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雪如愿进来,木夕暖也把手上的活交给其他下人接手,张妈妈紧随木夕暖身侧保护。而四夫人除了刚才帮了木清雪一把,便没再管她们的事了,依旧端坐在离她们略有些距离的位置上,作壁上观。

    木夕暖不说话,若木清雪想说话,随她说便是,她才不想主动搭话。

    离的近了,木清雪细细观察了木夕暖好一会儿,如今的木夕暖,真是跟以前在木府时大不一样了。有了萧承衍庇佑,还需要装弱吗?而这身墨绿的衣裳,把她原本傲气的性子又衬的沉稳了些。

    此时她的脸颊红扑扑的,呼吸间呼出热气,显得身上很有热量,好似这天并不冷似的。可是反观自己,分明冷的手都不敢露出来。

    木清雪心里好生嫉妒,为什么同样是嫁了人,两人的气色却全然不同。旁人都看得出她气色比以前差了不少,而木夕暖的气色却好的很。明明她是官家正妻,而木夕暖只是商人后院众多妾室中的一个罢了。凭什么她过的这般快活?

    别人都以为她平时脸色不好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是,确实因为怀孕辛苦了些,可最主要的,却是秦越对她的态度啊。

    “你在萧府过的可好?”木清雪终于开口了。

    木夕暖没有回答,回以一笑。

    这就够了,木清雪知道那是过的很好的意思。

    她一直觉得木夕暖的容貌不及自己,便是连木清霜也是比不上的,可偏生她身上有一股魅力能吸引人。刚才那一笑,连她见了都心跳快了一拍。她是太小瞧了这个亲姐姐的魅力了。

    “想来现在有衍公子疼惜,你的生活必定好极了,比在木府时,不知好多少倍。你还记得你在木府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吗?你一定不愿去想起那段时光,可是我要提醒你,十几年来,你在木府过的如何卑微,如何辛苦,被嫡母虐待,被庶妹凌辱,吃穿住行无一不落魄。冷院,是木府最破落之处。可你还是好好地活了下来,你想想你是怎么在木府生存下来的,你忘了吗?”

    木夕暖纳罕,她猜想木清雪真的会“叙旧”,可应该是叙她们以前如何姐妹情深的“旧”,怎么说了一通她受尽欺负的过往,听那话头,大概是要引出自己的“恩德”了吧。她的目的是什么?

    果然,木清雪紧接道:“是我!是我帮你度过一次次艰难困苦!”她情绪激动了些,“嫡母、庶姐轮番羞辱你,光明正大的给你苦头吃,是我去向父亲求情,让父亲出面克制她们对你的行径。你吃穿用度连下人都不如,饿着冻着的时候还是我,偷偷给你带吃的,带穿的,你才能活了下来。你还记得你是姐姐吗?还记得母亲临死前让你照顾我吗?可事实上却是我在照顾你,我在保护你,你对得起母亲的嘱托吗?你做了一个当姐姐的该尽的职责吗?”

    这一番“恩德”,说出来还真是“丰功伟绩”。

    木夕暖的笑容消失了。

    想到母亲临死前的不舍,担心,她看得出,母亲其实更加不放心她。因为木清雪是木大人和她的亲生女儿,必会受木大人宠爱。而她,只有她,和木家没有一点血缘关系,木大人怎会去管她,若不是答应母亲养着她,估计早被他偷偷灭口了。所以母亲当时拉着才五岁的木清雪,让她要敬爱姐姐,护着姐姐。

    如木清雪所说,她被虐待,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都是她偷偷帮忙的。她是姐姐,但她要靠妹妹保护。她一度对木清雪很是愧疚,直到她们撕破脸。就是这份愧疚,这点血缘关系,让她不惜做萧承衍的小妾,成全她和秦越。

    “我已经回报你了,我们早已两清,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回报我了?两清了?呵,你说的真轻巧。你可知道我现在过的怎样的日子?”

    “你自己选的路,与人无尤。”

    “怎么与人无尤?我现在过成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是,你确实信守我们的约定,嫁给了别人,我和秦越也顺利成亲了。可是,你先勾引的秦越,让他对你念念不忘,哪怕婚后,他还在想着你。我对他极尽温柔又有什么用?他对我越发冷淡,若不是因为肚子里这个孩子,你当他喜欢多看我一眼吗?这都是因你而起!”木清雪霍然站起,就站在木夕暖跟前。

    木夕暖陡然一惊,她惊于木清雪大着肚子还毫不顾忌地动怒,好像不顾及肚里的孩子一般。

    她不想刺激一个孕妇,孕妇动怒本就有动胎气的危险,又是因为跟她说话的关系,出点事她可百口莫辩。

    “都是过去的事了,他或许是一时还没想开,你给他点时间想开就好了。你喜欢的秦越是怎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等他想开了,就还是那个对你关怀备至的夫君。怀孕的女人容易胡思乱想,你别当真了,更加不能动怒。等孩子落地,你们就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了。”木夕暖表面上好言好语了一番,想稳住木清雪。

    木清雪突然阴恻恻一笑,靠近木夕暖道:“你以为这孩子是怎么来的?”

    木夕暖心里疑窦丛生,她从大着肚子回娘家开始,就显得很不在乎孩子,三番五次去萧府找她,今天又特意到人很多的施粥之处来,也不控制情绪,如何动怒都无所谓,难不成这胎是假的?

    木夕暖装作很自然地握住木清雪的手腕,放柔声音道:“孩子自然是你和秦大人好好过日子过出来的,有什么话慢慢说,我听着,不急。”

    她趁机把了脉,脉象正常,确实怀胎五月了,现下有点动了胎气罢了,倒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越发看不懂木清雪的用意了,难道只是因为难受来找她发泄的?可眼下的诚,哪里适合发泄了?

    “你不急?我却有点急。我要亲口告诉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他已经五个月大了,你好好想想,五个月前,我们在干什么?”木清雪笑的愈发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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