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温佶舒陪温老夫人一起聊天,本是想让吴莲也参与的,被温佶舒找了由头给支开了,见着两人还是这样的生分,温老夫人见她今天说话做事没有引起温佶舒的反感,便想苦口婆心的劝劝。

    于是从吴莲的父亲的事情说起,一直说道吴莲来家几年之后的付出,他应该要对得起吴莲。上次吴莲去看望温佶舒回来之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哭了一天,最后还是竹馨忍不住告诉她,原是余梦烟也在落霞峰上,那余梦烟的身份太多余低下,只配做府里的舞姬,这样的人怎么能成为温府这样富贵的人家,门不当户不对,对温佶舒的前程一点帮助都没有,还有可能成为一个祸患……

    还未待温老夫人继续说下去,温佶舒就打断了她的话。

    “母亲今天是要当吴莲的说客吗?”

    “都是一家人,我早就将莲儿当成我的女儿,怎么会当她的说客呢?舒儿,你应该要好好的想想母亲的话,不要再与那余梦烟有什么牵连,自从她来了这温府,你看看温府成了什么样?她就是一个不吉利的人。”

    “所以当年你让我母亲那样悲痛的离世?”

    每次总感觉一切都往好的地方发展,到头来都是有目的的,回家说得那些令人感动的话,全都在这里等着他,说起余梦烟身份地位的时候,温佶舒就想起了他的母亲,忍不住反问温老夫人。

    “……你……你说什么……”温老夫人直楞楞的看着温佶舒,这时觉得她的权威就这样被挑战了,顿时怒道,“温家血脉从来不会因为生母的原因有不同对待,难道我对你的养育之恩还不抵你母亲受几年的苦楚?”

    “如果我的母亲生我却抛弃了我,我当然要感谢你的养育之恩,可是我的母亲却是在对我和我爹的思念中悲伤离去,我怎么会忘记她,记得你的好?就连让我见她一眼都要偷偷摸摸,尚有不慎被发现,我的母亲就会被无情的暴打,你让我怎么感谢你?这么多年,我一直听我母亲的遗言,喊你一声母亲,你却连我最小的心愿都要拿我的终身大事作为交换,最后还要拿一个小小的角落来糊弄我,你可知我心中的悲痛!”

    温老夫人被温佶舒这番话彻底震撼到了,没想到在温佶舒的心里,能平安的活到现在还是因为喊了这声母亲的关系,原来他从未忘记儿时所发生的一切,就算每天玩得那样开心。

    “只要有我在,余梦烟就别想进温府的大门!”温老夫人大声喊道。

    “烟儿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上这小小的温府?母亲太高看这温府了。”

    温佶舒说完就起身离开了,还未待温老夫人反应过来,他已经出了房门,本是想前去追赶,她还有话没有说完,起身的那一刻,血液直冲脑门造成一阵眩晕,还好尚秋给上前扶住了她。

    出来时碰到了吴莲,见她站在那里不敢抬头,也就什么也没有说直往自己的别苑走去。

    “少爷,少夫人在此等候少爷多时,想请少爷回房休息,一切都准备好了。”竹馨上前几步喊道。

    “既然已经收拾好了,你们歇息就是,不必等我。”

    望着温佶舒头也没回的走了,吴莲的心再次被撕得剧痛,脸呼吸都变得沉重,眼眶里的热泪烫疼了她的脸颊,得到了她想要的名分有什么用,不强求得到他的心,就连人也得不到,这才是对她最大的羞辱,那日见到余梦烟在床前照顾着他,如果当时手上拿着匕首,她会毫不犹豫的插进余梦烟的心脏,这样,温佶舒就没有什么可想念的了。

    成亲时的梅花灯还留着几盏挂在了密室的前厅里,再次加了灯油亮起来时,看到上面的字句,不断的回忆着与余梦烟在一起每个瞬间,调皮的模样真想上去打她一顿,可又觉得打她还不如打自己呢。这么好看的灯盏,余梦烟一定很喜欢,可他不能告诉余梦烟这一切,想到此,他来到了母亲的灵位前跪了下来。想从母亲那里得到一个完全的法子与余梦烟在一起一辈子。

    夜深人静时,温佶舒来到铜镜前,仔细的端详了一下他的容颜,真的是没有如赵至诚和钟离粟那般年少了,而他也突破不了祖训的规定,那年见到余梦烟时,心中就有了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的感叹,只是没想到真的会有相遇相知和相爱,只是这份爱太沉重,他实在给不了。此时再回头看看母亲的灵位,仿佛听到母亲在告诉他冲破了不了世俗的一切,再美好的爱情也只是幻想。

    这一夜,他叫来了张童一起喝酒,一个人太孤单了,他现在越来越害怕冷清。直到第二天醒来时,他才发现躺在床上,不见张童的身影,这时,张童带着大夫过来给温佶舒把脉问诊。

    “你做什么?”温佶舒问道张童。

    “昨晚的酒都被你一人喝了,我就喝了一杯,却不知该怎么劝你,一早就请了大夫给你看看。”

    这话差点把温佶舒给气晕了,没想到现在连张童都可以这样毫无顾忌的与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一点主仆的样子都没有。

    “我没病,你让大夫出去。”温佶舒坐起来说道。

    “没病你昨晚说那么多的话,你将你治好,怎么有力气爬到落霞峰上去?”

    看来张童现在是为所欲为了,猛的起身想打张童,一阵眩晕让他坐了回去,全身无力。张童趁机让大夫好好给温佶舒把把脉。

    大夫仔细的诊断了一下,最后也只是说伤风寒,其他的什么毛病也没有,张童不禁问了一句。

    “那相思病有没有?”

    这话让温佶舒使了全身的气力用脚狠踹了他一下。

    “你们一起滚!”

    张童笑着送走了大夫。

    回来见到温佶舒坐在桌前喝茶,张童将端来的饭菜放下来说道。

    “昨晚我的耳朵都快被你吵得起茧了,真的以为你是发热说胡话,一早没耽误,就请了大夫给你看看,看看吧,还真是的。”

    “你觉得我现在的状况适合开玩笑愉悦心情吗?”

    “人都还在这个世间,你又伤心什么呢?倘若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间才是伤心呢。”张童劝解道,“你应该如从前那般潇洒自在,不然就连我的悲伤都要被你激起。”

    “谢谢你,张童,你我虽为主仆,可一直把你当我的兄弟。”

    昨晚应该说了狠毒不该说的话吧,不然一早张童也单纯为了他的身体请了大夫过来给他看病,还想让他乐一下。突然很尴尬的看着张童说道。

    “没什么,你的话我听得多了,千篇一律,没有多少改变。”张童很轻松的说道。

    想不到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了别人,温佶舒想以后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能在发生了,纵然害怕冷清,也要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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