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肌自是生来瘦,那更分飞后,美人既醉,朱颜酡些,已是睡到午后,钟离粟早上来时见到桌子上的空酒壶,就知她昨日一人定是受了剜心之痛,双亲离世,打击可想而知,而他却不能找个切实际的法子帮助她,深知余梦烟性子强烈,倘若自作主张做一些事情的话,定会惹她不高兴。不忍喊醒她,只得坐在窗前静默的看着余梦烟晕红的脸蛋,这样子真是可爱极了,看得让人不得不生出怜爱。云一涡,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就这样看着已是幸福至极。

    梅茹端来一杯茶,不小心将桌子上的酒壶给碰到了,来不及抓住滚落的酒壶,梅茹情急之下撒了手中的茶水,烫得大叫一声,钟离粟还未责备,茶杯和酒壶先后摔落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了余梦烟。梅茹连忙跪下赔罪,慌乱的收拾着地上的碎片,不小心扎破了手指,只得流着泪强忍着继续收拾,钟离粟没有时间顾及到她,正忙着询问余梦烟的情况。

    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钟离粟什么时候来的,余梦烟晕乎乎的看看四周,想要坐起来时,才觉全身酸痛,钟离粟连忙靠近将她扶起来。

    “梅茹这是怎么了?”

    “梦烟姑娘,对不起,梅茹不小心打翻酒壶,吵醒你了,请梦烟姑娘原谅奴婢吧。”

    梅茹听到余梦烟这么问,抬头看到钟离粟一脸不悦,吓得赶忙磕头道歉。

    “已是何时?定已不早吧?我还得感谢你呢,为何如此呢?”余梦烟说着感到一阵头疼。

    “还不赶快收拾好了下去!!”

    钟离粟呵责道。

    梅茹连连磕头道是,很快就出去了。

    “梅茹再这里陪着我已是受苦,不要这样苛责她。”

    “烟儿到现在还为别人考虑,真是心疼死我了。”钟离粟轻轻撩开余梦烟的一缕发丝说道,“以后要是有心事告诉我好吗?不要一个人担着,你这样独自受苦,叫我怎不不心痛?”

    “伤心事太多,说一辈子都说不完,还不如与你说点开心的,就算短暂一些,也是好的。”余梦烟无力的笑笑说道。

    “烟儿难道还要拒绝我吗?我总想着能与你开心一辈子,从未想过要过令人伤心的日子,烟儿何故不信我?”

    “从前只将目光放得很长远,眼前的真实全都忽略了,最后一无所有,如今是该换换想法了。”余梦烟瞧着钟离粟殷切的眼神说道。

    “你知道前些时间我到处在找你,我都要将整个长安城翻了一遍,还好我派出的人没有辜负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的害怕你可知?可以失去全世界,唯独不能失去你,烟儿,求你了,以后多想一点我好吗?”

    钟离粟深情的说着,将余梦烟搂在怀里,他难以控制住内心的火热,闻着余梦烟散发出的体香,顿时感觉这想起能摄人心魂,难以自拔,冰肌清香,唇红可诱,还剩下的丝丝酒香让人沉醉,一时情难自禁,欲火爆发之际,只想更近的接触余梦烟的每一寸肌肤,感受她的魔力。

    这样的钟离粟让心里还有些迟疑的余梦烟顿时吓到了,下意识的狠狠将钟离粟扇了一巴掌,这才让钟离粟恢复了神智。

    “……离……离粟……”

    “……对不起……烟儿……”

    “……没事,只是我还未想好……”

    “……没关系的……烟儿,我可以等你……”

    钟离粟浑身燥热难耐,不知如何散热,只好拿起桌子上茶壶里的茶一饮而尽,跑了出去。

    其实余梦烟能理解钟离粟的心情,在温佶舒成亲前的那晚,哀落崖下,当她乞求温佶舒能接受她的时候,恨不能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他,可温佶舒的冷漠与无视一次次伤透了她的心,如今双亲已去,在最艰难的时候,却是钟离粟陪着她,很感谢钟离粟对她一直以来的照顾,只是她的心却总是隐隐间有种声音在唤着她,让她不要这么做。

    起身梳洗完毕,打开门看到梅茹站在门外。

    “大人呢?”

    “大人有事回了府衙,让奴婢再次侍候姑娘。”

    “我也是下乡丫头,不必在我面前自称奴婢,你进来吧。”

    余梦烟不知为何,再见梅茹时,总不敢抬头看她,还总是自称奴婢,难道是刚才打碎了酒壶吵醒她被钟离粟责罚了?

    “是……”

    梅茹极其小心的跟在身后。

    “这段日子没在这里,你可还好?”余梦烟转身问道。

    “……好……多谢姑娘挂念……”

    “给我看看你的手。”

    余梦烟想起醒来时梅茹捡起地上的碎片划破了手指,随即抓起梅茹的手看了看,猛然发现袖间有一段伤痕,还未待梅茹缩回手,她已经好奇的掀开了梅茹的袖子,一道道打得伤痕触目惊心。

    “……姑娘……”

    梅茹迅速缩回手,将袖子落下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是奴婢不小心伤到的,已经不疼了,姑娘不必为奴婢担心……”

    梅茹胆怯的说道。

    余梦烟怒了,她逼着梅茹说出实情,如果不说的话,就让她回到钟离粟身边去。梅茹见她如此强硬,只好说出了实情,原来是钟离粟责怪她昨晚没能看好余梦烟,喝了这么多酒,于是将她交给秦进教训一顿,没想到那秦进一点也不知怜香惜玉,带到一处拿起皮鞭狠狠的抽了她一顿,还不许告诉钟离粟实情。气得余梦烟对秦进更是恨上加恨。

    “如此杂人!不得好死!!”余梦烟气得破口大骂。

    可钟离粟终究是始作俑者,让余梦烟的心里对他有了别样的一层认识。

    “姑娘还是小心些,大人刚上任,还不知秦捕头的厉害,他也是被秦捕头蒙蔽了双眼,等大人将一切事务理顺清楚了,就知道他的坏了。”

    从前还一直认为秦进是为君子,对她很是照顾,没想到他不仅是小人,手段还这样凶残。想起梅茹的伤痕,真是气愤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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