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继续了。

    大哥,算我求你。

    这要人命的安静里,只有呼吸。将离的酒醒了。

    混蛋,你他妈什么时候有这种心思的?比当神仙的时候都上道?还知道霸王硬上弓了?

    ……

    怎么办?要不直接从了算了?

    不不不校

    这是崔钰崔钰崔钰崔钰!不是她的子玉!

    忍忍忍忍忍。推开,推开,推开…

    不想推开…

    这谁能推得开啊!既然郎情妾意,直接拖回去享用了不好吗?

    将离,你清醒点吧!一个神仙万八千年才好转世修行一回,不然又是伤仙根,机会难得,难道要等到下一万年去实验吗?难得动心一回,难得又碰上这么个上赶着来的,你还等得了一万年吗?

    电光火石之间,已是千回百转。

    可以是用尽了毕生力气,她微微侧过脸。

    死孩,你当神仙的时候要是有这份儿觉悟和豁达,鬼才会放你来人间走一遭…可现在…真是要命。

    你等四十日后回的,今日所受折磨,必定十倍奉还!她也好好尝尝从此君王不早朝是个什么意境!

    风过去了。

    肩旁石壁上,有一道拳印,一点血迹。崔钰已走远了,背影融进夜色下薄薄的山雾中,不是山洞的方向。

    将离一下子蹲在地上,喘着气,捂着脸。

    半晌过后她终于调整好呼吸,再抬头,巨石上,一阵鬼雾翻涌。

    她蹲在下面,范无救蹲在上面。

    他看着她,啧啧一叹:“不要脸。”

    将离暴怒:“你要吓死我啊!”

    范无救继续呸她:“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将离一下跳上去,扯着衣领,破口大骂:“我干什么亏心事了!”

    “松手松手。”范无救朝她翻了个白眼,“像什么样子。”

    将离一脚将他从石顶踹下去,居高临下,气急败坏:“谁让你跟着我的!这个谢必安!两都看不住!”

    “谁要跟着你?”范无救冷笑一声,“是那几只鬼见不到你,消息传到我这儿来了。”

    “什么消息?”

    “什么消息干嘛要告诉你?”

    “不告诉我你来干嘛?”

    “我来告诉玉玉啊。”

    将离揉了揉额头,体内蛰伏的浩瀚灵气一瞬间将前头酒气炼尽:“我可警告你,我没时间在这儿跟你瞎扯,到底什么消息!”

    的好像他会怕她把他怎么样一样。范无救转身就走。

    走了没两步,一只胳膊被她提起来乘着灵风就拖进云层里。

    云层里,再也不会介意是不是凡世,会不会有人看见。

    “你要是不清楚是什么事情。”将离手指一下一下点着他心脏位置,“你的那点破事,我一五一十全都出去,跟必安的,跟遥遥的,跟…”

    “一点事,犯得着吗?”范无救打开她的手,“再了,又不是什么好事。”

    狗嘴里也许有一还真能吐出象牙,但范无救这张嘴里,它永远倒不出来好事。将离习惯了。

    “不是好事才要知道,少废话,是不是崔家出什么事了?”

    范无救点头:“崔家出大事了。”

    将离一阵紧张:“什么大事?”

    他做出一副极端震惊的表情同她分享:“他家一个孩要成亲了!”

    ……

    将离磨牙:“他家孩成亲了关崔钰什么事?!怎么,崔家请他回去吃喜酒托你送请柬吗?”

    范无救哈哈一笑:“对了,我还真就是来叫他回去吃喜酒的。”

    “我你是不是迎”将离卡壳了。

    “有什么?有毛病?你听听你这废话有多废。”范无救摇摇头。

    不必跟废人废话,跟神经病浪费时间,将离转身就往云层下头跳。跳到半空时,才从头顶传来一声笑。

    “消息不想听了?算了,我大方点,其实成亲不是重点,重点是崔家那孩儿娶的是玉玉原本的未婚妻子,既然这辈子的玉玉已经被你抢了先机,我还是安静等他回来再续前缘吧,好了,消息带到。至于告不告诉他,随你。”

    “???”

    将离一抬头,足下一顿,啪的一声摔在地。再回身,已不见鬼魂踪影。

    崔家哪个孩儿?为什么要娶崔钰的未婚妻子?怎么着,姜家这一代就没有别的姑娘可以娶了吗?

    还有那位姑娘,你倒是再坚持一段时间啊,她这马上就要把一个如花似玉的美男子给养好了身体,准备遣返人间呢。

    世事无常。与他在山中蹉跎太多,她都没去了解一番那姜家的境况。

    好的百年婚约,不仅是崔姜两姓,缘定的事情,不该是一双男女从生到死么?怎么才十年就变卦了?

    还是…这便是轮回阁那边安排的所谓爱别离、求不得和怨憎会之苦?

    倘若没有他那个倒霉师妹和她这遭变数,这崔钰原本是要亲眼见证自己的未婚妻子嫁给自己的同族兄弟?

    差劲。

    且没有想象力。

    这就算爱别离、求不得和怨憎会了么?走走心好不好?

    她与他山中一年,他对自己这位未婚妻子只字未提,看来是并没有多少的青梅竹马情。

    再加上十年分别,隐居生活,即便是如今知道了她要另嫁又如何?至多不过听上去有些丢脸没面子,然后再感伤几日罢了。

    光是这求不得,总也要心中挚爱,所求不得才是。更别爱别离、怨憎会。边都不搭。

    那一夜将离没睡。

    她摸进黑漆漆的洞中时,崔钰也不在。他一整夜也没回来,共居一年,头一回,没有将她收拾的妥妥帖帖,铺床叠被,伺候就寝。

    她倒也没去找他,些微的神识散出去,约莫感应到他也没走多远,大致也就在这山中某处待着,便不管了。

    其实他最好别回来,否则她也不能保证自己还能管住自己第二次。

    她又不是个以自制力闻名的神仙。知法犯法才是她的强项——这辈子干过的后悔事一抓一大把,且绝大多数还是干的时候就知道是错的。

    叫他在外头吹吹风也好,去去火,一个大男人,又冻不死。

    她盘算着,得抽空去了解了解那姜家究竟怎么回事。

    思来想去,一夜很快便过,翌日清晨再睁眼时,面前便又是一块浸了热水的帕子了。

    将离什么也没,只接过来敷在面上,于是腾腾的热气中,便只有崔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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