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波一愣:“白落梅,你什么意思?不认识我了?”

    徐常欢道:“她现在不叫白落梅,叫曲非烟。”

    “什么?”张静波更加吃惊。

    徐常欢道:“这事以后再,先退下去,要不那些家伙看到活人永远也不会离开。”

    三人上了suv,开下桥面停在公路上,但也不敢离开,万一尸群推开路障可不得了。

    空骄阳似火,车里越来越是闷热,徐常欢见公路边上有一所城管局的屋子,道:“去那儿乘凉吧。”

    三人下车走进屋子,张静波几次张口欲问,白落梅怎么就成曲非烟了,但都被徐常欢用眼神制止。

    徐常欢问张静波:“那晚我们分开后,你去了哪里?”

    “别了。”

    张静波道,“那晚睡得糊里糊涂,一听你大喊有尸潮,我就没命的狂奔,黑灯瞎火,我逃到哪里自己都不知道,到亮的时候我跑进一座山谷,看见山谷里有栋农家楼房,就逃了进去。”

    徐常欢:“这也不错呀,进去把门一关,丧尸再多也不怕。”

    “我开始想的和你的一样,就想着在屋子里藏几,再回去找你们,我当时逃了一晚上,又累又饿,就在屋子里找零米,熬了一锅粥喝饱,就睡下了。”

    张静波到这里,苦笑一声道:“鬼晓得,我睡到中午,就听到屋子外鬼喊连,那阵势,真如千军万马在攻城,我从窗缝里偷偷一看,你们猜怎么着?”

    曲非烟笑着:“这还用猜吗?你都外面鬼喊连了,肯定活死人都跟进了山谷。”

    张静波:“你猜对了一半,那些活死人一直跟到那儿,本来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我看见活死人越来越多,把屋子围得水泄不通,才发现那山谷是座死山谷,只有进去的路,没有出来的路。”

    徐常欢吃了一惊:“那后来你怎么逃出来的?”

    张静波一瞪眼:“逃?怎么逃?那的山谷最多有两个足球场大,涌进来的尸群黑压压的,起码有十几万只!”

    “后来呢?你怎么办?”曲非烟睁大眼睛问道。

    张静波叹口气,道:“能怎么办?我就只有在那屋子里干熬着,等尸群慢慢走散呗?”

    “你被困了多久?”曲非烟追问。

    张静波伸出四根手指:“四个月!”

    “四个月!”曲非烟惊叹道:“一百二十,那你吃什么活下来的?那农家屋子里的大米很多吗?”

    徐常欢也吃了一惊,心里一默算,这么来,张静波分开以后,基本上就被困在了那山谷里,直到现在才逃出来的。

    “大米嘛也不是太多,大约五十来斤。”张静波道:“那农家楼有两层,第二层的一间屋子里,堆了大概三四百斤玉米,我能活下来,就全靠那些玉米了。”

    “吃的有了,那喝的水呢?”徐常欢和曲非烟异口同声地问。

    张静波道:“一楼厨房有个水缸,但我打开水缸盖子的时候,发现水已经蒸发得不多了……”皱眉回想道,“大概有一个桶装水的量吧。”

    “一桶水,根本不够喝呀。”曲非烟道,“你还的洗漱呢。”

    张静波瞪着曲非烟:“你第一经历末世呀,还想着洗漱?”

    曲非烟尴尬一笑:“那你后来怎么解决水的问题?”

    张静波道:“我后来发现出不去了,就开始把统计屋里的食物,做好打长久战的准备。

    “我先把屋子里的容器都搬到二楼台,才每间屋子的收拾食物,除了大米和玉米,还有两把面条,几块老腊肉……

    “最关键的是,我找到了一袋子黄豆,就用那些黄豆发豆芽,也真亏了有黄豆,要不大米和玉米再多,没有新鲜蔬菜,也必死无疑。”

    “是这样。”曲非烟应和道。

    张静波点点头,继续道:“玉米虽然有三四百斤,但是那山谷进口很,我不知道尸群哪才能走散,也不敢放开来吃,每就吃个一顿饭,剩下的时间都躺在床上,无聊了,我就看书。

    “不过那农家也没有什么书,就只两本,都是老书,一本《出行黄历》,一本繁体字的《三国演义》。

    “娘的,我读书少,别繁体字,简体字也不认不周全,但十几遍翻下来,我硬是连蒙带猜,把东汉的历史都搞懂了。

    “后面看来看去,书也没有意思了,我就屋子里上上下下,转来转去,那农户家两层楼加起来共有八间屋子,一楼四间,二楼四间,每间屋子有多长多宽,都被我用脚量了无数遍。”

    张静波叹道:“那时候,我终于知道这个世界,除了死,还有一样更可怕的东西……”

    “是什么?”曲非烟抢着问。

    张静波和徐常欢几乎同时回答:“孤独!”

    “孤独?”

    对于曲非烟来,孤独还没有那么刻骨铭心,因此,她有些意外。

    “对,孤独。”张静波继续道,“我那时每一睁开眼睛,第一件要考虑的事情,就是这一怎么打发。

    “我不敢让尸群发现楼里有人,就只能拉上窗帘,每静静地生活,我对着镜子做鬼脸,楼上楼下的打苍蝇,这间屋子睡一晚,那间屋子睡一晚……

    “这些都玩腻后,我会突然静静地发呆,心中就只一个念头,我肯定会被困死在哪儿。

    “两个月以后的一,我捉到了一只老鼠,那个高兴劲儿,别提又多兴奋了!

    “我把老鼠养在老鼠笼里,每跟它聊,从牙缝里节约食物喂养它,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做单,意思是它和我,都是各自同类中的孤身一个。可惜,后来……”

    张静波到这里长叹一声,“单不知道什么原因,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那以后,我更加孤独了,几乎要到了神经崩溃的边缘。还好我会自己宽慰自己,经常对自己,‘知足吧,你比起外面无知无识的行尸走肉,不知道要幸运多少倍呢?’”

    徐常欢点点头:“能知足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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