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段雅蝉还是在两个护士的搀扶下,才终于从地上爬起来,新衣服没有,就连带来的替换衣裳如今也穿

    在女儿身上,段雅蝉无法,只得换了件女儿的衣服穿着,最新样式的长裙,女人穿上漂亮衣服就没有不开心

    的,就连之前王珍珠嫌弃她时的心寒,都抛之脑后。

    美滋滋的摸了摸柔然的布料,段雅蝉却打定主意赶紧离开医院,她觉得自己跟这里犯冲,忙说道:“手续都

    办好了,咱们先去找个招待所住着。”

    王珍珠却不愿意,撒娇道:“妈,我要住酒店,招待所又脏又破,我才不要住!”

    在她印象中,招待所是没钱的穷人才住的地方,破破烂烂的房间,她才住不下去!

    段雅蝉有些为难,他们一家住酒店就得开两个房间,酒店可不便宜,一晚上就要十五块钱,若是以前也就罢

    了,现在捉襟见肘,得省着点花,招待所最好的房间,一晚上也才两块,而且回G省的火车票又是一大笔..

    她征询的看向王棋达,捏了捏行李包内侧一处地方,面露纠结。

    “行了,就一晚上,住酒店就住酒店吧。”

    王棋达不耐道,“走吧。”

    他可不想再拖延下去,被护士撵人,太难看。

    “哎C!”

    段雅蝉连忙跟上,王珍珠也满意了,目光在她身上转了转,突然脚步放慢了些,故意离两口子有一小段距离

    ,看起来似乎并不亲密。

    一路上护士和医生投射过来的注目礼实在集中又诡异,王棋达和段雅蝉根本没注意到这点,只埋头快步走,

    恨不得脚下穿两个大轮子。

    眼看就要到医院出口,王珍珠心中惴惴,目光一转,眼尖的发现好几个熟人,脸色微变,立马低下头,再不

    敢像刚才那样四处打量了。

    三步、两步、一步,王珍珠的心提着,开始雀跃起来,一只脚都已经踏出医院门口了...

    “王珍珠!站住!!”

    只听见身后传来怒吼,王珍珠吓得抖了一下,脸色苍白如雪,嘴唇抖着,还念叨着,“不是我、不是我...”

    她自顾自的祈祷不要被发现,好像把外界的声音都屏蔽了。

    五六个四五十来岁的女人像阵风一样从身边刮过,却没有停留,而是追上前面穿着漂亮裙子的女人,有个彪

    悍的,冲上去就拽住那女人的头发,把那女人拽的嗷嗷叫。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杀人了!救命啊救命啊!!!”

    尖锐的惨叫声响起,这边是住院部出口,出去的都搀扶着刚出院的病人一起,经不起磕碰,再说了,动手的

    这几个人来势汹汹,还能叫的出名字,或许是有什么恩怨吧...

    大家目光触碰在一起,然后默契的离的更远了些,自己还忙不清呢,谁敢插手别人家的事儿。

    王珍珠看在眼里,心中一冷,把这些见死不救冷漠无情的人在心里骂了个遍,可她是半点声响也不敢露的,

    要不然,也不能让段蝉雅穿上那条裙子。

    妈,我知道你最疼爱我的,肯定宁愿自己受点罪也不会让我受伤。

    心里这般想着,她很快就把自己安慰好,缩了缩脖子,脚步一转,趁着没人注意,直接换了个出口,有她爸

    在一旁呢,而且那些女人就是要钱,等她们知道认错人,也不会拿她妈怎么样。

    联想到段雅蝉这么多年从来没吃过亏的战绩,王珍珠暗暗想着,说不定还能要笔医药费,那些人又不知道她

    们之间的亲子关系。

    想啊到这儿,脚步越发轻快起来。

    然而,千算万算,她却算漏了一件事,女人都是爱美的,更何况,再是亲人,心和血都是热的,被伤到,也

    会变凉。

    在听见自己女人的名字被人大声吼出来的时候,段雅蝉和王棋达都有些懵,然而接下来头皮传来的剧痛,却

    让段雅蝉没办法冷静的思考,正如王珍珠了解的那样,段雅蝉简直气疯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和这五

    六个女人打起来,可她到底多年没亲自动手,而这些都是在家做惯活计的,力气可都比她大。

    不过力气不行,气势在,六人滚做一团,抓脸、拽头发、扇耳光、脱鞋拔子打人,这场大战精彩极了,叫人

    看的目瞪口呆,叹为观止,王棋达恨不得钻到地缝里。

    “丢人现眼!”

    他怒斥出声,妄想他的老妻能脱身出来,赶紧走人,显然他想的太多了。

    段雅蝉哪里打得过五个女人,也就刚开始收了点本回来,后面被压在地上打,偶尔露出那张老脸来,又青又

    肿,还有七八条指甲抓出来的血痕,奄奄一息。

    “棋、棋达...”

    喊了这么一身,眼泪鼻涕都迸了出来,她心里苦啊,直到现在都没明白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脑袋磕在地上

    ,嗡嗡的。

    王棋达眉头皱的像小山丘,额头青筋直跳,“你们是要把我爱人打死吗!!!”

    这声怒吼总算让沉浸在战争中的女人们醒过神来,等看清被她们压在地上的女人的脸,愣了一下,然后像是

    见鬼了一样猛地跳开,被抓伤的脸上布满惊讶、无措、疑惑等等表情,最后定格在...惊慌。

    几人对视一眼,又看看周围,撒腿就跑,脚底抹油似的。

    王棋达愣住,随后便气的涨红了脸,看向距离自己三四米的路人,低吼道:“拦住她们啊!”

    没有人动,只是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脚下匆匆走了个干净,没听说过看热闹要把自己填进去的。

    “老头子...”

    段雅蝉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感觉身上没有一处好的,不用看肯定都被揪青了!

    王棋达也顾不上生气,皱眉上前扶着她,“怎么样,要不要给医生看看?”

    目光扫过一处时,身体却僵住,段雅蝉年纪不算小,却有一头乌黑的头发,是她炫耀的资本,可如乌黑的头

    发被人生生拽掉半块手掌那么多,露出渗着血的头皮,狼狈又恶心。

    段雅蝉没发现丈夫的不对劲,嘴里不干不净的骂咧着,“这群贱人,我一定不会放过她们!”

    可微微颤抖的身体,却不附和她的话。

    她这会儿也冷静了点,仔细回想起整个经过来,她记得,这些人喊了女儿的名字...

    橘黄色的底子,印着洁白的茉莉花,清雅又自然,像是春天的嫩芽,透着清新和娇嫩。

    段雅蝉眼底晦涩翻涌,轻轻喊了一声,“珍珠...”

    没有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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