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满返回稻叶山城后的第二天就接到城主斋藤道三的命令,让他前往织田氏治下的清洲城探查。秀满稍加准备,就奔驰在了通向尾张国境内清洲城的路上。时令已至春末,道旁草木萌发,枝叶扶疏。而飞鸟偶尔划过晴空,随即消失在连绵的群山后。

    美浓与尾张两国原本相邻,从稻叶山城至清洲城的路途并不遥远,秀满骑着骏马樱野,一路疾驰,仅用了两个时辰就到了清洲城外。当时虽然天下大乱,各国相互提防,而清洲城商业繁盛,各处商人、浪人络绎不绝,织田氏因将从商业中抽取的税金作为军费一大来源,并未严加遏制各国浪人的行动。秀满为了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事先早就装扮成一个游历天下的浪人。

    秀满进入清洲城,很快就找到一家用于联络的客栈,这家客栈中的几个伙计是上户彩安插的眼线。秀满把樱野交给客栈中的一个名叫阿云的伙计,并低声说:“我要见你的老板。”阿云应了一声,说:“老板现下不在客栈中,晚间就回来了,公子爷可以在那时见他。”秀满皱了皱眉头,阿云赶紧解释:“传闻织田氏将要从南蛮手中购进一批军火,老板因此到外面打探去了。”秀满点点头,说:“既然如此,倒也不急。我先到街上逛逛,晚间再回客栈。樱野长途奔跑,已经很疲倦,你可要好好照料它。”秀满说着就走出客栈,来到清洲城热闹大街之上。这时已是正午时分。

    清洲城地处尾张中心地带,附近有河流经过并汇入大海,海上交通便利,长久以来商贾云集,十分繁华,不过由于天下纷乱,城中虽仍有熙来攘往的商人,但毕竟不如以前热闹。秀满在大街上就能见到城中巡逻卫兵察看每个过往行人时的警惕眼神,他们好像生怕有图谋不轨的人混入清洲城。

    清洲城在城主织田信秀的治理下,呈现出一派安宁富丽的景象,每当集市上商贾云集时,清洲城中更显得熙熙攘攘,一片繁华。秀满混在人群中,在各条街道之间辗转,探听到一些流传于街头巷尾的传言。

    他沿着大街,走了一段路之后,拐入一条小巷。这条小巷并不长,小巷中有一处门前挑着“沽酒”的幌子。秀满走到近前,掸了掸衣襟,步入酒馆。这是一家老店,所处位置较为僻静,前来饮酒的客人多为一些闲散人士,这里不比城中的回雁楼,但是却有一份难得的清净。秀满生性不羁,而又喜欢清净闲逸,因此就寻到这处酒馆,在角落处坐下。他刚坐下,候在旁边的伙计就迎上来,躬身询问:“客官要什么酒?”

    “春花秋露酒。”秀满答道。伙计看着秀满,缓缓说:“春花秋露酒酿制不易,老板十分珍惜,向来只肯卖与有缘之人。这种酒店中存货已所剩无几,客官要想喝的话,自己去找老板说一下好了。”伙计说着用手指了指内室。秀满说声谢谢,起身走进内室。内室中,一个身形肥胖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桌案前,桌案上摆放着一册唐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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