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夕暖叹气,又点了点头。

    萧承衍果然猜对了。

    别看木夕暖以前在木府会装懦弱,在医馆以帷帽遮面不以真面目示人,在他面前还隐瞒身份,隐瞒身世,其实在她心里,她并不想诸多隐瞒,她想光明正大地见人,本性地活着。只是以前诸多形势所迫。

    “今日我一听你说了身世后,就马上去找木大人了。流言在安城传了几天,木府不可能没动静。以木大人的性子,能熬住这个秘密没有出来承认已经不错了。他顾着他的面子,才能忍耐至今。我已安抚住他,让他先不承认你的身世。我原本想着,木家女儿的身份你都顶了十几年了,换回真实身世也没有用处,不若就此继续错下去。木大人好面子,也会愿意继续认你的,我再暗中引导流言,事情很快风平浪静。阿暖,这是小事,你并不用当真。”萧承衍只是不愿她承受这种无谓的风波。

    “可是,我却不喜欢木家小姐的身份,我是被迫顶着这个身份的。我从小就想逃离木府,木大人怕我去找生父,他讨厌那个男人,所以才把我拘在木府。既然我现在已经光明正大的离开木府了,何必还要顶那层身份。我娘给我什么身世,便是什么,我看不上木家的门楣,我做本来的样子就好。”

    “你想怎样,我便如你所愿,左右有我在,没人敢轻待了你。”

    “是啊,就是因为有你在,我才敢不惧怕身份公开。所以,萧承衍,你可得一直让我狐假虎威啊。”

    萧承衍笑了:“好,给你狐假虎威,怎么翻了天去也给你撑着。可你要怎么报答我?”

    木夕暖霎时红了脸:“前几日你不理睬我,我便一直泡在药房里,倒是有了新突破。再给我些时日,我觉得我可以研制成功根治你旧疾的药。这算不算报答?”

    萧承衍虎着脸道:“跟我闹情绪不想着怎么和我和好,竟只想着研究药方,也太不把我放心上了。”

    “那是给你用的药方,怎么叫不把你放心上了?”

    “我不信,我要感受下你的心才知道。”说着萧承衍便朝木夕暖心口处亲去。

    只隔了一层亵衣,木夕暖心跳加速,萧承衍吻到的时候,带起一阵酥麻。心口的位置,可不是离那里很近嘛。

    虽然他们同床睡过好几次,也少不得肌肤之亲,可毕竟未真正行过周公之礼,如此香艳的亲昵,木夕暖羞涩不已。

    萧承衍却不是只亲一下就了事的,大有要除了亵衣再深吻的架势。

    木夕暖做着天人交战,一面想要守住原则,一面又不忍拒绝萧承衍。自从对她袒露感情后,萧承衍没有碰其他女人,这样也有半年了,对他来说,该是忍的辛苦吧?

    她正想着,萧承衍却停下了深入的动作,顺势而上亲吻她的脖颈,脸庞,嘴唇,却没有更进一步。

    “今天八夫人嘲讽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她还是那样会惹是生非,我会把她打发出去,府里就清净了。等你同意了,我再吃你。”他一边亲吻,一边呢喃。

    木夕暖没料到萧承衍会适可而止,看来他心里倒一直记着底线,忍不住又心疼他几分。

    “嗯。”对于八夫人,木夕暖虽讨厌她,却没有恨意。八夫人再如何,却从未做过害人性命的事,打发出府也就是了。

    谋计好公开木夕暖身世的事,萧承衍亲自与木大人说好口径。身世是真的身世,却还是有些改动的,一来要顾念木大人的面子,否则他也未必肯配合,二来不能给木夕暖后面的生活带来困扰。

    于是很快,木大人亲口承认木夕暖并非自己亲生女儿的事传遍整个安城。与之一起的,还有另一番话。

    说是木夕暖的生母原是官家小姐,与木夕暖的生父青梅竹马,后来考了秀才。奈何其父家境贫寒,被棒打鸳鸯,没能在一起。后其母罚入风尘,为给其父赚取盘缠上京赶考,才不得不接客赚钱。谁知其父赶考途中路遇抢劫,钱财被劫不说,人也被杀。其母苦等未果,此时遇到木大人,念其痴情,怜其经历,便纳其为妾,并让她生下了木夕暖。尽管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也对外宣称是自己的孩子养育。其母感念木大人爱护一片,也为其生有一女木清雪。

    这番说词确有七八分真,也与流言所传相差无几,但听来的效果却完全不同。

    木夕暖是有生父的,且生父还是个秀才,其母也不是什么淫乱的青楼女子,原是出生清白的官宦之家,而且与一个秀才谱写了一段相爱不得的感人故事。这种故事,在话本中最是多见,常让人观之落泪。而木大人也不会因此没面子,他的形象,也变成一个有情有义的男子,虽有绿帽子,但这顶绿帽子,是民心所向,所以硬是能变成红帽子。

    随着这段感人的爱情故事传开来后,酒楼茶楼书馆处,也迅速衍生了戏曲、话本、小说,木夕暖的一个身世,从受人鄙夷,一下子为人传颂。

    外头的风向,也迅速刮进了萧府,府中下人们本就被木夕暖驯化了,这下知道了这般感人的实情,愈发在心里接受了木夕暖。

    而萧承衍,更是日日宿在木夕暖院里,摆明了盛宠,就是要给她撑腰。

    “萧承衍,我看你是故意的吧,借口要给别人做样子看,我看你根本就是想占我便宜。给我撑腰也不用夜夜留宿我这儿吧,你看我脖子上,没一处好地儿了,现在天气变暖,我不能裹围脖,让我露出脖颈给人看了怎么想!”木夕暖气鼓鼓地想把萧承衍赶出屋去,指着脖子上的红印。这就是他每晚留下的罪证,像斑点狗似的是一块块红印子,叫她怎么出去见人,羞死人了!

    “我觉得甚好,让人知道我有多宠爱你。”萧承衍调笑着,很满意自己的作品。

    “不好不好,今晚你别留在这儿,我打算明天去医馆看看,你别再给我添麻烦了。”口中的麻烦,自然就是那些红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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