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少年真是让我出乎意料啊,你叫什么名字?”骨西好像对唐烈很感兴趣。

    “我叫唐烈。”

    “嗯……真是一个不错的好名字,你很有趣。”

    骨西脸上的人皮面具笑了一下,有点渗人。

    “倒是你,有点不坦诚相待了吧,你总披张人皮又有什么意思呢?”

    一想到这张女人的面皮之下是一个丑陋的灵魂,唐烈就感觉有点厌恶。

    “是啊,这张脸我也戴了十好几年了,真的也是受够了,我都忘记自己长成一个什么模样咯。”骨西的声音突然听起来有点沧桑。

    骨西从兜里掏出一把小折刀,他一只手抓着自己的皮肤,另一只手用小折刀轻轻地在自己皮肤上划开了一个口子。

    骨西并没有出血,刀刃划破的只是他脸上的人皮面具而已。他轻轻地撕扯着,人皮面具不断地与他的肉体分离,一个沧桑的脸庞彻底暴露在日光之下。

    眼前的骨西看起来像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年人了,无论是眉毛还是头发,都是雪白的颜色。脸上的老年斑随着岁月越来越明显,连深深的皱纹都遮掩不住。

    “我是不是很老了?”骨西摸了摸自己这张久违的脸,他的眼袋很深,皮肤也松弛的很。

    “其实我才五十岁啊。”骨西满脸的沮丧,两滴浑浊的眼泪从他的眼角落下来。

    “你这些年也不好过吧,你的良心应该也会谴责你吧。”唐烈静静地看着他,骨西所受的煎熬应该也是平常人所想象不到的。

    “谴责又能怎样,煎熬又能怎样,我当年犯下的事情已经不能弥补了。”骨西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55条人命,这种罪过真的无论做什么都不能让自己的内心解脱吧。

    “说说那天的事情吧,我还有好几个问题没有弄明白。”唐烈说。

    “什么问题?你问吧,我一个个回答你,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骨西叹了口气,这个隐藏在心里十几年的秘密今天终于要被自己和盘托出了。

    “第一个问题,他们为什么只剩下了一个皮囊,他们的肉体呢?我观察过了,每一具皮囊都是毫无损伤的,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骨西的嘴张了张,他接下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费了很大的力气。

    “那是90年的事情了,当时天还挺冷的,我们得了一张藏宝图,按照那藏宝图,我们也找到了一笔巨大的财富。”

    “然后呢?”唐烈从那本日记上已经了解了这个情况。

    “后来,他们想分掉,然后各回各家,过个安稳的生活。”骨西说。

    “你不同意对吧?”唐烈说。

    “是,我是不同意,找到这宝藏的主要功劳是我,再说了,我把队伍拉扯到这种规模,说散就散?我自然不同意!”

    “然后你就起了杀心?”唐烈问。

    “是,我当时也是财迷心窍了。那是3月6号,我让师爷把所有人都召集在一起,然后我就用了一种毒药。”

    “什么毒药?”

    “化水散。这种毒药人喝了下去以后,能腐蚀人的五脏六腑,让人的身体全部化为血水,最后留下的只有一副空皮囊。”

    “这么歹毒?!”唐烈下了一跳,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毒药,这种死法估计也很痛苦吧。

    骨西的眸子好像穿透了时间的隧道,他好像看到了那天发生的一切一切。

    “他们喝掉混有化水散的茶以后,我就把仓库的门锁上了。化水散的药效很厉害,他们浑身无力,根本没有能力打开仓库的门。”

    周围的人都张大了嘴巴,他们也能想象得到,当时整个仓库里环绕的恐怕全是将死之人的哀嚎吧。怪不得这个仓库里的怨气和煞气这么重。

    “那墙上的那些字又是怎么回事?”唐烈还记得仓库的四面墙上可都有“血债血偿”这四个大字。

    “等我进去的时候,里面的墙上就成了那个样子了。”骨西好像并不愿意多回忆。

    “那你为什么不把那些字擦掉呢?这岂不成了线索了?”唐烈不明白。

    “我也擦过,但是那些血字就像是入木三分一样,无论我怎么擦也擦不去。”

    这或许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神灵吧,擦不去的血字?真是太让人吃惊了。

    “那你为什么不带着宝藏逃跑呢?你可以用这一大笔钱过一辈子安逸的生活的。”

    至此为止,事情的真相已经慢慢地浮出了水面,但唐烈的疑问却还有很多。

    “对啊!你杀了你的兄弟们不就是为了钱吗?你既然得到了钱为什么不跑?反而还化妆,在工厂的旁边开了这家小宾馆,这怎么也说不通吧?”血依也忍不住出声道,毕竟大家也不是傻子,这个疑问太明显了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骨西,好像都在指责他在撒谎。

    骨西不急不慢地说:“如果我说我后悔了,我良心发现了,你们相信吗?”

    “良心发现?你这种为了钱可以杀掉自己55个兄弟的畜生还有良心?没有良心又哪来的良心发现?”夏天现在恨不得跳上去把骨西的脸抓的稀巴烂。

    “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是狗,走到天边也是吃屎!我才不相信这种人能够悔改。”血依把手抱在胸前,一脸不屑地看着骨西。

    骨西脸上有点无奈,只能说道:“你们信不信由你们,我并不是非要你们去同情我怜悯我,我是个罪人我知道。”

    “我信你,你接着说吧。”唐烈突然出声,这让其他人有点吃惊。

    这看起来很难让人接受,但是唐烈思来想去,他发现除了骨西所说的理由,再没有其他合理的解释了。

    “谢谢你,”骨西朝着唐烈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每花一分钱,我的心里就觉得心里不安稳,心里的煎熬也就多了一分。后来我就在这工厂旁边买下了这个房子,干起了宾馆的生意,这一干,就是十几年啦。我以为这件事情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陪着我死去,可没想到啊,今天竟然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又翻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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