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跟了木夕暖也有一阵子了,了解了一些她的脾性,她这是还想在这里赏雪的意思,而且她想站在雪中,怕是少主来劝也未必管用。无法,她只好追至她身边,将手上一直护着的玄色大氅为木夕暖披上,系好,又戴好帽子。

    此时无风,雪花洒落下来寂静无声,刚才还在收拾东西的家丁,因为雪的突至,都停下了手上的活,一时赏了会儿雪。而木夕暖正立于洁白的雪中,玄色的大氅与雪花一黑一白,鲜明对比,多了妖冶之美,家丁们不知是看雪,还是赏美人了。

    沉迷了一会儿后,木夕暖仍回到现实中来,身边的陈妈妈随身跟着,所以也是跟她一样站在雪中的。她淋雪是她愿意,可不能因为自己的行为害的陈妈妈跟着受冻,于是说:“我们回去吧。”

    等到木夕暖回到自己院中,天色暗了下来,张妈妈还没回来。她本想等张妈妈回来大伙儿一起吃晚饭,可她估摸着光景,怕是木府没这么快善了,大厨房又送来了晚饭和腊八粥,于是便不等张妈妈了,这会儿在的人先吃。

    只要萧承衍不来,她们都是主仆一桌吃饭的。张妈妈和陈妈妈刚来服侍木夕暖时,见主仆同吃时还十分惊讶,不敢逾矩,现在倒习惯了。

    吃到一半,张妈妈急匆匆赶回来了,木夕暖一见便问:“那边如何?”

    张妈妈皱着眉头道:“秦夫人……小产了。”

    “怎么会!”木夕暖惊的变了脸色,“是楚大夫确定的?”

    “不,当时老奴把秦夫人送到木府后,一直跟到了秦夫人出嫁前的房中,她的丫环便让我们退了出来。适时楚大夫也赶到了,那丫环却不让楚大夫看诊,说是她们木府因秦夫人回娘家,是在府里备了一个大夫的,比较清楚秦夫人的身体,所以请了那位大夫过来。那大夫进去后看了大概有小半个时辰,然后才出来,告诉木老爷和木夫人,说秦夫人的孩子没保住。老奴也怕有诈,请求了木老爷能准许她看望秦夫人。老奴确实看到,秦夫人的肚子扁扁的,是真的没了。老奴回来前,她还昏迷在床上呢,不过大夫说性命无虞。”

    木夕暖大叹,她真是小看了木清雪,以为她在外表现那么一出,只是像之前上门三番五次求见她一样,为了污她一个不好的名声,让人以为她推倒了她,差点害她没了孩子,但总不会真的舍下这个孩子的。然而她想错了,为了陷害她,木清雪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

    张妈妈才说完一会儿,萧承衍就到了。

    “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想怎么做?”他问。

    “我们现在马上去木府,我要确认一个我心里的猜测。”木清雪倒地前她把脉过,除了动了点胎气,没有别的问题,那么一下故作样子的轻摔,是不可能把孩子摔没的。趁时间间隔的短,她要马上过去悄悄诊一次脉,查清小产的真正原因。

    萧承衍二话不说就陪着木夕暖赶往木府,有了萧承衍护着,木夕暖到了木府就能长驱直入,直到要进木清雪房间也没人敢拦着。

    萧承衍是男人,自然只能待在外面,木老爷作陪。木夕暖带着小玉进了木清雪房间,小玉借故将木清雪的贴身丫环拉到一边,给木夕暖机会好好给木清雪诊脉。

    她眼见着木清雪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肚子处没有凸起,她当做伤心地拉起木清雪的手,趁机切脉。

    而随着对脉象的了解,木夕暖心中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也不知是不是感觉到木夕暖的存在,木清雪在这时醒转过来,看到眼前是木夕暖,她得意地一笑。

    “你这么恨我?”木夕暖觉得她那个笑好刺眼,陷害她成功就这么得意吗?

    “是,白天的时候,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木清雪还很虚弱,但对木夕暖的恨,表现的很坚决。

    “你纵使恨我,要嫁祸给我,让大家都看到,坐实我的污名,也用不着真的牺牲自己的孩子吧?那可是你和秦越的孩子,已经在你肚子里养了五个多月了,你怎么狠得下心?!”

    “有什么好狠不下心的?你不知道吧,其实从知道有这个孩子起,我就想拿掉它了!我说过,这个孩子的来历让我觉得屈辱,让我只会想到你,想到那个他神志迷蒙时心里只有你的那个夜晚!你以为这么得来的孩子,有什么好高兴的?可是,他想要。我想方设法要弄掉这个孩子,可他一再抢救下我,后来派人防着我,不让我做掉孩子,还威胁我,若我敢拿掉这个孩子,他就休妻!”

    “你们……”他们夫妻在泾城,他们的事木夕暖一概不知,她也不想知道,以为木清雪得偿所愿,总归是满意了。哪知他们的生活,竟过成这样,他们两人,为什么变得这么互相折磨?

    “我们成亲后的生活便是如此,你高兴吗?我抢走秦越,却过的并不开心,你得意了吧?可我再如何痛心,也不愿被他休妻,哪怕和离也不行。我不会放了他的,没那么便宜!我若放了他,他一定会去找你。我怎么会让你们在一起?所以,我妥协了,我不再动手毁了这个孩子,安安心心养胎,一直养到胎像稳定,养到他都信以为我真心要保下这个孩子。所以,机会来了。进入腊月我便提出要回安城过节,本来就是打算除夕会回安城过的,我只不过想提早先来罢了。他不疑心,准了我回来。我知道他公务繁忙,走不开,是不会陪我回来的。我自己回来,没有他约束,想做什么还不容易吗?”

    “你一直没有灭了想要打掉孩子的心?”

    “当然,可是这孩子不能是我打掉的呀,那样秦越还是会跟我和离的。可是,若是你害的我小产,你说秦越会怎么样?”

    木夕暖心里十分不好受,她难过的是,清雪的心越走越偏了,不是她和秦越或是周围的境遇让她过的痛苦,是她的心在折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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