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余梦烟就起床换了一身男装打扮,可能是昨日玩得太累,梅茹没有和往常一样来问早安,这样也好,她一个人出门利索。拿了弹弓出门去找温佶舒。

    从前总能偶遇张童,这几日都未曾见到他的身影,难道他们去了落霞峰,上次独自一人去了落霞峰,结果几天都没有来,不知今日会不会能幸运一点,至少她应该不会受到吴莲的羞辱吧,不过想想,结果可能还是一样的,毕竟人家现在是恩爱有加。

    但还是先去温府看了一下,躲在外面看了很久,还是没有见到张童出来,府里看似很安静,那吴莲也出来几趟,见她的神情那样平静,只在翘首以盼的时候有些忧愁,想必温佶舒不在府上吧。

    都怀孕了还不喜欢在府上待着,可真是寡情。余梦烟很不屑的离开了,准备去从前住过的地方找温佶舒,在街上却发现张童正扶着一个人进医馆去了,余梦烟正好奇要上前看时,那个人好像身子很虚不小心绊了一下,突然心疼得想要前去扶一把。

    虽是看不到正脸,但也能想到应该是温佶舒了,他这是怎么了?上次见他脸色就不怎么好,可与她斗嘴懂得功夫一点也不她逊色,躲在一旁看了好久,张童拿着抓好的药扶着温佶舒出来了,余梦烟感到一阵心疼,还从未见到温佶舒这般憔悴苍白。一路跟着他们来到了她曾经住过的地方。

    看着他们进去了,余梦烟手里紧紧的攥着弹弓,今天本就是来还东西的,怎么见到他们了却有些退缩了,一直站在门口拿不定注意。

    这时,门开了,张童探出身子往外找寻了一下什么,发现余梦烟站在那里,很惊讶的走过来说道。

    “梦烟姑娘,真的是你?”

    坏了,难道又被发现了,唉!真是够倒霉的。

    “……啊……你……你知道我……”

    “少爷一直说你在外面,我以为他呓语呢,就出来看看,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

    “……什……什么……”

    “快进来……”

    张童打开门,做出迎接余梦烟进门的姿势,余梦烟见了,心里却有些害怕不敢进去,只是身体已经不停使唤了,不由自主的跟着张童进去了。

    重新再来到这个地方,特别是答应了钟离粟之后再次见到这里的一话一草时,心中的胆怯不由而生,最害怕的还是见到温佶舒,虽然温佶舒一次次将她推向钟离粟,说着钟离粟有多么好,非常的适合她,但心中再触旧景时,依然有残存的眷恋。

    “……他……他……他怎么了……”

    余梦烟胆怯的关切道。

    “……少爷……少爷他……”张童面露难色,很伤感的说道,“……梦烟姑娘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跟着张童后面艰难而又急切的想挪动双脚跑到温佶舒面前看个究竟,看张童的脸色,温佶舒好像很不好。

    见到温佶舒时,他正躺在床上大口的呼吸,看样子像是病得很重,这样的温佶舒,她从未有见过,顿时扑过去,心疼的哭着问道。

    “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这久违而又想念的声音,温佶舒缓缓的移动着眼睛看向余梦烟,眼角瞬时流下了泪水,他想说话此时完全发不出声来,只能长大嘴巴看着余梦烟哭泣。

    张童见到他们这样相互折磨着彼此,更是忍不住落泪,他一次次想告诉余梦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被温佶舒的眼神给击退了,实在受不了折磨,只好跑了出去。

    “……烟……”温佶舒努力的想发出声音来,却一直卡在烟的发声上面,没有彻底的喊出来。

    “师父,你想说什么,你这是怎么了?你告诉烟儿,烟儿哪里也不去了,好不好?”

    温佶舒用尽力气将余梦烟的手推开了,收走了他看余梦烟的眼神,将脸转向另一侧。

    “为什么?为什么你到现在都还不要我?哪里不好,你说出来,我改正还不行吗?”

    为什么,明明是来还弹弓的,见到温佶舒这个样子,却说出这样没有尊严的话,她可以在任何时候将自己的高贵展现出来,却在温佶舒这里,可以这样没有底线的存在?是爱吗?明明不是已经没有了吗?明明不是已经成全了他吗?明明被感动得可以说出海誓山盟,明明已经作出决定还回弹弓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这是在做些什么?如果被钟离粟知道了,他会怎么想?怎么对不起他?

    “我只要你好好活着,我什么都可以按照你说的去做,你告诉我,你现在这是怎么了?从前见你不是一直很好吗?”

    余梦烟管得住她的灵魂,可管不住她的嘴巴,一次次的突破着她的自持,见着温佶舒一直不搭理她,只好跑出去找张童问个清楚。

    面对余梦烟强烈的询问,张童望了望温佶舒的房间说出了部分实情,毕竟他从来未有违背过温佶舒的命令。

    在上一次见到余梦烟说了一些话,在她走了之后已经吐血几次的温佶舒又一次吐血了,这次与前几次不同,吃了很多的药也未曾见好,本是想去落霞峰的,可是由于太峰顶太高,身体实在扛不住能到达那里,只好留在这里养伤,本是已经能够下床行走了,没想到刚刚余梦烟进去之后,竟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样的简单的解释,张童都有些不相信是他说的话,其实他想告诉余梦烟温佶舒什么毛病也没有,就是思她成疾,虽是将她推给了别人,按照他的想法就是为她考虑,至少嫁给钟离粟是正妻的名分,不会如他母亲那样只能在密室里供奉,见不得阳光,因为他斗不过家族的祖制,不能违背母亲临终前交代的有离开温府的想法……这些话统统都不能说出来,他不敢保证温佶舒知道后会是什么样子,至少他希望温佶舒现在能快些好起来,然后一起去落霞峰,再也不要下来了。

    “不是还有吴莲吗?她不是有孕在身吗?怎么不让丫鬟才伺候……”

    余梦烟心痛的问道。

    “少爷根本就没碰过吴莲小姐!”

    张童立即回应道,他刻意忍受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相互折磨,也绝忍受不了这样的心痛的谎言!

    “……那……”

    余梦烟有些不敢相信她的耳朵,那天不是亲耳听见的吗?

    “说这话的丫头已经被少爷重罚了。”

    原来是吴莲故意气她的,难道温佶舒对她是有过真心的,是吗?余梦烟含泪欣喜的想去温佶舒的床前问个清楚,哪知温佶舒此时扶着门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襟,两人见到了立即冲上前去扶着,温佶舒一把推开了余梦烟。

    “……走……”

    温佶舒虚弱的抬起胳膊指着外面,对余梦烟气若游丝的呵斥道。

    “为什么?我依然是你的徒弟,从此不会再有任何非分之想,师父,你就让我留在你身边吧,求你了……”

    张童看着实在着急,欲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强忍着。

    “……快走!”

    温佶舒用尽力气呵斥道。

    害怕温佶舒有个好歹,余梦烟只能流着眼泪退了出去,临走时嘱咐着张童一定要照顾好温佶舒,见到张童点头,她方才转身离去。

    见到余梦烟终于走了,温佶舒再也撑不住了,心一阵绞痛,让他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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