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做,吃完饭,紫流苏就挂在网上写字。紫流苏写字的速度很快,思路清晰的时候,一个小时可以码到两千字。一年前,在给《南京商报》专栏文章写稿时,一天涂鸦一篇专栏,紧张得和追云的野马似的,如果不是报社欠了她将近一年的牛鼻子稿费,这个专栏还是会继续写下去的。

    做企业秘书的时候,因为企业的经济不景气,紫流苏的时间很多,兼职分管的档案工作压力也不是很大,分类保管的文件也不是很多,一个月能将散落的文件装订成一本就是奇迹了。

    在办公室剩下的时间里,紫流苏就用来构思专栏文章,文章构思个大概后,就用笔和纸草草地记下来,回到家再移植在电脑上。由于习惯了在电脑键盘上打字,紫流苏在办公室用笔写字非常不习惯,有时着急起来简直就是要她的命。

    现在终于下岗失业,再也不用拿笔写字了,原来还以为企业能够拖个十年二十载的,一旦自己熬到内退的年龄,也好安心在家拿个百分之八十的内退工资,闲来的时候写写字什么的,不用像居家过日子的女人那样,天天等着米下锅做饭,看自家男人的脸色望天收钱,也好提前享受一下人间天堂的别致生活。没有想到,在非计划经济时代,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刚刚跨过了人生三十年,守了那么多年的职业一下子就没有了,退休享福的梦想也随之破灭。

    自从流连走后,紫流苏总是莫名其妙地朝北面的屋子跑,喜欢有事无事的在流连住过的房间里走过来走过去,不时地把目光停留在那盒没有抽完的翻着盖儿的三五牌香烟上,或者打开床头柜上那瓶没有喝完的“旋涂神”酒的瓶盖,闻一闻馨香的酒气。偶尔,也会像一个古董研究商,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翻过来转过去的看,笑一阵后,再用力地揉碎,扔到阳台的外面去。

    流连在北屋里留下的痕迹太重,紫流苏一时半刻有点不适应流连走后落下的空前寂寞。已经几天了,手机里没有流连的任何消息,流连像一个曾经漂流的空气里的某个微分子,在她的面前以一种粒子的形象存在着,转眼间就在空气中化为灰烬。

    紫流苏的手机基本上处于二十四小时开机状态,她舍不得错过流连的任何一条可能到来的信息。然而,流连的消息一条也没有等来,匡松的信息却打爆了她的手机。

    按照常规,除了双休日,紫流苏现在应该在家,和女儿在一起。匡松出完车回到家,只见匡梅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写作业,找遍卧室、客厅和卫生间,就是不见紫流苏的影子,于是慌了手脚,赶紧打紫流苏的手机,手机打了十几遍,紫流苏不是不接听,就是关机,匡松没有办法,只有疯狂地给她发送短信。

    “你在哪里?”

    “怎么还没有来家?”

    “老婆,我开车去接你。”

    “你回个话啊,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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