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梦烟竟会吟诗作对,才情了得。一时间在整个乌蒲镇传得沸沸扬扬,又成为大家茶钱饭后的一个谈资。从前只知道她是混世魔王,今日有这样的发现,叫人惊叹不已,余代勖一出门就能感到从未有过的热情,周氏出门去河边洗衣裳,被众位妇女们拽着询问关于余梦烟的各种情况,讨教教女的方法。

    尽管这样受关注,余代勖更加没有从前那样的开心了,本来为了让女儿消停,强迫其在家学习,如今被这样讨教,心中更加对女儿充满亏欠。周氏也高兴不起来,每次做事都要比以前更慢了,因为那些热情的乡民们总是找她聊天,每次这样,她都很迷茫的站在人群中礼貌的带着微笑。

    从前未有任何人踏足家里,如今听说余梦烟不仅模样俊俏,还有才情,镇里的有钱人听说之后,对她更是生了好奇之心。纷纷来到余代勖家里想见见余梦烟,与她聊聊天,谈谈书中风雅之事。余梦烟虽是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可心里一点也不会慌乱,常常一句话就让那些尖嘴猴腮故意献媚之人语塞,尴尬无比,脸薄一点的,会自知无趣的离开,脸厚一点的,毫不客气的怼得对方无地自容的离开。

    久而久之,便没有多少人敢到她面前请教了。

    “烟儿,为何你见了他们犹如见了出恭之物呢?这样你可知会招人记恨。”

    一日,见到余梦烟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晒着春阳看书,走过去说道。

    “爹爹都已经知道他们是何种货色,斗筲之人,何足算也!我又何必去搭理他们呢?既已明了自己的态度,又何忌惮他们任何呢?”

    余梦烟放下书,站起身来,请父亲坐下来说道。

    “可是……”余代勖还是有些担心的说道。

    “放心吧,爹爹,不会有事的。”余梦烟笑着说道。

    余代勖脸上还是带着愁绪,女儿毕竟太小,见过的事情也甚少,哪个地方没有穷富之分,就像他们住的这个镇子,虽是他们周围过得都这样穷苦,可还是在看不到的视线外还是有有钱人,有权势的人,如今尽数得罪,如若报复,他们这些小门效怎么担得起。

    周氏远远的看着,她明白了丈夫的担心,她后悔让女儿参与元宵节的活动,不该惦记着那些奖品,不然也不会让女儿成为众矢之的,女儿的性格她是最清楚的,刚烈好强,坚持自己的想法,绝不随波逐流。见着这些有钱的员外或者仗着家中有财有势的纨绔子弟,她怎会与之笑脸相迎。不觉暗暗叹息一声,转身去了。

    余代勖苦闷的起身出门走走去了,想着女儿这段时间得罪的人,整个精神面貌就顺当不起来,背着手走在路上,不展愁容。

    “哟,是烟儿的爹啊……”

    远远的,就听到大嗓门,笑着走过来,原来是顾之阅的母亲。

    “……呃……是的……之阅娘……”余代勖懒懒的抬起头,礼貌的笑了笑说道。

    “这是要去哪儿呢,见你这样子,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没……没……”

    余代勖实在没有心情与之说下去,想要溜走,可顾母却没有意识到他的想法。

    “你应该开心,你家烟儿现在是咱们镇上的名人了,从前从未听说有谁愿意来到我们这个穷窝棚里,现在是每天都有人慕名而来,你说说咱烟儿,从前怎么就没发现她这样有才情呢,我家之阅不知被我打了多少了,就是不能如烟儿这般聪明,真是气死我了,你说说,你们是怎么教导的?”

    “惭愧惭愧……”余代勖听着这样的夸奖,点点头,无奈的说道。

    “这有什么惭愧啊,说不定有大官来到我们这里呢,到时候,我们这里就不会这样穷了,烟儿可是我们的恩人呢,你说是吧。”

    “不敢当,不敢当,一个小女子而已,何须如此兴师动众,严重,严重了。”余代勖压制着心中的一切情绪,依旧客气的说道。

    “咱烟儿就是厉害,不过你也要告诉她,切莫骄傲,我听说她将那些员外公子都拒之门外,这样可不好,我家之阅虽是配不上她,可这些人里面还是有适合她的呢。”

    “之阅娘操心了。”余代勖缓缓说道,“尓何知?中寿,尔墓之木拱矣。”

    “……”之阅娘甚是不明白的看着余代勖说,“你是何意?”

    “吾已年老,不胜口舌,妇与小人不言矣。”

    余代勖说完直径的去散心去了。顾母依旧甚是不明,见着余代勖走远,也疑惑的走开了。

    晚上,余代勖回到家中时,见到余梦烟还在看书,桌上的油灯昏黄,飘出的黑烟直径上升直至消散,看了一眼便去找妻子去了。

    周氏正在厨房里做饭,见着丈夫进来,连忙擦了手打招呼。

    “烟儿今日都没出门?”余代勖问道。

    “是啊,这几天都没有出门,也不知道她那小脑瓜里想些什么。”

    “周围的权贵基本已经得罪完了,她还能这么安静的坐在那里看书,我也是很担心啊。”

    “是啊,特别是那左员外家的公子,张扬跋扈,远近闻名的风流公子,烟儿那日将他骂的灰头土脸的逃跑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报复烟儿,真是难得过啊,这些天一直想这件事。”

    “平日里就算有这个就跟没听说有这个人一样,这人也不会想到来我们这里,如今一来便将得罪,唉……”

    余代勖满腹心事的朝着余梦烟走去,想了好一会儿,还是开口了。

    “爹爹,为何你一直想说却不愿说出来。”余梦烟早就知道双亲的心思,其实她也担心连累他们,只是她不愿表现出来,以看书来掩饰,见到父亲在身后徘徊,便放下书,问道。

    “烟儿,要不……”

    “切莫要说让我离开你们,让你们替我承担任何的责任,既然是我闯了祸,那就应该让我自己承担。”

    “可那左公子……”

    “那样的纨绔子弟根本就不配与我说话,每次言语间无不透露着轻薄之意,我怎可忍受他的欺负!”余梦烟想起那个左公子时依旧愤愤的说道。

    听了余梦烟的话,余代勖沉沉的低下头来,女儿的做法是没有错的,只是他们这样的效人家,哪能得罪这样的有钱人。

    “烟儿他爹,吃饭了。”这时周氏走过来说道。

    余代勖听了起身去了厨房,余梦烟也紧跟其后,刚刚沉默的情绪稍稍有了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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