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阮晚坐在椅子上喝着端上来的姜茶暖暖身子。

    韩灼神情恍惚,坐在桌案后面,无神的双目垂然注视桌上剥皮案的卷宗。

    阮晚吐了嘴里的姜渣子,挑眉:“你不打算跟我说点什么。”说好的回来就说呢,说哪儿去了。

    “你不是一向奉承知道越多死的越快吗。”似是有气无力的声音,韩灼轻声说。

    阮晚啧了一声:“怎么还兴反悔,我要是不知道我才死的更快好吗。”清明的桃花眼透着狡黠。

    “这要如何开口啊。”

    精致的玉容黯淡无光,声音像是苍老了十几岁,妩媚的眸子低垂不似往日艳丽。

    “用嘴开口。”阮晚假装没看见韩灼沉浸在回忆里格外伤心的样子。

    “密道里的,是先帝爷的轩苍皇后,轩苍云。”

    阮晚惊得刚刚到胃里的姜汤差点反上来,打了个嗝都是浓浓的姜味:“操?那女人不是死了吗。”

    轩苍骨喜欢自己的姐姐的,而百里锦黎是轩苍云的亲生儿子,不管轩苍云到底死没死,轩苍骨以为她死了。

    石室里的那樽玉人,那些精心呵护的东西,同样是石室,为了同一个人,却是天壤之别。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她还活着。”韩灼的声音有些崩溃,他说着,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扣紧了桌沿。

    阮晚揉揉自己每到午夜就会发疼的膝盖:“你凭什么觉得她应该死了。”悬狸精似乎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秘密。

    韩灼看向阮晚,美目含泪竟是凄艳之姿:“她该死!”

    阮晚腿疼得厉害,还是勉强说道:“可是她现在生不如死,我以为你会喜欢这样一点。”按照悬狸精一贯的尿性,不应该玩死这个女的吗。

    韩灼蹲在阮晚身前,伸手缓缓揉他无力的腿:“你想知道?”水光潋潋的眸子里是空洞的笑意。

    你想知道吗,阮晚。

    你想知道那些事情吗。

    是什么事情让一个孩子想杀死自己的母亲呢。

    阮晚,你真的想知道吗。

    阮晚没有阻止韩灼的揉动,迷之心烦意乱,抬手揉了揉蹲在自己膝前的人:“我想,说出来我听听。”

    “我也算,半个皇子呢。”韩灼故意调笑般,拉长了声音缓缓说道。

    阮晚看看自己放在人头上的手,听人说自己是皇子,阮晚因为他说自己是百里锦黎的皇子,抬手一巴掌下意识打在人脑袋上:“喝多了你?”

    韩灼不偏不倚被打个正着,力道不算大,但韩灼的冷静让阮晚思考他说的话。

    半个皇子?

    “你是..”先帝的儿子?后半句阮晚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

    韩灼慢慢站起来,也逐渐靠近阮晚。

    “先帝生性风流,他的儿子数不胜数,光是宫里头就有十个之多,更不提外头的风流债了。”

    “儿子多了,想当太子的也就多了,想当太子母亲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皇上虽是皇后娘娘嫡子,却不是长子,这个时候,他的母亲就会为他铺路了。”

    阮晚听了,也没太震惊,皇权争夺本就残忍,谁也不可怜:“所以呢,太后杀光了先帝所有的儿子?”本该被贵为太后的人,此刻在栖龙殿的满滩污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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