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夕暖高声道:“此事关系到我们风暖堂的名声,我们日后还要开门做生意的,若这么遭了冤枉,坏了名声,以后谁敢来风暖堂抓药?若你母亲病情加重的原因是出在福寿堂身上,那更要查明原因,否则大家都去福寿堂看病,也都跟你母亲似的一个个不但治不好病,还病情加重,岂不是也害了大家?”

    围观的群众纷纷觉得有理,也劝那个闹事的人去刑堂。

    木夕暖对张海使了个眼色,张海便抓着那人道:“你是苦主,自然要为你讨回公道。刑堂的严堂主最是公正严明的,你放心,他定能为你主持公道。”说着便推着那人往刑堂方向走。

    围观的人也想看个究竟,也跟着去了。那男人没办法,几乎是被强推着去的。

    木夕暖留了两人看着铺子,自己也前往刑堂,步恪紧随。

    严堂主看着眼前的情景纳闷不已,平日面无表情的脸,这会儿也起了反应。

    不为别的,只为他看到了步恪。

    认识步恪的人不多,但九位堂主都是要直面欧阳挚的人,自然常见步恪。

    步恪在城主那儿是什么地位,他们都知道,几乎是寸步不离城主的,这会儿却来这里凑热闹?还是,城主派他过来的?城主很关注这件事?

    严堂主按压下心里的疑惑,转头问了当事人,才明白发生了何事。

    风暖堂在坊间有了点名气,但还不至于被很多人知道,所以严堂主并不知道有风暖堂的存在。而这位风暖堂的东家程公子,是外乡人,严堂主多少会担心外头来的人不懂宓城的规矩,做生意不实诚,何况这个程公子看起来很年轻,不大稳重的样子。

    严堂主道:“病情加重的原因有很多种,许是大夫看岔了病,许是配的药方有偏差,许是你母亲吃了什么与药性相冲的东西,或是做了什么事加重了病情。当然,药材残次也是个原因,怎么你就一口咬定是药材的原因呢?”

    木夕暖倒是对严堂主刮目相看了,果然如传言一般公正严明。她刚才分明看出严堂主是对她不大相信的。

    男子回道:“我们家每次都在福寿堂看病,也在福寿堂抓药,一直都好好的。只这次在福寿堂看了搀,去风暖堂抓的药。他们开业那会儿不是搞半折优惠吗,我就是贪了这个便宜才去的风暖堂。果然是便宜没好货,他们敢把药卖的这么便宜,肯定是坏了的药材卖给我们吃呢。严堂主,你说风暖堂黑不黑心!”

    严堂主看向木夕暖问:“你怎么说?”

    木夕暖道:“商家在开业期间搞优惠活动最是寻常的事,无非为了吸引大家来我们医馆看病买药。我们卖的药材并非残次品,我豁出三天赔本买卖,免费给你们看病,就是为着有更多的人认识我们风暖堂,感受我们风暖堂的服务。若我赔本做了这些,还得到有心人的诬陷,说我以次充好,赚黑心钱,我觉得万分委屈!”

    木夕暖说的义正言辞,大家一时安静了下来。看她一副眉清目秀的柔弱样子,若真是自己亏钱还被说赚黑心钱,可不是要委屈死。

    木夕暖又道:“严堂主,我风暖堂的药材任您查验,我也派人通知了给我们供货的药材商,您也可以查问他们。这些都是他当日来抓药时签下的交接单,他买去的一应药材悉数写明了,我全数交出,严堂主可查证。今次他是苦主,我也是苦主,还请严堂主明察,公正以待。”

    严堂主心想,她把关于药材会出现问题的证据和证人都交了出来,看样子是自信自己的药材没有问题。而她的这番主动陈情,反占了主动权,倒教他被动了。

    他接过那些单据,又吩咐了人去风暖堂查验药材。药材商姗姗来迟,却正好可以查问一番。

    那药材商自然是说自家的药材是好的,木夕暖买药时也是一一验过没问题的,至于木夕暖收下药材后做了什么,他怎知道,也不关他的事了。左右是澄清自家卖的东西没问题,其余一概不管。

    木夕暖也是应和他的话,言明自己验货时确实都是好的,没道理花了正常的价格买了好东西过来后,故意毁坏按低于成本价再卖出吧。这么自己赔本又于人没好处的事,她何必要做?

    查验药材的人回来了,俱说没有问题。那状告的男子仍是硬说是药材不好的缘故,这般扯皮自然没意思。

    木夕暖说道:“你不懂医药,怪不得你。我做了几年大夫,也算有些经验。我看过你母亲的药方,大致能推测出是什么病。那不是普通的病,若药方不合适,就等于白吃了那么多副药,自然病情会加重。我说根源在于药方上,你不信,非要攀咬在我们风暖堂的药材上。不如这样,严堂主,您可以请城内最有威望的大夫过来,再请来那位给这人的母亲看病的福寿堂的大夫来,我与他一同为他母亲诊病,开了药方,让其他大夫做个评价。福寿堂的药方他们都试用好几日了,多试无意,那就来试我的药方。不出三日,病情必定好转。若没好转,我再不从医,离开宓城!”

    这承诺说的掷地有声,饶是严堂主也心里一震。

    步恪此时突然开口:“严堂主最是公正,留病人在严堂主处待三日观察病情,我们才放心。”

    严堂主又是一惊,原还看不明白步恪来这里做什么,现下说出这一句话来,明显是风暖堂那头的。风暖堂和城主有关?城主私人产业有不少,有些是隐秘的,没人知道。莫不是风暖堂就是城主名下的私产?

    不管如何,步恪的态度,就是摆明了城主要给风暖堂撑腰。

    本来他觉得这个方法有风险,怎可拿活人做试验,但既然城主信风暖堂,他也只好说道:“此法可行。”然后派了人去接来生病的母亲和各位大夫,同时暗中吩咐人去查风暖堂的底细和这个状告男子家里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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