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其他小说 > 不忧离别
    夜里,又下起了鹅毛状般的小雪,它在空中翩翩起舞,飘落在地时像尘埃一般安静,但它怕光,更怕温热感,无疑在刺骨的寒夜里才能安然度过短暂,平静无奇的时岁。

    黎雪容颜上被白泽的灯光照的发亮,看看我,似在向我询问意见,看看方明,似在询问,真的可以吗?

    方明本能反应地躲避她的目光,透过门缝看向静而细下的雪,那般迷人,且眼神中瑟瑟发抖,方才低声,道:“看来今夜的雪是不会停了。”

    他的话,如我们不曾听见一般,笔下从容,在纸上沙沙作响,经华宇来警告之后,教室里坐着的几十人你追我赶,谁也不愿在这个集体中拖后腿。

    众人低头俯身晃动笔头,纵使有一两个冒起头,也很快把目光放在了桌上,一番躁动的心却也被这氛围感染。

    班级里的不速之客,俨然空气一般不曾被人察觉,黎雪的相貌在班级里也算得上是极致,只是冻得僵红的脸,与班上女孩并无别致。

    唯有一人,痴痴呆呆,深情如一地看着她,应该说是趁她不注意时偷偷扫了一眼。

    当告慰的铃声响起,教室里的人一窝蜂地涌了出去,瞬间只留下寥寥几人,还在浴血奋战。

    我合上书本,欲要伸手去拢着黎雪走时,张子阳转身趴于桌上,殷殷笑道,“我晚上要回一趟外婆家,哥们的床就让给你们了,可是有蚊帐的哟。”

    黎雪立即应了一下,“真的?没骗我?”说完看了看我,子阳的坏心眼我还不知道,只好无奈地笑了一下。

    张子阳眼神乍时严肃起来,“骗你作甚!我可是为你们忍痛割爱,不过嘛....”笑盈盈地看着我,“怎么躲避宿管,就看林夏的本事了。”

    我肃然起敬,“脱掉衣服...”

    “干嘛...?”张子阳如羊入虎口一般,诧异地看着我。

    黎雪看着他的神情,突然一声呛笑,让我的面部泛泛发红,“把你身上那件衣服给她穿,就她这件衣服大摇大摆地走上男生宿舍,不被扒一层皮,免不了被羞辱一般。”此时黎雪还在笑,毫无要停下来的道理,“还笑..说你呢。”

    “笑一下,碍着你了?”

    “林夏就是厌恶别人比他还开心的模样,”张子阳顿了顿,厚实的外套慢慢地褪下,突感一阵冷风,哆嗦一下有披在了身上,没好气道;“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因为你犯贱,”我鼓励了一下他,“我思虑过后得来的法子,只能委屈与你,等你归来时必然好生招待,嘿嘿。”

    张子阳心中慑抖一下,难舍难安,脱下外套缩在角落里,“拿去,晚上别翻云覆雨,把我床给整散架了。”

    我接过外套,扔给黎雪,似有麻烦之嫌,“把衣服穿上,脱下你的外套放在教室里,一定记得待会把顶兜的链拉上,露出脸就行。”

    黎雪一言不发地穿上深灰色外套,顺眼望去真像一个‘男子汉’,待舒展之后,片刻,“我很胖吗?还不至于会把铁疙瘩给睡散架..”她看着张子阳,语气甚是不满。

    “你这身材没话说,就怕你....”张子阳欲要往下说,我瞪了他一眼,语气温和不少,“别搭理他,子阳总是口无遮言,大哈喇子。”

    “哦..”

    这场无厘头的闹剧,以及众人怎么商量躲避宿管的前提,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除张子阳孤孤零零地走向校外,五男一女踩踏着已淀三尺厚的雪地上,若无其事地走向宿舍楼。

    黎雪走在正中央,像被一道人肉墙团团围住,唯恐空气稀薄,在手臂之上打开碗一般大的洞。

    表面上是有着奇怪姿势的人五人,实则里面藏有一人,由天气的原因校道荒芜一人,才得以安全渡过。

    宿管是一位年近六十的老汉,此时正在微弱的灯光下看着报纸,就在他抬头的一瞬间,迷迷糊糊地觉着有几人围成一团,却以为是自己长时间看报出现的幻觉,无奈之下摘下眼镜,揉揉眼睛,再戴上眼镜时场景并无二致。

    “这些娃娃在干嘛..”老汉自语,此番后还是推开窗子,投去询问的目光,且口齿不清地,问,“你...你们如此作甚?别耍花样让我逮住...”

    而几人,却听到对面传来声音,并没有听清楚在说什么,仍然面面相窥,不在意地走着。

    老汉又提高音量,喊了两声,奈何众人耳畔被寒风吹的嗡嗡直响,他便自语起来,“唉,这群小娃娃到底做嘛..得出去看看才行,不然出什么事,责任可不小。”

    披肩外套,手脚不利索,在床柜上摸了许久,才找到一只手电,不奈还是无电可用,只好摇椅晃地推门而去。

    “我总感有人在叫我们...”我喘着气,这样的人肉墙实属折腾。

    话语未落,我倍感踩到了何种东西,如一只枯骨般的脚,毫无肉感。

    ‘啊’声惊起,这堵墙在惊讶中散开来,幸得黎雪机灵,其他人配合无隙,一道人墙又快速组合,挡在老汉身前。

    “此厢在做什么?”老汉试着探头去发现什么,我晃动着身体挡住了他的目光,唯恐被抓住小辫子,恭谦道,“倪大爷,我们太冷了,相互吐纳热气取暖呢,您老有事吗?”

    老汉左侧脸往身前紧凑,“谁大爷?”

    原来不止近视,听力也够呛,我提高了分贝,“倪大爷...!”

    “什么大爷不大爷...”老汉仿佛像一个孩子,“叫哥,进去吧。”

    “哎,好勒,哥。”我蛤着腰,点着头,似回到了抗日战争时期的‘人物’,又名:汉奸通译。

    众人微缩着脚步,战战兢兢地走上楼层,同时又回过头盯住老汉,身后无人便噼里啪啦地跑了起来。

    三层楼上的直达尽头的一间,便是我们几人蜗居的地方,幸得人早早已然熟睡,不然又得发生一件惊心动魄的大事,且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黎雪此时已脱离我们的庇护,慢悠悠地走在这条幽静,且黑的走廊上,心绪变得深沉起来,有些话,有些争执似历历在目。

    勿知是否拥有自愈的能力,却三番不知道多少次的情况下还会相遇,阔论着不再见的心,做着此见的事,谈着几年再几年的空诺,却又难以承受朝夕思念般的苦。

    她陡然停下脚步,站在身后的门前,迟迟不肯推门而进,神色低落,“还记得第一次在这里的情形吗?”

    “什么..?”此时我正在跟延庆几人谈论刚才怎么惊心动魄,“你怎逗留在这里不进去?姐,这里可是男生宿舍。”她被我半推半就地引进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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