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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宫熵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二子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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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龙已经明白了羊徽瑜的意思,于是说道:“你尚未嫁人却自称‘妾身’,看来你早已有了意中人,而这个人正是司马师!”

    羊徽瑜不语,只是腼腆一笑。

    韩龙出于好心提醒羊徽瑜:“你可知道司马夫人正是被司马师所毒死?你要嫁给他势必会卷入各种争斗之中,你可做好了承担这一切风险的准备?”

    “韩公子有所不知,夏侯媛容与妾身乃是年少时的密友,妾身与她神交已久,对她也是知根知底,因此妾身做了这个决定并非是完全盲目的。”

    “既然你说对司马夫人知根知底,那么你能否告诉我,司马夫人为何要一心求死吗?”韩龙在说起夏侯徽时,不禁又想起了莫绿,心中不由得一阵疼痛。

    “媛容因故导致容颜衰老、龙钟潦倒,这对于注重容貌的夏侯媛容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想到日后要忍受他人异样的眼光甚至嘲笑,以及夫君司马子元满是垂怜的目光,或许只有一死方能在世人心中留下最美的自己。”羊徽瑜如此解释道。

    莫绿曾经也说过夏侯徽是因颜老色衰之故而一心求死,但韩龙实在难以接受这一解释,没想到眼下羊徽瑜也是如此说法。韩龙反驳道:“司马夫人真正注重的是自身的修养和德行,怎会因容颜之故而丢下五个女儿和深爱着自己的丈夫,而一心求死,此举未免太过自私!”

    羊徽瑜摇了摇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重德行未必便轻相貌,为何世人总喜欢将二者对立相论。《白头吟》中是如此阐述爱情的:‘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爱情纯白无暇,容不得缺陷,夏侯媛容和司马子元之间亦是如此,试问这世间谁会对一龙钟老妪动情呢?”

    韩龙正色道:“只要两人之间如胶似漆、密意深情,我想世间是没有什么事能够分开两人的。羊姑娘既知《白头吟》的诗句,那么为何对最后一句‘男儿重义气,何用钱刀为!’置若罔闻呢?”

    羊徽瑜没想到韩龙能用《白头吟》的诗句来反驳自己,在微微讶异之余也对韩龙多了几分欣赏:“韩公子是性情中人,对于爱情之事的见解深刻,妾身尚待字闺中,却腆颜妄议情爱,不免贻笑大方了。”

    羊徽瑜对韩龙的话语中有所隐瞒,事实上在夏侯徽变老的那段时间里,羊徽瑜也前往司马府中探望她。在两人说起司马师之时,夏侯徽拉着羊徽瑜的手,坦露自己内心的想法,她认为自己眼下年老色衰,命不久矣,即使还有数年命数,但在自己苟活期间,司马师也会被自己连累,每日面对着自己老去的面孔,总会令他产生悲凉和辛酸之感,这是夏侯徽不愿看到的。长痛不如短痛,于是夏侯徽选择了死。但是她担心司马师在自己死后会一蹶不振,于是她恳求羊徽瑜能够代替自己,陪伴在司马师左右。

    笃信宿命的羊徽瑜顺理成章地答应了夏侯徽的请求。

    不过出于对夏侯徽的尊重,羊徽瑜在夏侯徽死后,并没有立即接近司马师,而是默默地等待了一年,给司马师一些缓和的时间。

    韩龙谦虚道:“在下所识浅薄并不足道,只是与羊姑娘的看法相左,因而引起了一些争议。言归正传,在下此来是为了看望曹氏兄弟,并顺带拜访羊太常。”

    羊祜上前行礼道:“叔父大病初愈,体弱嗜睡,眼下当在睡梦之中,还请使者稍后拜访。”

    韩龙表示理解:“太常贵体有恙在下便不多叨扰,在离去之前在下还想见见两位世子。”

    羊祜道:“两位世子正在书房读书,在下引使者前去。”

    书房的大门敞开,曹芳和曹询不知正争论着什么。见到羊祜的到来,一人拉着羊祜一边手,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意见。

    韩龙只觉得有趣,便闲坐在一旁静听。

    曹询对羊祜道:“羊大哥,我正在读着《韩非子》,可是弟弟突然凑过来说‘战阵之间,不厌诈伪,君其诈之而已矣。’并不诚信,他认为君子即使在战场上也不可欺诈敌人,当以信义为先。但是我认为战场交锋生死一瞬,为将者当以击败敌人作为优先考量,兵者,诡道也!对敌人讲究诚信,便是对友军不义。羊大哥,你怎么看?”

    曹芳插话道:“敌人也是人,怎么可以仅仅因立场不同而对他们不择手段,人有别于兽禽,正是因为人知廉耻,讲信义,此乃为人处事的立身之本,不可轻易抛弃!”

    羊祜点了一下头,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昔年城濮之战,晋文公姬重耳恪守对楚成王的承诺,在战场交锋时兵退三舍,这是他为了报楚成王的礼遇之恩,但他在退兵的同时暗施计策,引诱楚军来攻,因此击败了强大的楚国。姬重耳在战时恪守诚信,为自己赢得了美名,同时也击败了敌军,由此我认为施行诚信并不妨碍获得战争胜利,怀柔、攻心之计也不失为一种战时策略,若应用得当甚至可不战而屈人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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