了十分严苛的治军内容以巩固城守,来确保此城安然无虞。苛刻的军规和严酷的训练带来的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军士,因此世人每提及新远城首先想到的定然是安全可靠,因此此城也日益繁荣,其富庶程度甚至隐隐可与洛阳比肩。

    寒气森森,守城将士巍然而立。忽然见到有数十条黑影急速向城门奔来,“碰!”的一声巨响,厚实的城门竟然被一股极大的力量撞开。

    “有人闯入瓮城!”城中警报号角大作,大批官兵迅速动身前往瓮城杀敌。

    “发生了什么事?”城门的动静将附近的居民惊醒,他们纷纷推窗而望,眼神之中满是疑惑。

    后续赶到的援军将所有黑影一并包围,这才发现所谓的“黑影”都是一个个高大壮硕的大汉,他们身板厚实,骨架粗大,看上去不易对付。难以想象适才身法行如鬼魅般的竟会是这些壮汉,不过他们皆赤手而来,身着薄衣,人数又不多,想来不至于多难对付。

    守城将领冷瑞上前问话:“尔等何人?竟敢擅闯新远城,知道该当何罪吗?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从壮汉中缓缓走出一个面色阴鸷,且佝偻负罐的老者,带着阴沉的笑容说道:“我,厌魔岛古魊,带着厌魔岛众人前来屠城,特来此请各位放下刀戟,引颈就戮,免受太多痛苦!”

    古魊的话语中透出的杀意比此时的寒风还凛冽刺骨,然而此番言语更加激起冷瑞的怒火。

    “众将士听令,杀尽擅入者!”冷瑞大吼着提刀冲向古魊。

    一壮汉径直挡在冷瑞面前,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刀。这一刀出于试探,冷瑞用了六分力,划开了壮汉的前襟,却不见有血飚出。

    “是我没劈中他吗?”冷瑞虽然有些疑惑,但攻势不减,紧接着又连攻多刀。壮汉避也不避,任凭冷瑞攻击。

    冷瑞此时才发觉情势的不对劲,对方凭借着自己绷实粗厚的皮肉竟然挨了多刀而不见血,刀砍之处只留下淡淡浅白的印记,他的攻击只是帮对方除去了一层薄薄的污垢而已。

    敌人的皮肉竟然比铠甲还要结实百倍,完全刀枪不入!

    那壮汉见冷瑞停止了攻势,立刻冲上前单手将冷瑞提起,轻轻往上一抛,冷瑞竟飞出十丈之高。

    众官兵大惊失色,对方这等身手和劲力将如何应对?

    众壮汉斗志昂扬,兴奋地大开杀戒,有的徒手扭断官兵的头颅,有的抢夺刀剑砍人为乐,有的仿佛掷玩偶般将官兵提起投掷,瓮城中犹如人的屠宰场残肢断臂比比皆是。

    古魊冷笑,从容地看着这场血腥的屠杀在城内四处蔓延。

    不久,瓮城被攻陷,厌魔岛众人杀入内城。

    “咿呀”一声,窗户被风缓缓吹开,冷风轻轻地拂过黄穹的脸颊,他一个颤栗,将脑袋往被中埋得更深。

    “姐姐,把窗户关了!”

    黄穹和黄玥同室不同床,黄玥的床位距窗户更远,但黄穹不愿忍受寒风的侵袭去关窗,因此只好叫上黄玥来做这件事。

    黄玥听到黄穹的呼唤,也没多加犹豫,迅速起身来到窗边,正要关窗之时,却见到城中四处火起,滚滚浓烟蒸腾而起,紧接着又是更大的火光冲天而起,寒风裹挟着隐隐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传入黄玥耳中,此情此景仿若置身一趁梦之中。

    “怎么还不关窗,我快要冷死了!”黄穹不知黄玥愣着在看什么,不悦地埋怨着。

    “着火了,到处都是大火……”黄玥喃喃道。

    “着火了?”黄穹按捺不酌奇心,起床来到窗边一同张望。

    这时房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石苞的声音传进房中:“黄玥F穹!快快起身!城中似乎出了重大变故,此地不能再留,我们需要尽快离开!”

    黄玥打开了房门,紧张地询问道:“石将军,发生了什么事?”

    “据探听回来的护卫说是一伙厌魔岛叛军杀入城中,一时间竟无人能敌,具体细节如何我也不得而知,为安全起见,我们从南门离开。”

    “厌魔岛?”黄玥曾听韩龙说过厌魔岛,原以为厌魔岛上的恶徒离自己很远,却没想到此时已即将杀到眼前。

    驿馆内所有官员率先逃出,黄氏姐弟紧随其后,石苞带着十名护卫殿后,在夜色的掩护下顺利抵达南门。

    南门没有瓮城,却有一条护城河,唯一的通路便是已经升起的吊桥,然而南门守军却拒绝放下吊桥。

    “此时并非战时,又未得太守授意,因此我们无权放下吊桥!”守军向先逃来的百姓解释着。

    新远城的防备向来森严,因此从未有人敢打此城的主意,守军多年的训练却无用武之地,对他们来说犹如龙困浅滩,空有一腔热血却无处发泄。南门守军不识叛军的厉害,仍在幻想着还能够杀尽叛军,因此心中私下认为百姓没必要逃亡。

    “我是中护军石苞,一切责任由我来负!快降吊桥!”石苞向守军出示令牌。

    越来越多的百姓逃到南门来,顾不得喘一口气,便撕心裂肺地哀求守军降下吊桥。百姓之中大多是在睡梦中被厮杀声惊醒,未及整理着装便匆匆逃离,乱发披肩、衣衫不整之人比比皆是,逃得急的甚至连鞋子也来不及穿,有的干脆抛妻弃子而逃,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惊魂未定,个个狼狈不堪。

    南门守军眼见逃难着越来越多,这就意味着援军已然敌不过叛军,由此方才警惕起来,遂立即下令放下吊桥。

    在放下吊桥的当口,多数人都在惶恐地望着后方的情况,一道道新冲起的火光正提示众人叛军已经杀至何处,厮杀声、惨叫声以及各种房屋破碎声越来越靠近南门处,众人悬着的心快要吊到嗓子眼了。

    黄穹和黄玥个头不高,放眼四周都是黑压压的人群,心里倒也不是太紧张。

    “姐姐,我肚子又饿了。”黄穹拉着黄玥的手发起牢骚。

    这时,吊桥已经顺利降下,逃亡之路已经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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