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该死的仵作
    宋大壮,人如其名,长得颇为壮硕。

    哪怕是在以壮汉闻名的山南道,宋大壮的身形也有些鹤立鸡群。

    和略显瘦弱的酒肆的伙计相比,宋大壮足足比他大了一倍。便是晖月和宋大壮站在一起,也有些小鸟依人的味道。

    所以,晖月刚刚和宋大壮到了酒肆的时候,宋勉就非常没有形象的笑了起来。

    晖月也不在意,自顾自的拉着宋大壮到桌边坐下,这才开口介绍:“宋仵作,宋大壮。”

    干脆的说了六个字之后,晖月就不管宋大壮一脸茫然,一把从宋勉的手边夺过酒壶,倒了满满的一碗,美滋滋的喝了起来。

    宋勉也不介意,先是招呼伙计又拿了两壶酒上来,这才开口说道:“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吧?”

    宋大壮看起来五大三粗,可人并不傻。

    当即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我明白。”

    “嗯,明白就好,那就喝酒吧。”

    出乎宋勉和晖月的意料,这个五大三粗,看起来千杯不醉的汉子,竟然酒量极差。

    只是一小碗酒,他愣是喝了好几口才喝下去。

    宋勉见状,当即不敢让他喝酒了。就凭他这个酒量,酒品好不好先不说,万一这货醉了,怎么把他送回家,就是一个难题。

    既然不喝酒,宋勉索性也不喝酒了。把酒肆的伙计喊了过来,付了饭钱之后,便由着晖月提了两壶酒,三个人一起出了酒肆,慢慢悠悠的往宋大壮的家走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宋大壮突然冷哼了一声,不过还没等他回头,宋勉就皱着眉头说道:“不要多事,到家再说。”

    宋大壮一愣,晖月也在一旁吐着酒气说道:“不忙不忙,就那么几个小尾巴,不用担心,宋爷都说了回家,那就先回家。”

    宋大壮这才明白过来,和着自己身边这两个人每一个是省油的灯,应该是比他还更早发现身后有人跟着。

    准确的说,三个人刚刚走出酒肆,宋勉就发现有人跟着了。

    因为他和晖月是用的农户的通牒,所以后面的尾巴只能是跟着宋大壮来的。

    若是宋大壮这个时候回身找麻烦,不仅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还有些欲盖弥彰的嫌疑,那宋勉和晖月特意用的农户的通牒,就完全浪费了。

    “大壮啊,这一别可是有十几年的光景了吧。”宋勉故意放大些声音,好方便身后的尾巴能听到。

    宋大壮虽然不明用意,可也是跟着点头应了一声,“是有十几年了。”

    “是啊,以前在军府的时候,你这小子还没这么壮。和现在先比,那个时候你可是得叫小壮……”

    虽说只是知道宋大壮之前是行伍出身,可是宋勉就像是一个老卒子一般,各种胡话张口即来。

    不过宋勉也并非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他说的都是些军伍中常见的笑话,至于那些容易被人认出身份,容易暴露出破绽的哪一军府,哪一营这些话,宋勉是绝口不提。

    有了宋勉的牵头,再加上边军出身的晖月在一旁查缺补漏,等到三人到了宋大壮的家中的时候,三人身后的尾巴已经笃信无疑,确定宋勉就是以前和宋大壮一起投身军伍的汉子。

    至于晖月,则是被人认为是宋勉的儿子。

    至于本来有些疑点的通关文牒,则是被尾巴直接了当的认定宋勉和晖月都是输资代番替人行伍的穷苦人家。

    毕竟,输资代番乃是人之常情。但凡有点家底的人家,一般都不愿意出生入死。虽说得了军功光宗耀祖,可是战争是要死人的,谁又能保证自己有命拿到军功呢?

    这也正是宋勉聪明的地方,说话留白,留白之处又不给人太多的相信空间,只让人自然而然的按照他所设下的去下结论。

    跟在宋大壮的身后走进小院之后,宋勉没有着急说话,而是对晖月打了一个眼色。

    晖月心领神会,当即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侧耳倾听,过了一会儿,这才走回了院子,轻声说道:“没人。”

    宋勉点了点头,这才开口说道:“刚刚在路上言语不当的地方,还请宋小哥莫要介怀。”

    宋大壮心中一万个不介意。他这个时候都把宋勉当做了军伍的前辈,恨不得把宋勉当做老伍长那般亲热,哪里会有意见。

    “既然这样,我们就说正事儿吧。”说道正事儿,宋勉的脸上少了几分玩笑,多了一分认真。

    只听他轻声说道:“关于刘举的事情,我听参军说了一些,也从上党的文书看到了一些。不过有些事情,我想还是要问问你更清楚一些。”

    说起刘举,宋大壮的表情一瞬间就低落了许多,沉声说道:“您说。”

    “他究竟是怎么和官差起的冲突,又是怎么打起来的,你知道吗?”

    宋大壮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这件事情我那天晚上听小举说过。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那几日小举刚好在东城王家帮工,那天傍晚刚好做完了工,王家多给了几个大钱的赏钱,小举一高兴就拿着钱去酒肆打了一壶酒,一边喝酒一边往家走。

    还没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就碰到了几个差人。咱上党的差人不比别的地方。那是个顶个的混蛋,说是不良人,那都是夸他们了。

    小举路过他们的时候,几个差人刚刚砸了一个卖瓜子的摊子。不为别的,就因为那外地的瓜农和差人要钱来着。

    这天底下,吃东西给钱结账,是在哪里都说的过去的道理。可是在这上党,本地人还好些,要是外乡的口音,那可就说不好了。”

    说到这里,似乎是觉得上党的风气太差,宋大壮忍不住叹了口气,感慨了一句:“也不知道边军的同胞知道自己舍了性命保的是这帮货色,是不是还愿意在那里出生入死。”。

    晖月叹了口气,轻声说道:“终究差人只是少部分,边军所守护的,终归还是远方的父母亲友。”

    听到晖月的话,宋大壮不由得一愣,接着就咧嘴笑了笑,似乎是非常赞同晖月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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