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胜负已明显,他才松了口气,拖着重伤的身子,骑马跑了十七日方才回国。第二天有探子来报那日在南荫国都内好像看到了二皇子的身影,父皇震怒,三年中首次昭他入宫,他强颜欢笑撑着重伤的身子前去觐见,对于失踪一个月做出了种种解释,父皇面无表情,下令将他施三天的刑后软禁一年。这个时候的他却早已经不恨她了,他有过许多女人,只是只有她,住进了他向来空荡的心里,甚至他都不曾见过她真正的面容。

    如今又是三年,他在父皇面前力争这次四国相聚的机会,或许是当年没有证据就将他堂堂一皇子施刑软禁父皇心怀有愧疚,或许是这三年来他的崛起和壮大让父皇再次信任了他,总之他来了,却认不出她,只是在转身一瞬间,看到了那抹对他来说太过于熟悉的背影,他踌躇了半天没敢上前,又反复练习了许多遍对白,才上前,却发现她出神地盯着那片桃花,便在心底记下了她爱桃花的事儿。他喊她,她抬头,她看见了她眼中的疏离和陌生,却又见她唤他东安皇子,他窃喜以为她记得他,殊不知他刚刚在众人面前与落纱的对话早已被众人记下,且又穿着红色的东安外衣,她这才知道他是东安皇子罢了。

    他一切的自以为南风裳都是知道的,只是有些事拆穿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南风裳是记得他的,僵诡之战那夜她一战成名,其实没有人知道,她之所以现在还活着,还是安浮生救了她。宰相早就怀疑公主有问题了,十年前突然大变的性格让他每日担惊受怕,七岁那年她坐在鸯妃一剑穿心的尸体旁大口喘气,身上有与鸯妃打斗过的伤痕,他怕被皇上搜出对他不利的消息,先行潜入鸳鸯阁,看到的就是小小的她瞳孔之中犀利的光芒,她狠狠地盯着他,拔出深深刺入鸯妃身体里的匕首,将匕首尖端对准宰相,整个人像一头蓄势凶猛的虎,她厉声道:”站住!”他看着她眼中同匕首一样,泛着嗜血的光芒,背脊有些发凉。他好歹也是风光无限的宰相,冷笑间轻拍三下手掌,三位黑衣人无声出现在鸳鸯阁内,她瞳孔一缩,自然看的出这些黑衣人实力强横,便有些不稳地站起身,将匕首投掷于宰相脚下,匕首颤抖着发出泠泠的声响。

    她负手而立,两人对视的目光越发危险,宰相眯起眼,沉声道:”杀!”

    没有料到,她突然温婉的笑了起来,道:”你来啦。”宰相大惊,回过头,却见一翩翩红衣玉人轻轻倚在门上,那三个黑衣人却是一动也不动,宰相大怒,对身旁的三个黑衣人吼道:”废物!”,那红衣用左手两只手指在空气中一捻,三朵桃花瓣凭空出现,他也笑,不胜妖娆,道:”我来了。”将左手手中花瓣轻轻一撒,右手猛然一吸,立在宰相脚旁的匕首被他吸起,手并没有接触到匕首,却好似有线牵引着般,他右手仿佛随手一划,那停在空中的匕首冷光大作,将那三片花瓣从中划断,三个黑衣人轰然倒地。宰相瞳孔一缩,在他年轻时,也曾听说过”摄魂术”的存在,那种可以于千里之外索人魂魄将人魂魄寄存在一件物品上,摧毁那物品也就摧毁了被索魂之人的神智,轻者则疯,重者则死。寄存物越是大,越容易寄存,越纤小越困难,索魂师最顶尖的存在也不过可以将魂魄寄存在书薄上,那位顶尖的索魂师被称作”索魂书生”,而这都是很早很早的事情了,摄魂术在索魂书生失踪后在早已失传,能练成摄魂术的人基本是千年难得一遇,且索魂书生在练成时也是到了不惑之年,而面前这男子,不过二十来岁,摄魂术却已经如此。。。

    那男子有些不高兴,站在门外不愿进来,将那匕首又重新丢给南风裳,嫌弃道:”怎么把它弄得这么脏?”南风裳小小的身体向上一跃,将他丢来的匕首抱在怀里,又斜着眼看着宰相,温柔地笑道:”宰相,可否先行离开?本宫想要沐浴。”宰相还处于深思中,被她这一喊,突然清醒过来,看着她与之前判若两人的个性,心中更是恐慌,也就更加坚信了此人不可留的念头。他脸色铁青,大袖一挥,”哼”地一声转身离开,不再看一眼室内。

    经过男子身旁的时候,他停了停,最终还是走了出去。南风裳看着站在外面的男子,欢快地跑了过去,甜甜地喊道:”白黎,你怎么有时间来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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