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自杀还能怎样?”青年更加木然地重复了一遍,空洞的眼神里只有绝望。

    我缓缓地走过去踏上台阶坐在青年身边,怅然失意如同身受,:“再多看会这上的云吧!”

    “嗯,那就再看一下吧。”青年慢慢地放下了自杀的念头。

    “朋友,你贵姓?”良久,我开口问道。

    “哦,我都快忘记自己还有名字了。”青年盯着边的云,既像是在回答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徐云鹏,徐云鹏,这名字该有多久没人叫了?”

    “你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吗?”

    “大约是吧。”徐云鹏脸上肌肉抽搐,“我每都要努力忘掉昨,否则那些血淋淋的画面会逼得我发疯。”

    “我和你正好相反,我每都在努力回想以前的事。”

    “你?”徐云鹏转过头来盯着我,“为什么?”

    “我失忆了。”

    “失忆好呀,那样你就想不起来,最后一个同伴是怎样痛苦的在你眼前变成丧尸。”

    “你有过几个同伴?”我问。

    “两个吧,如果连我同胞妹妹也算在内的话。”徐云鹏着,不自觉地朝绑在院中石桌边的吊篮里看了一眼,顺着他的目光,我差点叫出声来,徐云鹏所谓的妹妹不过是一只嘴里塞着布团,被绑座在吊篮中的丧尸。

    “她,她这样多久了?”我控制着自己发抖的声音,其实更想称呼吊篮中的“女孩”为它。同时心中发毛,和一只丧尸朝夕相处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也没多久,大概半年了吧。”徐云鹏惆怅地。

    “半年?你半年的时间就这样每对着一只……”我看着那手指粗的麻绳都也勒进了“女孩”腐烂的肉里,叹口气道,“你这样每看着,其实不好。”

    “什么是好?什么又是不好?我妈临死的时候让我一定把妹妹带回国内老家交给爷爷,她老家一定还好,可是……”

    “你从国外回来?”我有些惊讶地问。

    “嗯,我老爸算是第一代国际倒爷吧,后来生意做顺了就定居了下来,我和妹妹是在……嗯,大概十岁的时候吧,才跟母亲出国和父亲团聚的……”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身边的青年,尽管他脸上现在刻着和他年纪不相符的沧桑和成熟,但这场旷世灾难发生的时候,他恐怕只有十五六岁吧?

    “你,你就这样一个人把你妹妹带回来了?上万公里呀!”我。

    “没有你的那么远,确切地讲,七千一百八十三公里。”

    徐云鹏出以上两组震撼的数字时,槁木死灰般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地骄傲。

    “你,你真的很了不起!”我由衷的对眼前这个黑瘦的青年钦佩起来,“你当时应该年纪不大吧?”

    “十六岁,我和妹妹那时都还在读十年级,相当于国内的高中吧。唉,时间过得好快,尸变都快三年了!”徐云鹏盯着台阶砖缝中长出的一根杂草,喟然道。

    “是呀,时间过得确实很快,但也可以好慢。”我想起无数个瞪着眼睛到亮的黑夜,心里跟着泛起了难言的失落。

    “哦,你刚才……”我有些不自然地挠挠头,“除了你妹妹外,你还另有一个同伴?”

    “嗯,她叫薇拉,我还在莫斯科时的邻居女儿,很可爱美丽的一个女孩子,那时她应该读九年级吧,我和妹妹在她家的地下室里躲了两,后来一起回的国内。”

    “哦,你不是只照顾你妹妹,还要照顾另一个女孩,可更苦了!”我。

    “苦一点倒没有什么,可惜,可惜薇拉在一年前死在了一座县城里……”徐云鹏弯腰用手托着下巴,脸色悲苦,“那时我们还没有得到这个热气球,一,我们经过那座叫威宁的县城时,发现城中尸群不多,所以我们商量后,决定就在县城边上安顿下来,颠沛流离的苦日子,我们也受够了……

    “刚开始,我们还只是藏在城郊的一座公园里,那公园恐怕在尸变前就荒废了吧,围墙又高,我们甚至发现了野兔的窝,那真是一段少有的快乐时光呵!

    “我们自己用木板做成了一条船,每大部分时间都徜徉在公园的湖中,湖里有鱼,湖边的杂草丛中还能逮野兔,还能捡鸟蛋,玩累了一,晚上就睡在一栋很旧的楼房里,楼房有三层,我们在二楼找到一副扑克,每都要玩到看不清点数才不玩。

    “楼房里有两张木床,但没有被子,我们用干草铺在上面,冬冷得发抖,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在野外的时候,还睡过山洞呢!”

    徐云鹏抬头仰望上白驹过隙,脸上显出向往而迷离的神情:“公园里一座很的山上有座亭子,我喜欢爬到亭子顶上看着远处发呆,回想以前在莫斯科的生活,隔壁班的娜塔莎到底为什么一见到我,她脸上就会发红,为什么远远地看见我就要躲到那棵梧桐树后,可又有意地露出裙子一角……

    “现在我明白了,原来尽管民族不同,尽管那所谓的文化底蕴不同,但竟每个少女怀春都是一模一样的……

    “不过妹妹和薇拉不愿意到山上去,她们那里风大,她们只喜欢坐在山脚下的一个洞边上,那洞里不知道哪来的水,流啊,流啊,总不见枯竭,经过一条沟渠流进湖里,她们喜欢把脚浸在水里,感受那冰凉的水温。

    “可后来兔子越来越难逮了,鸟蛋更是看不见踪影了,鱼儿虽然还有,可光吃鱼也不行呀,我们只好到附近的房子里去找食物,我们带回了大米面粉,带回了奶糖巧克力,那些房子就像藏宝的宝库,什么都有,有一次我们甚至花了半夜的时间,拉回了一只挺沉的烤箱,

    “薇拉用烤箱烘出了面包,金黄金黄的,我们用刀切开面包抹上奶油,口口地吃。如果能放开肚子,我想,我能吃上整整一大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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