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四夫人这一招,不但没成功,反而给了她机会让萧承衍有漏洞可查。说不定这一查就能发现四夫人的为人,那她倒是省事不少。

    萧承衍将木夕暖送回府后,又匆匆出去处理事情。一直到黄昏时分,他才回来。府里祭祀、祭拜祖先事宜,一应如往常进行,在这个时候,府里所有的妾室也都要出来行礼。很久没出来的大夫人,也出来了。

    许久没见,大夫人变得更憔悴了,气色不好,没有生病,却胜似生病。

    大夫人久被禁足,没了以前的气焰,整个人淡淡的,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子。八夫人因白天的不愉快,看到木夕暖依然生气的样子。四夫人依然一副谨小慎微的做派,可三夫人与木夕暖眼神一碰,互相心知肚明。

    待一切仪式结束后,萧府门外放了爆竹,以示欢送祖先。此时天已黑了,院里点上灯笼。灯笼是一早就挂满的,都是特意为过年准备的大红灯笼,满满当当,全都点上后,整个院子灯火通明。

    当萧府所有当主子的都出来,围坐一桌的时候才发现,萧府着实人丁不旺。萧承衍加五位夫人,一共才六个人,萧家没有长辈,萧承衍也无所出,真是寥落。

    一桌子吃饭,鲜见欢声笑语,连以前爱出风头爱撒娇的八夫人,也不愿说话搭理。

    木夕暖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我没机会和阿喜一起过年,我想以她的性子,过年的时候应该是很开心,很热闹的吧?”

    此话一讲,桌上众人静默起来,木夕暖还特别瞥了四夫人和八夫人一眼,八夫人瑟缩了一下,显得有些后怕,而四夫人倒不似八夫人那般害怕,只是呆怔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着木夕暖。

    木夕暖装作无意地略过她们,毕竟阿喜当时是跟她们一起落水的。但若心虚的人,自然会把这“无意”的眼神想成别的。她还不想让四夫人知道她已经起了疑心,只这样一眼,让她心里将信将疑,最是折磨人。

    三夫人很配合地接道:“是,阿喜单纯可爱,最喜热闹,就算吃年夜饭,都还能说个不停,末了还在院子里放炮仗,玩的不亦乐乎,真真像个孩子。”

    “唉,可惜了一个鲜活的生命……不说这个了,别平白惹的四夫人和八夫人想起可怕的经历。大过节的,就该说些热闹的事。”继而木夕暖转了话题,又聊起了好笑的事情,三夫人和萧承衍都会与她聊,其余三人完全没有参与热聊的心思。

    散了宴,便是各自回去守岁。下人们也有一批人被恩准回家过节的,所以今晚伺候好主子们吃过家宴后,便纷纷回家了,萧府一下子少了不少人,走在路上也显得冷清很多。

    四夫人在席上被木夕暖那么一提七夫人,便一直心神不宁。经过园子时,树影斑驳,加上寒风呼呼的,怪瘆人。

    她抓着芙兰的手,不安道:“今晚好似特别瘆的慌,我们快些回去。”

    芙兰伺候四夫人日久,是她得力的丫环,自然察觉到自家主子的情绪特别紧张,忙不迭地应,双手扶着她,不敢离身。

    回到自己院中,院子里点满了灯笼,很是亮堂,情绪总算缓和了。也就在四夫人回来没一会儿,萧承衍到了。

    四夫人十分意外,萧承衍没有陪某位夫人守岁的习惯,只有去年新得了八夫人时,因十分宠爱,才在除夕夜陪着八夫人。莫不是今年他要陪她守岁?

    想到这个可能性,四夫人喜上眉梢。

    “爷来了,正好妾身备下的守岁时吃的茶点,是爷喜欢的,爷可要尝尝?”

    “不用,你坐下,我有话问你。”

    萧承衍并不见有喜色,也不似往日温柔,四夫人心里打鼓,只好依言坐下。

    “今天早上,你的贴身丫环芙兰遣了一个前院洒扫的丫环去风暖医馆传话,是你授意的吧?”

    四夫人登时大惊,手指捏的煞白。

    她清楚萧承衍的做事风格,会特地这样说,必定事情已经查实,她没的狡辩。可是为什么,爷竟然在查她?

    四夫人红了眼眶,说:“爷,是妾身让芙兰派人去给楚大夫传话的,以九夫人的名义约楚大夫的话,也是妾身授意这么说的。妾身认,这事妾身做的不对,爷会查妾身,是应该的。”

    “我不是特地查你,是顺藤摸瓜,才意外发现是你做的。四儿,我一直觉得你心地善良,温柔体贴,你怎么可以无中生有,将这种污名扣在九夫人头上?你难道不知道这样的事若传出去,会对她有多大的影响?好在现在只有八夫人那边知道,没有声张,否则,便是萧家的脸面,也不好看了。”

    听这意思,看来爷还不知道她故意引八夫人去的事,故意离间八夫人和九夫人,借别人的手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样的行为会更令爷厌恶。

    她心下略宽,吧嗒吧嗒掉着眼泪,哽咽道:“虽说今日楚大夫和九夫人私会的事是我安排的,可爷若说他们的关系暧昧是无中生有,妾身是不服的。爷以为妾身为何会这样做?实则是妾身为了爷……”

    “这是何意?”

    “早前妾身便觉得九夫人与楚大夫关系不俗,妾身觉得,女子不该与其他男子关系太亲密,更何况是已经嫁人的。原先爷不喜欢九夫人,妾身便没太在意。后来爷越发看重九夫人,妾身才担心起来,不瞒爷,妾身还特意着人留意过他们的交往,每回九夫人去楚大夫那里看病,都是待在医馆内堂,房门都关起来,毫不避讳。楚大夫进府来为九夫人医治时,妾身也是亲眼见过的,楚大夫看九夫人的眼神,再明显不过了。可妾身心里着急,见爷还未察觉此事,实在为爷担心,不愿爷受此屈辱,所以想了这个法子,让爷知道。”

    这些自然是四夫人编的,她没见过楚亦,也并非是从他们身上发现的。她早就知道木夕暖会医术,是风暖医馆的程大夫,这是她安插在大夫人那边的眼线秘传给她的,是大夫人先得知了木夕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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