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歇晚霞明,风调夜景清。月高微晕散,云薄细鳞生。

    坐落于长柳街巷陌,平日里恢弘大气往来宾客络绎不绝颇为热闹的廷尉府,此时却是门庭冷落,来往之人皆远远避去,似乎是怕离得太近招惹上什么晦气,难免几分萧条,让人不觉感叹一声,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府内,忠心耿耿的管家正给府中的丫鬟下人补发银奉,将他们都打发了去,让他们都各自另谋出路。

    丫鬟下人们拿着手中的银两背着包袱,回眸望了望自己呆了这么多年的地方,终是暗叹一声,三三两两结伴而去,不多时,平日里热闹的廷尉在夕阳的映衬下越发显得清冷。

    主院中,细风吹拂树叶发出哗哗的响声,夹杂着女人低声的嘤嘤抽泣,以及男人沉重的叹气声。

    陆灾亓无力的靠坐在座椅上,本精神奕奕的面容此时也仿佛老了十岁般,无奈的对一边为自己包扎伤口一边哭泣的花孔雀叹道:“夫人啊,莫要在哭了,不就是贬职吗。这有什么,莫叫他人看了笑话。”

    闻言,花孔雀哭的更加伤心了:“这都叫些什么事啊!你们不是去向那个傻王爷道歉吗?怎得,怎得会、贬职?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陆灾亓摇摇头:“说来话长,鸣儿呢?怎么一回来就不见他了?”

    花孔雀试了试眼泪,怪嗔道:“你还问鸣儿,我还没问你呢!鸣儿身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从小到大我都不舍得打他,不舍得骂他,你倒好,这次居然如此重伤他!”

    “哼,‘慈母多败儿’若不是你如此溺爱他,我、我又怎会有今天这般下场。”

    “好啊,你的意思是说都是我的错喽?”花孔雀倏地站起身,气愤难当的指着陆灾亓:“陆灾亓,你个没良心的,我自从嫁到你们陆家后,每天都围着你们父子俩转,你自己拍着良心说说,我可曾做过一件对不起你们陆家的事!如今你被贬职,你就将过错推到我身上,我、我这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我不如死了算了!”说着便一头朝柱子上撞去。

    “夫人——!”

    “娘,小心!”

    两声惊呼,花孔雀直觉眼前一花,脑袋便撞上了一具软软的东西,没待她出声就听得头顶传来一阵闷哼。

    “鸣儿、夫人、唉,你这是做什么呀!你还嫌不够乱是不是!”陆灾亓颇为头痛的看着一旁撒泼的花孔雀。

    “鸣儿,你怎么样?有没有撞痛你?”花孔雀一见自己居然撞到了自己的宝贝儿子,一想到他身上本就有伤,又让自己这么一撞,顿时心疼的眼泪又哗哗直流。可又得丈夫如此数落自己,一时悲从中来,哭的更加伤心了。

    陆鸣无奈的扶起自己母亲,安慰道:“娘,我没事!爹,你也少说两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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