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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风亦笑

第九十二章 役灵之灾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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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释放的拜火教圣兽便会经由这道血图腾之门穿越现世供施术者驱使,此法所召灵物级别越高,耗费精血灵力也更厉害。持咒者若无累年高深修为做基础,强行施为反有种种害处。况且这召唤术极为古老,方式上更有种种不便。

    比如持咒者每次划破皮肉以血练图耗时耗力无数,面对突发状况这种落后的禁咒也难有用武之地,所以这图腾术虽然威力强大,但族人大多都已不愿再使用,直到这古老的“图腾法”传到吴皓龙手中。像吴皓龙这般年轻的少年,便是打娘胎里开始修炼异法,也不可能一步登天召唤出威力强大的灵兽。

    但这个极为聪明的少年却很快想出了解决方法,他靠着多年生活在中原的种种见识经历,开始走访中土的名山大川,遍寻道观求法,试图这落后的图腾术与中原道术相互结合,很少有人敢于去做如此大胆而冒险的尝试,即便有一些人拥有这样的胆量,但古往今来却从没有任何人成功过。

    但吴皓龙成功了。图腾术不似道家符箓那般携带使用都方便,吴皓龙也知自己也并无能力召唤出拜火教圣兽,于是他想出一条捷径之法,既然无法以自身力量唤出异界灵物,那抓几个中原妖物用作替代也并无什么差别。因此吴皓龙搜寻了许多成精百年道行高深的山野魔物,再将那些魔物收入自己刻有图腾的盒子中封印起来。

    再以自身鲜血与之订立契约。待要召唤之时只需念动咒语,再无需再行使那一整套复杂繁琐的练图仪式,盒中妖物也能够以特殊方式出现在主人需要的任何地方。只是如此一来,这急功近利的图腾法也就有了破绽。这些被驱使的中原妖物虽挣不开这古怪西域秘法的禁锢,却不是都心甘情愿就此妥协,比如这一只‘姑获鸟’。

    吴皓龙是在扬州城外郭城狩猎时发现这躲在河岸桥洞下的妖怪,当时这姑获鸟正在褪毛,上半身是个妇人,下半身却是鸟身,这形象与拜火教半人半鸟的斗战神“韦勒拉神鸟”一模一样,拜火教是族至高无上的宗教,吴皓龙见到这形似他们天神下凡的怪物不禁呆了一呆,可这姑获鸟根本不想知道吴皓龙是发什么呆。

    姑获鸟想到的只是趁机飞扑上去吸掉这路人的魂魄化为自身精元。后来的结果自然是吴皓龙将姑获以图腾术封印了起来,虽然过程并不轻松。吴皓龙随身三十二轻骑精兵尽数毙命,吴皓龙为此断了一根肋骨和腿骨,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多月,显然那不是他能够驾驭的妖物。

    只是远隔家山万里的异国他乡,自己抓到了跟拜火教天神一模一样的怪物,这意味着什么?对宗教的狂热以及对自己的自信,吴皓龙冒险地与姑获鸟订立下契约,他相信自己有能力够控制一切。姑获鸟最初被封印在水精中每天都不断试图冲破图腾结界,那印有封印结界的小小柜子无时无刻都在微微颤抖,就像有什么东西会突然窜出来一样。

    吴福偷眼瞄去,正中那只以胡文写着“姑获”二字的水精盒子,比起其他盒子来黯然失色全无光彩,一看便知那里头空无一物。吴福心中不由一惊,心道自己五日之前自己怎么就一时多嘴,给这性情乖张的二少爷提了那么个主意呢?然而他更加想不明白,自家少爷与赵宇飞初次见面无冤无仇,为何却要以九头妖鸟试验于他?

    姑获鸟强大的力量使柜中其他妖物害怕,吴皓龙每日都要以自身精血灵力做法,不断加强禁咒的力量。直到最近,这只鬼鸟似乎老实安分下来,吴皓龙十分满意,妖精就是妖精,本领再多强大,只要咒术师用对了方法,一样被其操控在指掌之间。敲这个时候,吴皓龙遇到了赵宇飞,一个跟他一样年轻,却又本领高强的年轻人。

    扬州城中人都知吴皓龙是军中华少将,是个少年得志的年轻将士,也许带兵打仗,腿脚功夫都还不差,只是却没什么人知道,吴皓龙最赖以自豪又十分擅长的,恰恰是那神秘的西域巫术。他十分好奇,这个刚到扬州城中不久就名声鹊起的少年道士比起自己,究竟谁的本事更加厉害。

    一切本该在计划之中,释放出姑获鸟与赵宇飞斗几个回合,一来看看那鬼鸟是否已被驯服,二来若这小道士真是个人才,那便招揽进自己旗下,巩固己方实力。若是本领不济,那被姑获吸走魂魄也就活该。旁人的生死在吴皓龙眼中,不过是随意摆布玩弄的棋子罢了,只是他却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种‘姑获鸟’究竟是何种妖物。

    姑获鸟,鬼神类也。衣毛为飞鸟,脱毛为女人。云是产妇死后化作,故胸前有两乳,喜取人子养为己子。——《玄中记》

    一只姑获鸟长成需有种种机缘巧合,姑获鸟最初的雏形乃是怀胎待产而胎死腹中一口怨气未散的死妇。第一个机缘,便是要此妇尸身埋于极阴之地经九九八十一日保持尸身不腐,且第八十一日为满月之夜,那月圆时,正值北斗星移,鬼门大开,是全年阴气最盛之时,而死妇受此阴月精华照耀,便会睁开双目,重获新生。

    但仅仅如此,还不足以使一具睁眼活尸修炼成精。第二个机缘,便是要在活尸睁眼那一夜的午时三刻,全日阴气最重的一个时辰,让这具活尸吸食到生人魂气,如此这无意识的活尸就能够变成有灵魂的尸妖。此后在每一夜的午时三刻,这尸妖都必须吸食一个活人的魂魄,九九八十一天之后,方才脱胎换骨。

    此时褪去笨拙尸身浑身附上黑鸦一般油亮的羽毛,成为一只人头鸟身的怪物,正是姑获鸟。但此时这姑获鸟还在成长期,并非完全体。在死去后第二年的月圆之夜,姑获鸟必须回到她的埋骨之地吸取满月精华,再在每个夜晚的午时三刻,吃掉一个活人的魂魄,如此八十一日,便会进入第二个成长阶段,脖子上生出一颗新的头颅。

    直到历经九个月圆,姑获鸟长满九颗头颅,才成为完全体。这集天地至阴之气,蕴满月精华,融数百生魂修炼而生的九头姑获鸟法力惊人,本事深不可测,曾于东周、三国时有此妖现于皇家宅院,每一次莫不是惹来兵灾祸结。眼下吴皓龙误打误撞以西域图腾术抓了这只鸟,却不知眼下这长出八颗头颅的姑获鸟早已吸取过八次满月之光。

    只要吸取最后一次满月之光,这姑获鸟就可长出第九个头颅并且功力大增。只要这姑获鸟完成这次成长,长出新的头颅功力大增之后,就必然能够脱离吴皓龙的控制,到那时必将反杀于吴皓龙,可吴皓龙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足以控制这姑获鸟,这些潜伏的重重危险他哪里知道?

    ……

    十五月圆之夜,吴府之中传出一声声凄厉的悲鸣之声,如黄泉魔音般摄人心神,月光之下一只九头姑获鸟一边吸收着月光精华一边对着月亮哀嚎。而在郑府房顶之上,少年一袭白色道袍,负手而立,听着那远处传来的凄厉悲鸣之声,眉头微皱,他自然听说过这姑获鸟的厉害之处。

    就在此时,空中的那轮皓月突然之间暗了下去,像是被什么吞噬了一般,从右到左慢慢的消失,没了一半,然后只剩下一点弯弯的月牙,到最后连月牙都不见了。赵宇飞望着天空不由眉头紧锁,神色越发凝重,天狗食月乃是大凶之兆,看来今夜这一战必定凶险。

    只听那悲鸣之声越来越近,一只九头姑获鸟从吴府的方向飞来,似完全无视赵宇飞的存在,目标所向并不是赵宇飞,一头撞向郑府大门。只是姑获鸟的这一撞,并没有对郑府造成任何破坏,仿佛撞在了一个无形的屏障之上一般,在这一撞的作用力之下姑获鸟连连后退,摇了摇脑袋,似乎有些犯晕,在离郑府大门一丈之处停了下来!

    “何方妖孽,受谁指使!扰乱世间?”赵宇飞发出一声清喝道。

    “你这道士,不要多管闲事,冤有头,债有主,我要找的不是你!”姑获鸟竟开口说话。

    “今天这事贫道不得不管,我劝你早日弃了鬼妖之躯投胎而去,不要再伤人性命,涂炭生灵!否则贫道打得你魂飞魄散!”赵宇飞冷声厉喝到。

    “呵呵,你这道士,多半是收了这恶贼的钱罢?这恶贼陷害于我,十恶不赦,不死不足以消我心头之恨!你身为修道之人,怎可助纣为虐?”姑获鸟愤愤不平的说到。

    “阳间三世,积善作恶皆由你!古往今来,阴曹地府放过谁?天道循环,一切自有其定律,纵然郑团长十恶不赦那也是死后下十八层地狱之事,你以妖魔之躯扰乱人世就是罪!”赵宇飞义正言辞的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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